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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波爾多液

維也納,美泉宮

弗蘭茨已經嘗試透過秘密的私人渠道提醒倫敦方面讓其注意到馬鈴薯晚疫病的可怕了,但後者疑似毫無反應,前者又不能公開自己的身份,所以只得聽天由命了。

此外解決這次饑荒也可以從根源上入手。防治這種病菌的方式無外乎兩種:一為選用優良署種,一為農藥防治。

不過上述兩個法子想要真正落實下去也存在著不小的麻煩;第一,奧國境內並沒有出現馬鈴薯晚疫病,換個角度講,至少現在還沒傳播到這裡。

至於購買毒株主動感染這種作死舉動只要腦袋還沒有壞掉是不會去做的。同樣將那些帶有馬鈴薯晚疫病的毒株帶到國內研究也並不可行,因為這個國家一年四季都有雨。

一旦病菌進入大氣迴圈很容易就能傳播到帝國各地,而且引發農業危機當不在話下。不但會讓別國賺得盆滿缽滿,本國更有可能因為經濟和社會危機而陷入持續的混亂局面中。

至於農藥,這時候歐洲人就會用除蟲菊製成的粉末防治蟲害。沒錯!就是現代最牛逼的天然除蟲藥,歐洲人十九世紀就開始用了。

不過由於製取麻煩,並沒有普及,反倒是後來又發現剛容易製取的化學製劑,才開始大規模使用農藥的歷史,然後兜兜轉轉一百多年後終於發現還是天然型別的同類產品好。

但是現下針對黴菌的農藥發展就很落後了。

這幫人只會用菸草和石灰混合然後在農田裡點燃,至於效果究竟如何完全看天意。弗蘭茨知道東方古代是用硫磺的,然而對於預防馬鈴薯晚疫病究竟有沒有效果,這就不知道了。

為此,弗蘭茨曾嘗試求助於皇家科學會,不過哪怕是聚集在那裡的天才們也一籌莫展,無從下手。

前文說了將這種病菌帶回國內是萬萬不可能的,因為決不容忽視其風險,且對於帝國來說得不償失完全沒有必要。

弗蘭茨不得不反其道而行之,令屬下和相關人員從歐亞各地收集良種,再派專人運往愛爾蘭看看是否會感染馬鈴薯晚疫病。

這雖然是一種後知後覺的方法,但也不失為一種沒有辦法的辦法。

另外弗蘭茨倒是對初中化學課上學過一種簡單的農藥配製手法記憶猶新,其在後來聽人吹噓葡萄酒的時候也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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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波爾多液”。這種農藥所需材料和化學公式是,硫酸銅+生石灰+水,雖說具體比例忘了,但多加水準沒錯。

想明白後,弗蘭茨立刻來到自己的實驗室,將一些白色晶體(無水硫酸銅)和白色粉末(生石灰)倒入裝滿水的容器之中,之後再用玻璃棒攪拌。

很快晶體與粉末都消失了,而本來清澈透明的液體居然變成了藍色。不過調製完成之後,他發現了一個問題,小妹瑪利亞不知道什麼時候正咬著手指注視著自己手中那瓶藍色的液體。

很明顯她是把誤認成藍色的飲料了,此舉讓弗蘭茨哭笑不得。

“那個該死的波爾多不是說自己的防守和天塹一樣嗎?怎麼連個小孩子都能輕而易舉地突破進來?”

其實波爾多上校也覺得很冤枉,如果來客屬其它身份,他一定能攔得住,但來的是個公主,那就無能為力了。

不久後,波爾多上校的眼神觀察到了向這邊走來的正在找小公主的索菲夫人,立刻恭敬地行禮。

“索菲夫人,您好,您辛苦了...”

索菲夫人上下打量這個男人一眼,這才想起了此人是她為弗蘭茨挑選的專門負責安全的男侍從官。他的家族為皇室效忠了十五代從沒出過一個敗類,但就是這個子孫腦袋不太好使。

“給我!~~~”

“不行!”

“我要喝!~~~”

“那不是飲料!”

“哇!”兄妹二人的爭執,最後以小瑪利亞大哭為轉折。

弗蘭茨決定像往常一樣先教訓一頓,再給顆糖吃了事。

可剛把小瑪利亞提起來放在腿上,就被索菲夫人喝止住了。

“弗蘭茨!你要幹什麼!你作為兄長,怎麼能如此對幼小的妹妹呢?”

他知道闡述什麼是小樹不剪枝,以後就成不了參天大樹的大道理自然沒用。索性直接將小瑪利亞放下道。

“我錯了,母親。但這瓶子裡的液體確實非常危險,我只是想阻止妹妹做傻事而已。”

“媽媽,剛才大哥打我!還薅我頭髮!”小瑪利亞說著還自己薅了兩下自己的頭髮,只可惜弗蘭茨已經搶先一步將事情說清楚了。

哪怕是溺愛的小女兒再耍無賴,索菲夫人一眼就能明白事情的原委了。但為了女兒的面子,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那媽媽就替你教訓您下這個不靠譜的兄長如何?”

她象徵性地在他身上打了兩下就準備將小瑪利亞抱走。然而內心中她已經非常不滿了,這件事如果換成瑪利亞的三個哥哥早就將其狠狠教訓一通了。

但瑪利亞終究是個女孩子,索菲夫人還是狠不下心來。

可又看到了長子的桌子上那瓶藍色的液體,便好奇道。

“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弗蘭茨看到母親的表情後頓時就有了對策。不過為了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便選擇實話實說,“農藥。”

索菲夫人確信這不是能供人飲用的物品後,只好嚥下了口水。

“我真是不明白你那顆腦袋裡一天思考的是什麼。君王不是學者,整天鼓搗這些亂七八糟的奇技淫巧非智者所為。

即使你的興趣濃厚,也完全可以交給那些專家教授來完成,而你應當多抽出時間和大臣們學習下。

最近首相和大主教都很少進宮,我親自讓人去請都說教不了你。你又幹了什麼好事?另外別總和弗里德里希混在一起,那個敗家子只會花錢如流水。”

“是的,我會和首相大人以及大主教多親近的。那阿爾佈雷希特叔叔呢?”弗蘭茨問道,畢竟此時這位可是戰爭英雄。

“還是少接觸為妙。你卡爾叔祖父家裡就沒一個正經人;老的娶了個新教徒,三個小的都一把年紀居然個個尚未成婚。如果不是還有幾個女兒健在,怕是過幾年都要絕嗣了。”

索菲夫人這番帶刺的言語雖然難聽,卻是事實。

卡爾大公作為一個從篤信天主教的家庭中成長的貴胃,因年紀大被催婚,就在德意志邦國找了一圈,結果弄回來一個新教徒。

這是哈布斯堡家族歷史上第一次異教婚姻,結果弄得滿城風雨,最終也搭上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而阿爾佈雷希特和卡爾·費迪南德還有弗里德里希這三個傢伙早就超過了適婚年齡,但是別說妻子了,就是連個情人都沒有。

這時哭累了的小瑪利亞居然在索菲夫人的肩膀上睡著了。

“你妹妹睡著了,我帶她回去了。你好自為之。”

“母親,您慢走。”弗蘭茨恭敬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