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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火光搖曳

開灤煤礦。

在入關諸軍還沒抵達灤州時,來自通州的電報就一封接封不停的都發往灤州,然後快馬傳遞到劉坤一的手裡。

當晚,開灤煤礦總辦張翼在酒樓設宴,胡燏棻,漢納根兩人作陪,宴請進關凱旋諸軍將領。

除了原三城將領齊齊缺席,劉坤一,易順鼎,王連三,梅東益,何鳴高,陳貴仁,一群將領均是欣然赴約,酒肉佳餚,觥籌交錯之間好不熱鬧。

此次朝廷要求抽調兩千兵力,去津門防守。

從關上總共才撤回來兩千人的劉坤一,當然不願意出一兵一卒去替北洋守家門,直接把皮球踢給了何長纓。

津門是北洋的根基,無論是山海軍團還是旅順軍團,很多士兵軍官的家人都住在那裡。

更何況抗倭軍兵站就建在大沽炮臺邊,兵站裡面不但住著大量的傷兵,訓練隊,和年前招募的兩千新軍。

而且很多連營級團的軍官家人,在熊凱玉他們的鼓動下,都搬遷到了北乙炮臺和北甲炮臺之間,大片新起的磚瓦屋子裡。

所以於公於私,何長纓都必須派兵去守,而且還是死守!

何長纓當時就毫不推辭的答應,下令抽調山海關軍團第2,3團,肖立剛炮營,宋佔標炮營,羅華飛哨,總計3500餘兵力,組建津門旅。

由柳剛志中校任旅長,聶鵬程中校任副旅長,施威成任少校實習參謀,李遠洋上尉任旅軍法長,李經方任大沽兵站兼津門旅後勤主任。

部隊將攜帶13門80炮,1門78炮,還有大量的傷員,以及軍議院的那些沒有被劉坤一召走的副將,參將,遊擊,守備們,南進津門大沽。

在大沽兵站,津門旅將接收裡面的兩千新軍和傷好歸隊老兵,預計兵力將會接近6000人。

而其餘的第1,4團,獨立營,騎兵營,警衛連,偵察連,工兵連,以及軍團直屬人員,總計近5000軍力,將在明日清晨啟程薊州。

對於何長纓抽調這麼多的軍力去津門,劉坤一當時就表示了反對,並且在至灤州途中快馬發電給通州督辦軍務處。

力陳薊州大戰的緊要,而津門有大沽炮臺這座‘天下第一炮臺’,‘只需數百炮兵,則定如磐石無恙矣!’

電報打到通州,被快馬送到紫禁城,近夜時分就回電過來。

在電諭裡面,光緒先熱情謳歌了甘軍殲敵200,損失30的大捷,告知劉坤一山海諸軍犀利是不錯,甘軍也照樣犀利異常!

其後光緒又下旨,抗倭軍的津門團,以及大沽兵站的新兵,今後將全部劃歸大沽炮臺群,由吳宏洛節制。

並且在電報中提拔把總柳剛志,守備聶鵬程,為正五品都司銜。

在電諭裡,光緒鼓勵新任都司柳剛志,一定要向他姨父羅總兵那樣奮勇殺敵,忠心耿耿死而後已。

喬山鎮。

在夜色之中,喬頭鎮(唐山)內一片火把通明,8500餘抗倭軍在匆匆吃了晚飯之後,就在被炮火肆虐的斷壁殘垣中高舉著火把,清理搜尋清軍屍體。

在前幾天定武軍清理喬山鎮裡面的清軍屍骸,清理的都是西城,北城那些街巷上面,容易收拾,完整中槍斃命的屍體。

而對於集中了四千津勝軍,兩千大沽炮兵,被日軍重炮夷為平地的東南城角一帶,根本就是直接避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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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這一片二十萬平方米的廢墟裡,埋藏了超過六千具清軍的屍體,還有至少上千具平民百姓的屍骸。

平均三平方米不到,一張床大小的面積,就有一具屍體!

在碎亂的磚石裡面,到處密密麻麻的都是破碎的肢體,鮮血把這片廢墟染成了烏紅的顏色,猶如修羅地獄。

朝廷的電報被快馬從灤州送了過來,負責送信的戈什哈本來還笑嘻嘻的恭喜柳剛志,想討賞錢。

不過看到坐在亂石堆裡,身邊擺滿了殘破的屍體,兩眼血紅的要噬血的柳剛志,嚇得劉坤一的親兵屁都不敢放一個,送了信就連忙上馬跑路。

要知道連劉督憲的親兵頭子,侄子劉志權,都被何長纓手下的衛隊一槍爆頭,這個眼裡噴火的新任都司就算一槍爆了自己,估計也是白死!

“呸,他嗎壁!”

柳剛志一直忍到那幾個清兵遠走,才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他嗎壁’,把電報揉成一團遠遠的丟開。

“釀滴壁,這群王八蛋,天天就會算計?大伯為朝廷守了一輩子的海門,結果硬被派來送死,這幾千大沽兄弟,死了都沒有一個人來收屍,張翼和四千定武軍廢物都是特麼的豬麼?還有朝廷,他嗎壁!”

養了幾天傷的羅華飛,身上還裹滿了繃帶,此時又疼又怒又傷心的坐在柳剛志的身邊,沙啞著嗓子說著話兒。

看著在火把的照耀下,一具具殘碎的屍體,羅華飛眼睛裡面的淚水是再怎麼也忍不住,開始‘嘩嘩’的流淌下來:“只是伯父的屍骸在哪裡啊!”

“哭個幾把的哭!冤有頭債有主,殺人的是誰,誰逼著過來白白送死,死了又不管的是誰,你不知道?”

柳剛志眼睛裡如同噴火一般,他扭曲著臉色怒聲說道:“有了正主兒,你還害怕不能報仇!”

一片磚石的聲音傳來,何長纓,徐邦道,賈起勝,夏青雲,李經方,唐紹儀,舉著火把走了過來。

士兵們清理出一塊染著烏血的空地,何長纓從身邊齊家才手裡接過一疊黃紙,蹲在地上用火柴點燃。

很快,一大團明亮的火焰燃燒起來。

何長纓的眼睛直直的望著火苗,聲音沉悶的說道:“每個人都來燒兩張吧。”

徐邦道,賈起勝,夏青雲,李經方,唐紹儀,劉明陽,聶鵬程——

一群抗倭軍的高級將領們,都默默的走過來,從齊家才的手裡接過幾張黃紙,放進火堆點燃。

只有柳剛志死死的血紅著眼睛,坐著不動。

他自幼寄養在姨父家長大,一直視羅總兵為父,因為性格跳脫無法無天,也不知道挨了羅總兵多少的板子。

就在去年夏天,因為不願意去朝鮮,還被姨父一頓板子打紫了屁股,為了這事兒,大姨還跟姨父紅了臉。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暴跳如雷,咆哮著打他的屁股了。

一直強忍著的眼淚,此時終於從柳剛志的眼睛裡面流了出來。

“呼——”

在這月色皎潔的靜謐夜空裡,突然颳起了風,未燒盡的黃紙帶著火苗被風高高的揚上夜空,遠遠朝西飄走。

看著跳躍的火苗,何長纓不禁想起了他和這個性子豪邁直爽的總兵之間,短短的幾次相交。

“好小子,不錯,不錯!你小子叫什麼,哪個營頭衙門的?老夫看你真是越看越順眼,——”

“什麼場合不對,既然這是咱們大清的地兒,那麼這規矩就是咱爺們兒說了算。”

“就這你才送五十兩的山參給我,我就吃不得五百兩的,你還想不想當我——?”

“這話大氣,當一浮白!”

——

何長纓就這麼蹲在火堆前,一時似乎想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