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第二個。”
許久之後，周正緩緩的開口道。
楊間微微一愣，意外的道：“我以為你會選擇第一個。”
周正將手中的酒瓶子放在桌子上，問：“你知道我成為馭鬼者之前是做什麼的嗎？”
楊間微一沉吟，道：“軍人？”
周正做的那些事一直在挑戰人類的承受極限，沒有大毅力、大勇氣的人根本不可能堅持的下來。
而在楊間所認知的所有職業裡面，只有軍伍中出來的人才有這種堅韌不拔的人格。
周正搖頭，平靜的道：“成為馭鬼者之前，我是在夜市上擺攤賣燒烤的。”
嗯?
楊間頓時一愣。
周正的話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楊間想過很多可能，比如說周正可能是軍人、警察、消防員等等。
唯獨沒想過他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
周正好像是很樂意看到一向智珠在握的楊間失態錯愕的樣子。
只見他嘴角微翹，僵硬枯藁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然後道：“看來你看過的未來並不完整啊，不然也不會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了。”
楊間搖頭道：“我只是窺見了未來的某個片段，並不是全知全能。而且那個鬼東西滿嘴謊言，誰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周正贊同的點頭：“你的想法是正確的，靈異力量詭異莫測，就算是馭鬼者也不敢牽扯太深，這一點你那個叫方鏡的同學就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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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方鏡，周正問楊間：“你那個同學看你的眼神不太對，用不用我幫你處理一下？”
楊間好奇的問：“你打算怎麼處理？”
周正不以為意的說：“當然是將他送到總部去研究了，畢竟那個方鏡也是接觸過人皮紙的人，有他參與有利於加快人皮紙的研究進度。”
楊間道：“方鏡去總部應該不是參與研究，而是被研究吧？”
“對你來說沒區別不是嗎？”周正問。
楊間點了點頭：“確實。不管是參與研究還是被研究，方鏡大概一輩子都出不了總部了，對我來說確實沒有區別。”
周正問：“需要我出手嗎？”
楊間想了一下，搖頭道：“暫時不需要。”
楊間可沒有忘了，他家裡還有一隻會更改記憶的厲鬼呢。
方鏡心胸狹窄，而且睚眥必報。
以方鏡的性格，既然他記恨上了楊間，那麼很快就會對楊間進行報復的。
楊間不打算再去學校了，方鏡想找他只能去他家了。
這樣一來，楊間就可以利用方鏡試探一下那只“報紙鬼”的虛實了。
周正跟楊間一樣，都不是多事的人。
就像楊間沒有問他為什麼選擇第二種一樣，周正見楊間拒絕他出手，就把這件事放下了。
他問：“關於復活我的事，你有什麼計劃，需要我準備什麼？”
楊間伸出一根手指，沉聲道：“你需要準備錢，至少一個億。”
聽到這個數字，周正微微一愣：“要這麼多錢？”
楊間解釋道：“一半是請那個能壓制靈異力量的馭鬼者的報酬，另一半是我收的手續費。”
周正沉吟了一下，點頭道：“原來如此，這個價格不算高，甚至我還可以再給你們追加一個億。我這半年處理了不少的靈異事件，也攢了不少家底，而且錢對我來說只是數字，沒有任何意義。”
楊間搖頭：“我只要一個億，剩下的還是你自己留著吧。復活之後你也要生活，到時候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周正微微頷首：“我倒是沒有想這麼遠，聽你這麼說，確實有道理。”
隨後，周正又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楊間想了一下，說：“快則三天，慢則一個星期。”
說完，楊間提醒說：“總部那裡你也要處理好，還有復活後的身份問題。”
周正道：“這半年我處理了不少靈異事件，很清楚總部辦事的流程，只要處理好我肚子裡的鬼東西，總部是不會關心我的死活的。至於身份的問題，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是大昌市的負責人，弄一個新身份簡直不要太簡單。”
楊間點頭：“那我就沒問題了。”
他還準備再交代周正一些注意事項，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楊間拿出手機一看，不禁愣了一下。
資訊是那個全是“0”的神秘網路號碼發過來的。
之前在教室，楊間見敲門鬼被引走，還以為這些網路騙子都死絕了呢。
沒想到又給他發消息過來了！
開啟資訊，楊間又是一愣。
資訊裡面沒有文字內容，只有兩個名稱很奇怪的附件。
一：生命法典（殘）
二：影子克隆術。
“這是什麼東西？新型病毒嗎？”
楊間看著那兩個附件，突然想起了上一條資訊，那騙子好像就是自稱是氪星的左德將軍。
“難道是為了穩固人設？”
楊間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既然那些騙子還活著，那就說明敲門鬼不是被他們引走的。
那麼，敲門鬼去哪兒了？
周正見楊間眉頭緊鎖，好奇的問：“怎麼了？”
楊間於是把之前用詐騙簡訊引走敲門鬼的事說了一遍。
周正聽完，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說：“靈異事件本來就不能以常理來判斷，出現任何情況都是正常的。”
楊間點頭，對周正的話表示贊同。
“算了，不管他了。”
楊間將手裡的二鍋頭酒瓶子放下，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這兩天千萬不能再動用靈異力量了，否則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周正點了點頭：“放心，我曉得厲害。”
周正被肚子裡的鬼東西折磨了半年多，每天活的生不如死。
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迴歸正常人的生活，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楊間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提醒說：“還有，當心趙開明！許願鬼這次算計不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趙開明是許願鬼的傀儡，很可能會對你出手！”
聽到這話，周正猩紅的雙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趙開明不來找我就算了，如果他敢過來，我保證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楊間對周正的話並不懷疑。
周正是大昌市的負責人，擁有調動一座城市所有武裝力量的權利。
而且趙開明也不是真正的馭鬼者。
如果周正要動手，趙開明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不過，楊間卻不支援他這麼做。
“你馬上就要迴歸正常人的生活了，還是不要再跟馭鬼者有牽連了。至於趙開明，我跟他也有賬要算，到時候你的仇我會順便幫你報了。”
周正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楊間，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謝謝。”
楊間點了點頭，然後快步朝門外走了出去。
他還要去見一個人。
周正目送楊間離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那張紙材質特殊，看上去像是一張人皮。
人皮紙像是在血液裡泡過一樣，寫滿了血淋淋的大字。
周正顯然已經看過上面的內容了。
他的目光在猩紅的大字上掃過，落到了最後的一句話上。
“千萬不要相信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