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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第三十章 淵猿肆虐,洗魄星河逝水

異域純淨的夜晚,注目星空,懷想往事,張牧雲漸漸陷入一種奇妙的狀態。那漫天的繁星,先是繁密閃耀,燦爛若銀,轉而漸如星河逝水,漫天變成一種奇特的空明。最後,永恆的天穹顯露出深邃的蒼黑,本來繁密的星空映入張牧雲眼簾,只剩下唯一的星宿。

“北斗七星?”宛如勺子的北斗,是張牧雲最熟悉的星宿。不知是否因為這個原因,當他進入一種奇妙空明的狀態時,整個浩瀚的星空只在他眼中顯現北斗七星。

而在北斗七星中,張牧雲並非與所有的星辰都有那種微妙的感應。北斗七星中,第一星天樞宮之貪狼、第七星搖光宮之破軍,這時變得無比的明亮,仿若它們這時並非天空遙遠的星辰,而是近在咫尺的明燈。二星的星光明亮而溫柔,似暗夜孤燈,又像一雙溫柔的眼眸,目光既陌生而又熟悉,在浩闊的天空中單獨注視著曠野中仰躺的少年。

目光對上這兩顆星辰,感應到這種無法言喻的特殊感覺,張牧雲終於察覺出異常。他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什麼,猛一低頭,便看到懷裡那本《天人五召》的奇書,正泛著一種青色的光輝。

有了前幾次修習書中“溟海水神之章”、“洞陽火神之章”、“雲界風神之章”的經驗,張牧雲這次並沒有慌張。他翻開書頁,發現果然是“虛空星神之章”發出異光。星神之章的首頁,原本幽藍的底色、點綴的銀輝,這時如同一下子活泛起來,泛著微光,底色如同幽藍的深邃天空,點綴的銀輝如同閃爍的星光,彷彿這一頁盛注著整片星空。泛出青色光輝的,是這張首頁之後的第一頁。那裡原本空白的頁面,這時散發出清亮的星輝;原本的頁面變得仿若透明,凸顯出排列成鬥勺之狀的七星。

這時候,也只有張牧雲,能看出書頁中突然顯現的七星圖案,正同頭頂星空中的北斗七星進行著奇妙的交感。剛才那兩顆特別明亮親切的貪狼、破軍星,這時也在頁面中有著特殊的表現,相比其他五星的光輝,這二星的光亮更加光明,並且在星光中,向少年傳遞著更為複雜和具體的含義。

“這就是虛空星神之章第一篇,北斗貪狼、破軍的真義?”張牧雲凝視著上下輝映的二星清輝,胸中泛起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

默默地感應著天書傳來的珍貴資訊,張牧雲在喜悅之餘,也有一絲疑惑。之前無論水、火、風,從天書中悟出的,大都是直接攻擊的殺招。但是此刻對星神貪狼、破軍二星的領悟,卻讓張牧雲奇怪地發現,自己體會到的真義中,竟並非是直接的殺招。

第一次接觸到這樣不同凡俗的奇妙星辰之術,張牧雲興奮中帶著一絲緊張。他這時全神貫注於這樣上下輝映的天人合一感覺,以至於忘記了除此以外的身外一切。於是落在那些討伐隊的東瀛同伴眼裡,他的表情凝滯、目光痴傻、身形呆板,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傻乎乎困得不行的後生小廝。誰人會想到,這時貌似呆滯的中原少年,是在領悟他們不可想象的無上絕品真法呢?

雖然初次領悟,只是貫通了虛空星神之貪狼、破軍,但當星夜逝去、黎明到來之時,整夜未睡的少年再看到天空殘餘的星光時,有了完全不同以往的熟悉和親近感覺。

“清晨的空氣,真好啊!”當曠野的晨風吹來,張牧雲站在原野上,張著雙臂,迎著清風,誇張地讚歎著。經了昨晚這一夜,以前讓他絲毫摸不著頭腦的虛空星神之章,竟有了初始的領悟,頓時讓他對這趟混差事的除妖之旅,終於有了點好感。

簡單的用過早飯,討伐隊為首的橫山克崗和柳澤仙夫,召集了眾人,就在這原野上,開了一場戰前動員大會。上百號人,聽起來不算多,但是散落在這曠野上,說起事情來也是鬧鬧哄哄。不管如何,橫山和柳澤還是跟大家交代清楚這最後一戰中的事宜。雖然把自己定位為路人,張牧雲也仔細聽了他們的交代,畢竟多瞭解一分資訊,就能少一分危險。

經過這番動員會,張牧雲才弄清楚,他們這些人不僅要對付罪魁禍首的大旅淵蛇神,還要對付一個名叫“淵猿”的大力士妖怪。淵猿,本來盤踞於本州島吉田川釜淵之中,外貌類似長臂巨猿,渾身黑毛,力大無窮。它不僅水性極好,在陸上也行走如風,時常攻擊牲畜和農人。據多年累積的情報表明,這淵猿是罕見的大力士妖魔,曾有吉田川附近的地方豪強出動百人隊去攻擊它,卻還是被它雙臂輪舞、大敗而回!

本來這樣厲害的巨力妖魔,住在遠隔千里的吉田川釜淵;但不知道為何,最近京畿南道豪族們前來打探時,卻發現這個混世魔王卻出現了大旅淵中。若不是如此,這些豪強們也不會猶豫良久,最後派出一個遠超當初預算的百人精英隊伍。

本來大旅淵的蛇神就號稱是東瀛第一妖魔,現在再加上個不亞於它的淵猿,頓時這百人討伐隊中實力較弱的成員便有些打退堂鼓。察覺到這種情緒,橫山克崗大聲鼓勵,說這個淵猿因為存在天生的弱點,並不可怕。他們巨勢家已經出動頂尖忍者,四處探聽訊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被他們打探分析到,原來這淵猿雖然力大無窮,但頭頂有個天生的凹陷,裡面終年盛著一碗左右的清水。這清水不知什麼來歷,總之是深淵裡的精華,據說只要把它頭頂凹陷裡的清水給弄掉,這淵猿就會失去一身強橫的力量,變得和普通的猴子一樣。

聽了這樣的描述,那點不安的騷動頓時平息下去。之後橫山克崗和柳澤仙夫仔細交代了對付淵猿的計劃,他們預計安排一些人正面吸引淵猿的注意,然後挑選身手特別敏捷的勇士接近淵猿,將它頭頂凹陷裡的那些力量源泉之水潑掉,之後就等著淵猿束手就擒。

安排這個計劃時,老法師柳澤仙夫慨嘆,若不是整個大和國中都找不到風系法師,否則何苦這麼麻煩,到時候只需要來幾個風系法術,很容易就能將那些淵猿頭水給吹掉。他這樣感慨時,張牧雲離得並不遠。不過因為畢竟扶桑語半生不熟,他一時根本沒聽懂老法師在抱怨什麼。

若他當時聽懂,說不定會跟老法師毛遂自薦。畢竟當年他請護國聖教護法高手風青夙,打在《天人五召》書頁上一記“紫龍狂卷”;此後他手撫書頁,對“雲界風神之章”也頗有領悟。雖說現在不一定能施展出多麼高妙的風系絕招,但若只是吹散淵猿頭頂清水,大概並不太難。

有些事情,往往直到臨頭之時,才會讓人發現,無論當初怎麼慎重,卻還是大大低估。比如,當討伐隊逼近赤隔川上游大旅淵外,遭遇那位淵猿時,便發現,無論早上的動員會計劃得多麼周密合理,一俟真正交戰時,才發現還是太過樂觀。

接近大旅淵外的赤隔川上游,不同於一般河流上游那般風平浪靜。這裡如同數百裡外的海波一樣,無風也三尺浪。在風浪之中,來自京畿南郊的討伐隊果然遭遇到力大無比的淵猿。當面對眼似銅鈴、口賽山洞、身高幾乎有兩丈多的黑色巨猿時,這些平時眼高於頂的大和國精英們,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弱小。

雖然按照計劃,武士、劍客、弓手、法師,各司其職,有的遠端攻擊掩護,有的近距離挑戰以吸引注意力,還有少數被選中的敏捷勇士,從側後方悄悄地靠近——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唯一不在計劃之中的,便是發起狂來的黑色巨猿武力遠超他們承受的極限!當淵猿那對黑木柱般粗長的雙臂揮舞如輪時,任何靠近淵猿兩丈以內的武者,全都如稻草把子般被輕易扔開。

按理說對上這種以力取勝的敵人,遠端攻擊的弓手和法師最為適宜。但無奈的是,這淵猿也算是妖魔裡的奇葩,看著身形高大粗獷,十分笨重,誰料他的身形和腳力竟是無比地靈活敏捷!當眾人發動攻擊時,這淵猿前竄後跳、左躲右閃,分明就是個巨大號的靈活猴兒!

這樣一來,還沒等你弓手完成射箭法師完成唸咒,淵猿一看到你有敵意,立即迅猛無比地躥過來,如同扔稻草把子般將你扔出去,跌個半死。本來有不少力士劍客被固定安排掩護法師弓手,很顯然當淵猿躥過來的這一路上,沒人能擋得住它。只有當淵猿奔跑如風來攻擊柳澤仙夫老法師時,這支隊伍裡最頂尖的兩名武者橫山克崗和東野勇人,雙雙拼死阻攔,這才在淵猿的胳膊和腿上各留了一道刀傷和劍痕。可饒是如此,那一回柳澤仙夫還是沒能完成他的火系絕招,否則戰局還真可能被扭轉過來。

討伐隊中頂尖的武者們都宣告失敗,其他人可想而知。於是轟轟烈烈的討伐行動,還沒見到正主,就在看門妖魔淵猿的攻擊下,弄的傷者遍地,景象淒涼。大約不到半盞茶涼的功夫,就有四五十個武士受傷倒在了赤隔川上游周圍的荒野上。剩下那些還能站著的高手,卻也沒太多功夫對敵,只剩下被狂暴的淵猿四處追打的份。特別地,那個英武美貌的女箭士觀海澄月,卻還被性淫的淵猿給調戲了!

原來,觀海澄月見妖魔張狂,難以接近,便悄悄走到一塊隱蔽的大石旁,準備張弓搭箭,瞄準淵猿的頭顱給予致命一擊。誰知道那淵猿不知道年歲幾何,竟在驍勇之餘,十分善謀。它幾乎立即注意到女箭手的圖謀,立時如一陣狂風般席捲過去,將觀海澄月一把抓起,扔出去兩丈多。本來這也沒什麼,誰知道就在它一抓一扔的過程中,這淵猿恰好抓的是女子高聳的胸脯。在拋出去之前,它還很有興致地抓捏揉弄,導致女箭手被扔出落地後,顧不得呻吟喊疼,而是臉漲得通紅,憤怒地咒罵妖怪下流無恥!

見她落地後表現與眾不同,張牧雲十分感興趣,便趕到她的近前。在剛才這場如同狂風過境般一邊倒的戰鬥中,他倒是絲毫無事。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這些妖魔特別識貨,那淵猿將其他人攻擊、戲弄得不亦樂乎,卻始終不敢對張牧雲有什麼攻擊舉動。不用說攻擊了,它甚至連少年的五丈以內也不敢進入。並且,在它表面肆無忌憚的攻擊時,那雙銅鈴大眼的餘光,卻始終小心警惕地觀察著少年。所以,也是淵猿下手太快,秉持著路人觀念的張牧雲,到現在毫髮無損的同時,卻也還沒怎麼反應過來。

現在他見美麗的東瀛女箭手落地破口大罵,不知道發生什麼大事,趕緊跑過來救助。誰知道他發現,在他表達讓她展示傷口的意圖之後,那女箭手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竟把對妖魔的怒火轉移到他身上,大聲用東瀛語對他憤怒譴責!

“姑娘息怒!”張牧雲見此情形,只好用半生不熟的扶桑語努力跟東瀛女箭士溝通,“我沒有其他惡意,只是看你叫得厲害,想為你療傷而已。”

“療傷?”觀海澄月這才有些反應過來。她定了定神,略微一想,便明白這少年剛才急急跑過來,確實不可能是專門來嘲笑和調戲自己。

不過,雖然如此,在這幾天積累的印象驅動下,觀海澄月還是鄙夷地道:“本姑娘出生如此無數,只不過跌一小跤,沒什麼可療傷的。你要是有這份好心,當務之急,還不如去幫忙打那妖猿。”

說到這裡,觀海澄月忽然回想起來,剛才那陣子一片狼藉的攻打中,這少年似乎東躲西藏,根本沒和淵猿交手。想到這裡,觀海澄月更加鄙視少年為人。有心想再挖苦,誰知自個兒那兩爿嬌臀因為剛才落地速度實在太快,傳來一陣陣刺骨的劇痛。於是心中醞釀好的刻薄話語,臨到出口時,只化成痛楚的呻吟。

見她叫喚得十分痛苦,張牧雲也十分同情。這時他也覺得,這東瀛的妖猿也實在太過囂張。照這樣下去,要是討伐隊的成員都跟眼前這位美麗女箭手似的,躺倒在地上不能動,那他自己的安危也頗堪虞。

於是,他隨手一揮,一道迷濛的治療水汽撲上女箭手正不斷揉弄止痛的臀部,頓時那觀海澄月只覺得身下傳來一陣強烈無比的透骨清涼感,大大緩解了原本火辣辣的疼痛。觀海澄月還沒來得及仔細體會為什麼疼痛忽然緩解,便聽得那蹲在旁邊的少年,無比認真地問自己:

“剛才聽橫山前輩說到淵猿有什麼弱點,慚愧在下扶桑語半生不熟,沒聽明白,不知姑娘能否為我詳解。”

“哈?”聽得張牧雲這麼問,觀海澄月第一反應就是往壞裡想。她心說,你問有啥用?不過看著本姑娘美貌,又趁人受傷之危,湊近來搭訕套近乎罷了。

心中這般轉念,她本來想把剛才心中醞釀、但沒能說出口的刻薄挖苦話兒再說一遍,誰知道,剛一張口,她的目光對上少年那雙眸子,卻忽然一陣心悸:

這是怎樣一種澄靈而深邃的眼神啊!那彷彿是有魔力的深潭,或是幽邃渺遠的星空,將自己所有戾氣怨念都瞬間清除淨化!

當然在積累的惡劣印象下,觀海澄月的理智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自己剛狠摔一跤後的錯覺。但即使如此,她已經醞釀第二回的刻薄話兒剛到嘴邊時,又變成:“那淵猿啊,最大的弱點就在頭頂凹槽那汪清水。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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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把淵猿的弱點情報說完,美麗的東瀛女箭手萬分地痛恨自己:你怎麼又好言好語跟他說話?你這小妮子是不是表面清高、骨子裡卻還和那些俗氣無比的大姑娘小媳婦一樣?看見個有中原天朝身份的人,不管品性如何,就跟他諂媚搭訕?澄月啊澄月,你實在太無恥啦!

心高氣傲的女神箭手,作著深刻而痛苦的自我批評。因為對自己的人生定位和人品評價產生了重大懷疑,本來應該耳聰目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女神箭手,沒能注意到近在咫尺的少年目光,已經起了一種奇特的變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