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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君子藏氣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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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告訴了莫川一大堆關於“行吟閣”的典故,只是後者對於這些似乎都不大感冒,一個連吃飯睡覺也覺得浪費時間的人,又怎麼會花時間在追溯歷史上?歷史總會過去,可未來還需要用雙手去改變。

依稀記得時候有一次家裡發了洪澇,眼看成熟的莊稼倒在爛泥中,母親拿出外婆留給她唯一的嫁妝,也是祖傳的“寶貝”,拿到典當鋪換了家裡三個月的生活費。家人都勸母親,可她:“這些東西都是死的,可人是活的。”話很通俗,但莫川記了一輩子,一個被貧窮壓彎腰的人,要做的不是緬懷過去,而是用自己的努力改變貧窮。

“百里二丫”站在閣樓上,雙手扶著欄杆,俯視“行吟閣”美景。對於莫川,她似乎有種不清楚的感覺,就好像第一次比武,莫川當著眾人面襲胸,按照常理,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最少也會把他痛扁得找不到北。可是她不僅沒有,反而還帶他一起欣賞“行吟閣”。難道是看上他了?開什麼玩笑,長得不帥也就算了,還窮、還貪吃!

“你屈原當年為什麼非要自殺呢?”

“膽唄。”莫川坐在長椅上,背靠紅漆柱子:“你沒聽魯先生過,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

“那他還了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呢!”百里二丫不服氣地爭辯道。莫川也不著急,已經頗有幾分上位者的樣子:“君子藏氣於身,他連最基本的隱忍都做不到,只是一死了之,逃避現實罷了。”

百里二丫聽得怔怔出神,望著有些陌生的莫川,半晌沒有接話,目光瞄到在遠處偷窺的男人,皺了皺眉頭,提議換個地方玩。莫川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能任由“二丫”拉著他的右手,朝後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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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算不上好,yīn霾籠罩著漢武上空,就像是外星人入侵的徵兆,莫川信命,也相信預感,就像災難來臨前,某些生物總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一樣。莫川右眼皮拼命地跳動,心裡也出現一陣莫名其妙的慌亂,就像當初在華昌街頭被人砍進醫院一樣,一言不發地被“百里二丫”拉著奔跑,目光卻在四周不停掃shè,有了一次經驗他不得不加強戒備。

“你怎麼了?”百里二丫察覺到莫川的異樣,連忙停下來,解釋道:“剛我看到一個熟人……好,我,是我爸派來的保鏢。”

莫川依然死死地盯著周圍的異動,對於百里二丫的解釋根本無動於衷:“你你爸派了保鏢?”

“他就那樣,生怕家人出個差錯,我就連上學也有人保護著。”百里二丫撅起嘴,顯然對於父親的做法很不理解。誰知莫川拉過她:“在哪,我們去找他。”

“你瘋了?我跑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躲開他,現在要回去?”

“瘋了總比死了強,聽我的,回去。”莫川和百里二丫還在“行吟閣”內,只是偏僻的角落遊客並不多見,加上特殊的天氣,竟顯得有幾分yīn森恐怖。百里二丫不敢再反抗,輕輕挪動腳步往回走,瞟了一眼圍牆邊的枯井,細聲道:“這是要上演貞子嗎?”

“快跑!”莫川察覺到草叢中細微動靜,十二分jǐng覺下,拉著百里二丫,沒命地往前院跑去。果然,草叢裡冒出一個人影,眯起眼睛,殺氣十足:“意識不錯嘛!”

人影朝莫川的方向跑去,細一看就像幽靈一般,因為他的雙腳至始至終都沒有踩在地面上,幾乎處於漂浮狀態,速度更是快得驚人,如果讓一些尖短跑運動員見了,恐怕也要自慚形穢。順手拉起一根枯枝,朝莫川扔去。

莫川雖然並沒有聽見腳步聲,但下意識地感受到危機,方向一變,躲了過去,急忙道:“你先走!”

百里二丫頗有幾分江湖習氣,同生共死,更是她看完《火鳳凰》之後的口頭禪,可看到莫川臉上的自信和不容置疑,也不敢停留誤事,邊跑邊打電話給專門負責保護她的保鏢。

百里二丫的身影剛剛消失,一根枯枝砸在莫川後背,後者差摔倒,可見其中的力度大。莫川連忙回頭,背對敵人是大忌:“你是什麼人?”

面前十米處站著一個跟魯一發一樣高大的男人,只是帶著黑sè的面罩,看不出真實長相,一雙老布鞋被他踩在腳下,竟然不見發生絲毫形變,眼神中時刻冒著jīng光,最後鎖定莫川緊握的拳頭:“放棄,你不是我對手!”

聲音很渾厚,彷彿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莫川很欣賞敵人的手段,可現在不是犯傻的時候:“沒動手,你怎麼知道?”

“年輕人,心高氣傲是會死人的!”男人拉了拉差滑落的黑sè面罩,赤手空拳朝莫川攻來。除了身高,辦事效率高也是他的一大特sè,至今能在他手上遊走超過三十秒的,放眼全國也屈指可數。砂鍋大的拳頭,迅速揮舞,與空氣摩擦出“嗤嗤”的聲音。莫川能拿到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亞軍,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可拳風如此淋漓卻是從未見過,即便是鐵匠,也只是在他面前露過一兩招而已。

潛意識告訴莫川,鋼筋鐵骨也未必捱得住一拳,連連閃躲,好在自身速度也不弱。又是一拳從莫川面門擦過,他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男人手臂的粗糙程度,就像是專門用來打磨的鐵砂。腳下動作越來越快,只是男人也似乎有所保留,並沒有施展全力,莫川暗自叫苦,心道:要是帶上鐵匠該多好。

“砰!”拳頭砸在腹部,莫川重重地飛出去倒在地上,只感覺膽汁也要吐出來。如果疼痛程度可以劃分等級,被蚊子咬為一級、女人分娩為十二級,那他此時的感受就是分娩時被蚊子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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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看時間,二十三秒,笑了笑:“難怪你這麼傲氣!不過,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手,明天中午,把荊鐵匠叫來,我在城郊廢工廠等你們。”

“你到底是誰?”

男人沒有回答,透過面紗是一張冷峻的面孔,抬腳踩在莫川臉上,像按滅菸頭一樣:“叫鐵匠來,或許你還有一線生機。”完,一拳打暈莫川,接著像拎雞一樣單手拎起他,扔進提前準備在“行吟閣”門前的車裡,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