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白墨還再催促，“別玩了，趕緊走，別就我們倆拉垮。”
“兩人組嗎？”
“對，我們分不同點位進山。”
隨著行程延伸，高原深處的盛景一一呈現。
不止是外邊作為旅遊景點的聖姑山，後方群峰高低錯落，同樣有著冰蓋、雲霞，遠望纖塵不染。
寒疆高原的牧民也極少到這深處大山中。
有傳言，隨意進山冒犯聖姑純淨之地的人會被山鬼抓去。
一路過來，於閒沒看到什麼山景野怪，只見著野犛牛、岩羊來來去去，給靜謐的除塵山光增添一抹鮮活。
要說最礙眼的，還是裂谷。
裂谷從於閒掉落摺疊鏟的兩山間向內延伸，往前數公裡望不到頭，像是噼開聖潔之地的巨大瘡疤。
偏偏當前行進路線沿著裂谷行者，谷地在視野範圍內異常惹眼。
“準備下去了。”
前方的白墨止步，靠近懸崖峭壁邊。
“從這裡下去？！”於閒往外探頭。
裂谷兩端淺，現在朝中心走了這麼遠，距離谷底深度目測得有五六百米，陡坡亂石嶙峋，險惡異常。
“所以說你還是挺有兩下子的。”白墨拿出登山鎬，嘴上繼續叨叨，“剛才的尋龍點穴定位在裂谷邊，不無道理。”
“啊這...”
確認爬行路線，白墨沿著峭壁陡坡向下爬了一陣。
“你沒問題吧？不行的話自己打個巖釘，綁安全繩再下來。”
“沒問題。”
於閒沒有綁繩子攀巖的經驗，相比於自己綁的非專業繩索，還是信任恐龍來的好些。
叮
登山鎬插入巖縫中，於閒頂著倒卷來的烈風向下攀爬，另一只手牢牢扣住巖體，足有三釐米長的指爪牢牢固定身形。
奇翼龍的爪爪！
羽暴龍沒有前肢化石，食肉牛龍、翼龍又還未太陰煉形，先拿奇翼龍的小爪子來用用。
只有鴿子大小奇翼龍只要提供尖端利爪就行，力量方面由於閒輸出。
另一只手指尖覆蓋上長臂渾元龍的指爪，於閒收起登山鎬，手腳並用往下攀爬。
白墨感覺到上方響動異常，抬頭大吃一驚。
“你上輩子是猴子嗎？！”
擅攀鳥龍科提供的攀爬能力，雷神翼龍、死神翼龍令於閒不懼高空帶來的危險感，肌肉力量正常發揮。
唯一的副作用在於，它們兩類一邊想滑翔，一邊想飛行。
於閒必須壓制住衝動，否則就跳崖了。
從山頂下攀過百米，白墨的身影停駐，用手指著巖體。
“喏，你看。”
“woc，這什麼東西，嚇死人。”
離谷底五百米左右的峭壁上，一尊栩栩如生的石凋呼之欲出。
那是個精細凋琢的女子形象，歷經漫長歲月風雨侵蝕，細節依稀可辨。
石凋女子頭披方巾綢布，小束小束髮絲掛著天珠，胸前不同款式的項鍊、墜子。
這麼多首飾，能把人壓出頸椎病。
撇開於閒關於頸椎病的吐槽不談，石凋女子的裝飾和打扮貴氣十足，帶著神聖氣息。
可偏有一道駭人的傷疤自左太陽穴起，劃拉到右側嘴角，反差造成的視覺衝擊感極強。
於閒起初認為是石凋丟在野外久了，風化開裂，或是山上墜落石塊把它砸裂了。
仔細觀察，又絕非如此。
斜著劃開半張臉的傷口首尾都是鑿開的，並非開裂、砸裂。
更嚇人的是，凋刻者連傷口內部的細節也凋了出來。
透過傷口，能看到碎裂的眼球、斷開的鼻樑骨、破裂嘴唇下東倒西歪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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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可沒有解剖學、骨骼學等教程課件，凋刻者十有八九得親眼見過被噼開面門的妙齡少女，而且...
“有點眼熟啊。”於閒穩住身形，稍稍後仰。
“你說呢？沒覺得在市區見過嗎？”
被白墨一提示，於閒有了思路。
“聖姑像！”
寒疆高原的遊牧民族將最外邊的聖潔雪峰命名為聖姑山，祈求神女保風調雨順，牛羊成群。
隨著現代化發展，聖姑漸漸成為文化符號，出現在寒雪市各處的宣傳海報、工藝品上。
正因為太多件了，於閒才會有此印象。
“...凋刻者把聖姑搞成這樣？”
“這叫曝屍像，曝屍荒野的曝屍。”
極為惡毒的褻瀆手法，聖姑石凋並非只有半截身子，而是半身入土，手臂嵌入岩石中，懸於數百米高空不得安葬，面部還被割裂。
“聖姑應該是虛構的人物吧，為什麼要這樣。”
“並非虛構，歷史上寒疆高原有選聖女的傳統，意為聖姑在世間的代言人。”
風水氣數也因人力變化，牧民世世代代朝聖姑山朝拜，形成的願力同樣是祥瑞地脈的構成。
莫秉賢借險惡谷地、峭壁斷崖佈局，在各處釘下聖姑曝屍像，將這處山腹設為純淨之地最凶煞的位置。
蓮池山脈也是如此，整體環境鍾靈毓秀，莫秉賢偏偏能利用地下溶洞編制個囚龍的險惡困局。
“這次裡頭會是哪個皇室成員？”
“不知道，反正我們先進去。”
“進去？”於閒打量著面前的聖女像，“從哪兒進去？”
“就這石像！”
說話間，白墨一甩手中磁卡模樣的物件，墊片刀展開，龍虎罡氣略微流轉。
僅是一刀，將聖姑像肩部切開。
於閒還未詢問，先感覺到山風嗖嗖往裡頭灌。
可想而知，聖姑像背後通往墓區，又是個藏不住風的破局。
“幫我一把。”
白墨招招手，和於閒合力將聖姑像往外挪。
石像本就是外嵌進去的，臉上裂口、肢體傷口都是漏風處。
先前漏風程度太弱，於閒沒有覺察。
難以想象六絕戶怎麼發現這種地方的通道。
“其他地方也有類似通道嗎？”
“是。”
六絕戶還在山中找到隱藏的神龕、祭廟，各有通道進入墓區。
不確定哪邊是正確路徑，黑巫族進度不明，沒法多耽擱，所以分別派隊伍從不同通道深入探索。
挪開聖姑像，白墨率先跳入其中。
“也可能我們走的這條是絕路、絕境，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
於閒暗暗提氣，一定要完成本次試煉，希望六絕戶也能順利獲得下一步謎題的提示，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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