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市也在下大雨。
楊間帶著表妹小圓回到觀江小區的時候，周正和張偉剛好在小區外面碰見。
周正是去黑市上進貨了。
隨著觀江小區的馭鬼者數量增多，安全屋裡對付馭鬼者的特製武器、關押厲鬼的黃金容器以及日常出行的工具都需要補充。
楊間不在，嚴力又去大京市培訓了，這活只能他去幹了。
至於張偉是從哪兒回來的，周正不知道，也沒問。
這傢伙向來不著邊際，而且腦洞奇大。
周正跟他大腦不在一個頻道上。
兩人硬要尬聊的話很容易變成雞同鴨講。
不過，張偉今天好像格外的安靜，還有點魂不守舍，就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
“張偉，你沒事兒吧？”周正問。
周正問完才發現，張偉竟然走神了，喊了兩遍他聽見。
張偉茫然的看著周正，問：“怎麼了？”
周正見狀，眉頭微皺，問：“你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
聽到這話，張偉朝左右看了一眼，見四下無人，這才壓低聲音的道：“我好像見鬼了！”
嗯？
周正一聽說有鬼，臉色立即變的凝重了起來。
他追問的道：“在哪裡見到的？厲鬼開始殺人了嗎？什麼型別的厲鬼？危險等級是多少？”
張偉眉頭緊皺，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組織一下語言，遲疑的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這種事很奇怪，很離奇，而且還很荒誕，我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哦？
“這麼複雜嗎？”
周正眉頭一挑，見張偉的衣服被雨淋溼了，示意他先上車。
“走吧，這大雨天的，外面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事回別墅以後在慢慢說。”
張偉點了點頭，開啟車門，跟在周正進了小區。
孫義從門衛室裡探出頭看了兩人一眼，然後笑呵呵的開啟電子門放行。
周正被他逗樂了，笑道：“孫義，你怎麼一副老大爺的樣子，還真打算一直在這裡當門衛看門啊？”
孫義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指著桌子上的茶杯，報紙，頭上的空調，一臉享受的說：“我這有空調，工作也輕鬆，工資還高。除了開開門，平時就是一杯茶、一根煙、一張報紙看一天。這日子給個神仙我都不換啊。”
“你高興就好。”
周正搖了搖頭，帶著張偉往別墅的方向走了過去。
孫義看到張偉，眉頭微微一挑：“偉哥，我看你印堂發黑，是不是碰到不乾淨的東西了？”
張偉的小脾氣哪能聽得了這個。
如果是在以前，他肯定跳著腳跟孫義對罵了。
直到逼迫孫義承認他光明偉岸、福澤通天才算作罷。
但是張偉今天卻一反常態沒有跟孫義爭辯。
他看了一眼孫義，嘴角艱難的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這次不光是周正了，孫義也發現了問題不對勁兒！
他臉色微變，從保安室裡走了出來，快步來到了張偉身邊。
“還真出事兒了？”
周正在旁邊擺了擺手，道：“先回去再說。”
孫義猶豫了一下，道：“我也去！”
周正問：“你走了誰看門啊？”
孫義擺手道：“保安室裡不止我一個人，我走了還有其他人值班呢。”
說完，他對兩人道：“對了，老闆回來了。”
“老闆回來了？”周正頓時一喜。
孫義點頭：“剛回來不久，還帶回來一個很特別的小姑娘。”
“特別？”周正疑惑的問，“什麼特別？”
孫義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一會兒你們見到人就知道了。”
周正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三人快步朝別墅的方向走了過去。
............
別墅裡。
表妹小圓在冰箱裡找吃的。
楊間坐在沙發上，聽趙磊和王江彙報昨晚看見那只厲鬼的經過。
趙磊道：“我們到那個叫江豔的阿姨家的時候......”
“等一下！”
楊間擺手打斷他們，疑惑的道：“你們跑到江豔家去幹什麼？”
聽到這話，趙磊和王江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怪異。
王江咧嘴道：“是嚴哥讓我們過去的。”
“嚴力？”
楊間更加迷惑了：“那天從商場出來我不是讓他把江豔扔到醫院去了嗎？他怎麼又跟江豔攪和在一起了？”
說完，他眉頭一挑：“他沒有幹對不起他媳婦的事吧？”
“沒有，絕對沒有！”
趙磊和王江聽到這話，同時用力的搖頭。
楊間點了點頭，示意兩人繼續往後繼續說下去。
“嚴力讓你們去找江豔幹什麼？”他問。
趙磊跟王江對視一眼，然後組織了一下語言，遲疑的道：“嚴哥讓我們去把江豔放了。”
“放了？”
楊間又是一愣：“嚴力抓江豔幹什麼？”
王江在旁邊小聲的道：“老闆，那天商場的事情結束後，嚴格見你多看了那個叫江豔的阿姨兩眼，以為你對她有興趣，所以就把她關起來了，打算找機會送給老闆你。”
“瞎扯澹！”
楊間斷然否認：“我那是看鬼影頭的，跟那個叫江豔的有什麼關係？”
說完，他沒好氣的道：“嚴力如果生在古代，絕對是當太監的好苗子！就算我多看了江豔兩眼，他就能把人抓起來送給我啊？他把我當什麼人了？”
王江聽到這話，突然開竅了似的，深以為然的用力點頭：“我也是跟嚴哥這麼說的！經過我苦口婆心的勸阻，嚴哥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然後決定痛改前非，把江豔阿姨放了！”
楊間眼皮跳了一下：“你們剛才不是說是嚴力讓你們去放人的嗎？”
“老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王江正色道：“重要的是我們親眼看到了那只可怕的厲鬼。”
聽到這話，楊間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
“詳細說說。”
王江答應一聲，便開始講述昨晚發生的事。
趙磊在一旁都看呆了。
“我這身邊都是什麼人啊？”
趙磊一下子感覺壓力山大。
如果按照楊間的說法，嚴力是個好太監，那王江至少也是個狗腿子的好苗子。
“這些人當了馭鬼者還這麼卷嗎？”
王江沒有看趙磊的表情。
他道：“我們到了江豔阿姨家的時候，她的狀態還不錯。嚴哥只是用鬼域把她家的門藏起來了，吃的喝的都給她準備的很齊全。我們過去把門重新找出來裝上，她知道這件事結束了，還一直對我們說感謝。”
楊間點了點頭，問：“那只厲鬼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話，趙磊拿出了手機：“我們錄了影片，不過靈異力量對電子產品的干擾很嚴重，畫面不是很清楚，但是也能看到完整的過程。”
楊間聞言，伸手接過了手機。
播放畫面上是一段三十多秒長的影片。
楊間點選播放，畫面閃了一下，影片裡面的內容顯露了出來。
畫面上的內容是小區外的一條小道上。
小道上，飄著灰白色的雪花。
雪花？
楊間搖了搖頭。
這東西不是雪花，而是燒完的紙灰。
拍影片的人可能也對“雪花”好奇，相機的鏡頭不斷拉近。
楊間看著畫面上的東西，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確實是紙灰。
灰白色的紙灰落在地上，很快把小道上的花草樹木全都覆蓋了。
然後，所有的色彩彷彿都消失了。
小道上是一片灰濛濛的世界，路上的燈光照亮不進去。
所有的事物接觸到了那個灰濛濛的世界之後，就好像被同化了一樣，也變的暗澹無光，成了那個世界的一部分。
楊間看到這一幕，面色變的十分凝重。
這個場景讓他想起了夢境中經歷過的一個可怕的無解級厲鬼。
王磊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問楊間道：“老闆，那片灰濛濛的空間是鬼域嗎？”
楊間點頭：“沒錯，確實是一種非常恐怖的鬼域。”
嘶！
兩人雖然猜到了這種可能，但是此時聽見楊間肯定，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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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磊難以置信的道：“這鬼域籠罩的範圍也太大了一點吧？”
很大嗎？
楊間朝影片裡看了過去。
灰濛濛的世界沿著小道從西往南，呈現出了一條幾乎看不到邊際的灰色地帶，像是一條死亡的分割線，將整個城市的都給劃分開來了。
單從影片拍攝的角度來看，這片鬼域至少籠罩了半座城市。
但是楊間知道遠不止這麼多。
楊間心中暗暗搖頭。
如果他倆知道這只厲鬼的鬼域曾經差點覆蓋了整個世界的所有人類。
恐怕會嚇的直接驚掉下巴吧？
這只厲鬼的恐怖程度根本無法估計。
如果要定義的話，危險等級至少也是SS級。
滅世級！
趙磊在旁邊心有餘季的道：“我們倆的運氣算是不錯的，這只厲鬼是從路中間穿過去的，江豔阿姨所在的小區並沒有被波及在鬼域裡面。”
王江也一臉後怕的道：“我當時只是朝那個鬼域看了一會兒，我的厲鬼都快差點復甦了。如果鬼域從小區裡穿過去，我恐怕當場就死在厲鬼復甦之下了。”
楊間沒有說話，繼續看影片。
影片的進度已經過半了。
厲鬼的鬼域也在消散。
之前被紙灰壓制的色彩在逐漸恢復。
趙磊看到這一幕，在旁邊提醒道：“後面就是那只厲鬼了！”
楊間點了點頭。
畫面中，鬼域馬上就要消失了。
就在這時。
小道上灰濛濛的世界裡，突然出現了一副詭異、虛幻的景象。
就像海市蜃樓，突然映照出了某個世界的一角。
一朵綠色火苗突然憑空出現。
碧綠色的光芒驅散了一部分的灰霧，在灰濛濛的世界裡搖曳。
慢慢的，火苗下端顯露了出來。
那是一根白色的蠟燭。
蠟燭下面是一座金黃色的燭臺。
黃金光澤明亮，沒有氧化的痕跡，應該是剛製作出來不久的。
燭光下，倒映出了一雙手。
那雙手光滑白皙，完美無瑕，就像是一件世間罕見的藝術品。
黃金燭臺就釘在那雙完美的手背上。
燭光晃了一下，映照出了一個女人的身體輪廓。
影片畫面瞬間變成了黑屏。
趙磊在旁邊解釋道：“這個女人出現後，彷彿整個世界都扭曲了，靈異的力量對周遭的影響達到了極致，手機攝像機已經不能正常工作了，彷彿她的身形是不能被記錄一樣。”
楊間把手機還給了趙磊。
他剛準備說完，門外周正三人走了進來。
張偉看見楊間，眼圈突然紅了：“楊間，我不乾淨了。”
楊間愣了一下。
ps：昨天在醫院陪護了一夜沒閤眼，一直熬到下午才回來，我先睡一會兒，感覺真快猝死了。另外通報一下成績：還不錯，遠超我想像了，我還以為會掛零呢！等我先眯一會兒，睡醒了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