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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 您配嗎?!

一頓操作猛如虎之後,這位藝術大師已經是滿身的墨跡了。

周圍有人一邊激動地鼓掌,一邊說道:“看看史翔大師,為了書法,如此甘於奉獻,看看這一身的墨跡,真是當代藝術先驅啊!”

“是是是,真是大師!”

咔嚓咔嚓。

閃光燈不停息,這位又是“屎”又是“翔”的大師,在助理端來的臉盆裡洗了洗手,抹去了臉上的墨跡,朝眾人笑了笑,“好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地寫過書法了。”

鍾嶽瞬間石化了。他還在猜測,這位無厘頭的畫師是屬於哪個流派的,聽到書法一詞,他的心裡頓時在滴血。

酣暢淋漓地寫書法?

我……酣暢你大爺!

鍾嶽拍了拍一旁那位看上去很懂行的人,問道:“大爺,恕我年輕眼拙,這史翔寫的是什麼書體?”

“叫史老師,史大師,或者史大家都行,你這直呼其名的,懂不懂規矩?”

“sorry~”

“拽什麼洋文?”

“對不起,老先生,史大師,史大師他這是什麼書體?”

老頭雙手拄著杖,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挺起了胸膛,“史翔醜書,聽過?”

鍾嶽搖了搖頭,“沒聽過,不過倒是真夠醜陋的。”

“嘁,就知道你們這些小年輕,沒有欣賞的眼光。”

鍾嶽冷冷一笑,他不是沒有審美眼光,說的醜陋也不是說這幅作品到底如何如何,而是這個人,用這樣的行為舉動,來冠名以書法,作為書法學者,他覺得這是不要臉的行徑。

這是個包容的時代,任何光怪陸離的藝術表現形式,都被包容和承認。審醜這個概念被提出來,現在醜書、吼書甚至巧立名目的奇葩書法,都橫生出來,目的就是吸引眼球,但是作為傳統文化的繼承者,鍾嶽看到這樣的醜書,是非常憤慨的。

你可以說,這是藝術,那麼抱歉,我沒有欣賞你這樣藝術的眼光,但是你說你這是書法,抱歉,我不能忍。這便是鍾嶽的態度。

這種垃圾,不配稱為書法!

然而包容的時代,就會有聖母婊和特立獨行的人存在,當你批判一件事的時候,總會有人和你唱反調,就像現在,當這些不知道是請來的演員還是真正欣賞醜書的人,再為這作品叫好喝彩,與這位所謂的書法大師握手合影的時候,鍾嶽真的憤怒了!

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你可以不弘揚,但是這麼糟蹋,冠以藝術的名義,這才是徹徹底底的垃圾!

“您配嗎?”

原本融洽的藝術氛圍,被這一聲“您配嗎”頓時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不少人都疑惑地朝這邊望過來,看到是鍾嶽的詰問,頓時一副嘲諷的臉色。

原本站在一旁額老大爺目光繼續朝前,不去看鍾嶽,嘴巴裡卻碎碎念著,“又來一個沒見識的小青年。”

一旁有人窸窸窣窣地說道:“現在國內的藝術氛圍真是差啊,我就知道,這次史大師的現場書作表演,會引來爭議,沒想到,以前那些噴子網上評論、微博謾罵也就算了,現在居然當場來指責了?唉,真是素質低,是怎麼混進來的啊?”

一旁的保安立馬走了過來,準備將鍾嶽當成鬧事人員,驅逐出去。

“對不起,這位先生,請你離開。”

“誒,不要這樣。”史大師喝住兩個保安,“這位小兄弟,你剛剛說什麼?”

鍾嶽看著中氣十足的史翔,冷笑道:“我說,就這,您配嗎?”

“配什麼?您是說,我配稱為書法大師?我可沒有這麼自稱標榜過,一直都是謙虛的說,我史某人,就是一個書法愛好者而已。”

一旁的觀眾互相交流道:“看看,這就是大師的姿態,多麼自謙。”

“史老師,您當得!當代書法大師!”

“不不不,你們抬舉了。”

鍾嶽實在是難以壓制住心中的憤慨,雖然在這個自由和包容的時代,任何藝術行為,只要不是妨礙他人和對社會產生不產生不良影響的都可以被接納,但是也沒有任何明文規定,他不能批判這樣的“偽大師”。

“不,我是說,就這塗鴉,配叫做書法嗎?您配書法人這個稱呼嗎?”

鍾嶽的話,說得毫無回旋餘地。

這已經不是委婉或者拐彎抹角地辯證批判了,而是直接無情的否定。就連史翔臉上,微笑都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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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記者認出了鍾嶽,直接喊道:“這位是和凱宏軒王格比試的鍾嶽,華美的鍾嶽!”

“是那個寫靈飛經的那個?西嶺印社剛剛出版的那本靈飛經,就是他寫的?”

一旁的老大爺似乎是書法愛好者,原本對鍾嶽不屑一顧的臉色,頓時轉變為略略吃驚,然而還是恢復了那種厭惡的姿態,“年少氣盛,跑這裡侮辱前輩,難道你的老師沒有教育過你,要尊重別人嗎?”

“鍾先生,請你能夠解釋一下,剛剛你為什麼要這麼詆譭史大師嗎?能說說你的理由嗎?”

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記者,紛紛丟擲了這樣那樣的問題,準備好了“口誅筆伐”,對於鍾嶽和史翔之前的這樣突發爭執,來一次報道。這絕對是文化圈,又一次爆炸新聞。

鍾嶽一直看著史翔那笑眯眯的眼睛,“我就想問問史先生,您配嗎?”

“呵呵,這個問題,我不知道已經回答多少遍了,今天,我再說一遍。藝術是沒有對與錯,也沒有一成不變的教條形式,我對於書法的理解,那就是墨與心的交融,這也是我一直追求的藝術表現形式,也是我創作的靈感和源泉。”

“好!”

“說的太好了!”

“史老師,我支援您!”

史翔很禮貌地朝周圍雙手合十,略略躬身,以示感謝和支援。

看到這一幕,鍾嶽由衷地想笑,一種悲哀的笑。為什麼,千年的傳承,歷代書家在書道上不斷開拓、創造,到了這個時代,居然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將這譁眾取寵的垃圾,強行往書法上扯,還冠以藝術的名號。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一句話,瞬間點燃了在場所有人的情緒。

那些記者攝像,也是驚呆了。這鍾嶽,是吃槍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