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天翔學院三公里的東邊叢林深處。
“再來,先不要急著壓制,一點點的釋放出來,然後再去嘗試掌控!”
“呃啊...老師,我有點撐不住了,手上的力都要失控了一樣。”
“就是要專注於失控與控制的中間一點,只有突破了這一點,你才能成功!”
密林之中,二月的冷氣還在枝葉間肆虐,樹下凍土更是無比堅硬。
王瑋脫光了上身,強壯的胸肌不停隨呼吸節奏起伏著。
他身上的肌肉已經處於膨脹狀態,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可那雙眼睛還是清澈的。
他的意識還算清醒。
口中的獠牙已經出現,手上的野獸利爪也在緩慢顯形,王瑋正在和內心狂飆的慾望做著艱難的搏鬥。
遊義握緊了拳頭,再次叮囑道:“記住,感受到那個臨界點!”
話音剛落,遊義頓時一個瞬步來到了王瑋的面前,右拳狠狠地打在了後者的腹部。
一聲悶響過後,王瑋身形微晃,獸人態讓他的防禦力大大增加,並沒有因為這一拳受到過量的傷害。
儘管如此,可王瑋的情緒再次激動了一下,體內沸騰的鮮血差點就要一股腦湧向神經深處。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單純的肉體受傷簡直就是福氣,他最大的敵人就是內心蠢蠢欲動的暴走慾望。
在遊義的訓練下,他每天都要接受如此大量的抗打擊訓練,以此喚醒體內那股力量。
只有直面內心的暴走欲,王瑋才有機會在混亂中把握住清醒的意識,以此找到掌控感。
一開始王瑋很容易就徹底暴走了,完全喪失了心智,必須靠遊義出手阻止,才能讓他先進入精疲力竭的昏迷狀態,然後再清醒過來。
可時間一長,次數一多,王瑋漸漸地有了新的感知,他開始明顯地延長自我意識的主宰時間,並且在完全暴走時獲得一些印象。
直到現在,他已經可以學著慢慢進入暴走態了。
雖然仍舊需要外界刺激才能爆發體內的力量,可暴走的過程一但可控,那麼王瑋就能真正地掌控大局。
“很好,再努力一把,今天比之前又有了不少的進步!”
說完,遊義忽然又出上前去猛打幾套,王瑋則像個沙袋似的不停咬牙承受著打擊。
不要說身上各處留有先後不一的傷痕,他的嘴唇都快咬穿了。
儘管樣子十分狼狽,王瑋卻憑著那口氣,那股信念,還在不停地支撐以突破自己往日的極限。
每多突破一點,他離回校就近了一步。
完全體的獸人武者,王瑋在遊義的鼓勵下,漸漸也覺得不那麼可怕了。
當初馮銘不幸被這種力量透支,王瑋這第二個宿主卻活了下來。
而且除了暴走以及瘋狂吃飯的時候,他活得還挺健康。
如果最後真能完全掌控自己,那麼這就是一件因禍得福的事。
和陳平王世孝這樣的人比起來,王瑋本身既不是天選者,又不是武煉天才,現在好不容得到這樣一個好還參半的機會,他當然是萬分的珍惜。
現在全靠自己了,堅持就是勝利!
王瑋的口頭禪已經變成了這個。
......
距天翔學院五公里的北邊山麓之間。
一個斜長髮遮眼的青年正步履艱難地跟在一個光頭後面,前方坑坑窪窪的道路以及偶爾鬆動的山石都是他的阻礙。
王春龍正一臉愜意地小跳著,可王世孝走得艱難。此行的道路十分特殊,通往目的地的甚至稱不上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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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地勢十分復雜危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走這一條路。
不像王春龍這個正常武者可以運足了氣助力,王世孝只能憑著少量的真氣凝聚在雙腿上才能勉強維持平衡。
他的雙腿經過醫治,現在不僅能夠正常跑跳,而且可以少量地運轉真氣了。
不過,這和他當初的狀態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不僅是他感到懊悔痛苦,就連長輩們也覺得痛心和可惜。
於是耿天華便將那位友人的地址交給了王春龍,讓他帶著王世孝前往拜訪。
萬一脾氣古怪的友人願意出手相助,那麼王世孝這顆好苗子也就護下來了。
又走了五百多米,兩人終於轉到了地勢較平穩的山腰上,停了下了腳步。
氣踹噓噓,臉色通紅的王世孝看了眼前方,竟然有一座簡易的寺廟。
王春龍拿著耿天華給的信,上前敲了敲門:“馬前輩,在家嗎?我們是天翔學院的,受耿校長囑託,特地來求你幫忙!”
許久,木門終於緩緩開啟,吱嘎吱嘎的聲音不禁吸引了王世孝的注意。
“這...就是高人!?”看到來者,王世孝忽然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自語道。
裡面走出來一個穿著樸素的老者,白髮紮成古人的模樣,眼神帶有一種嚴肅審視的味道,似乎很有氣勢的樣子。
這個叫馬一青的老者,竟然沒有雙手!
雖然聽說馬一青是耿校長以前的老戰友,同時還是一位隱退的世外高人,可王世孝根本不敢想象他是一個殘疾人。
其實,馬一青的雙手就是以前作戰時廢掉的,後來便以一等功老軍的身份退役了,他也是少數幾個活著領到一等功的人。
他還拒絕上級對他升任百校聯盟軍事顧問一職的邀請,選擇了這麼一個清幽僻靜的地方獨自生活。
或許那些年的戰爭和勝負,讓他對人生世道有了新的看法。
當初耿天華受傷住院,馬一青本想前往探望,因為不太方便,所以邵啟光攔下了他,讓他等耿校長回安城後再說。
一個沒有雙手的殘疾人,王世孝很難想象他是怎麼解決生活上的不便的。
王春龍恭敬地表達了耿校長的意思,馬一青也得知王世孝貿然使用殘部雷行步的事。
看了眼還在愣神的王世孝,馬一青的眼睛眯了眯,他知道前者還對自己的殘疾耿耿於懷呢。
這些年他也習慣了別人對他的眼光,有些年輕後輩甚至猜想他已經是個廢人,所以才躲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小破廟裡。
不過馬一青現在有些別的想法:反正很久沒活動過了,先不管治不治病,讓這冒冒失失的小鬼頭陪自己過過癮才行。
他已經很久沒有出手過了。
或者說,出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