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將士們都趕緊去喝薑湯,一碗薑湯下肚,身體立刻就暖和了起來。
儘管這樣,還是有一部分人打噴嚏了。
小海棠立刻把這些打噴嚏的人都給集中到一起去,跟其他的人隔開來。
她夢見這波風寒會傳染。
這些人在另外的帳篷裡,有藥給他們送過去。
他們喝了藥,大部分的人症狀都好轉了,但是極少部分的人晚上還是發燒了。
對於那些發燒的人,小海棠他們也有針對的藥,給他們喝下去之後出了一身的痛汗就好了。
只不過,第二天還是有些後遺症,就是味覺消失了。
也有些人因為發燒,所以身體疲乏無力。
但是,第三天,基本上全都好了,沒有一個不好的。
再說公子鄞這邊,那天颳風的時候匆匆撤軍。
他們從青州城到他們的大營還有三十裡路。
所以,回去的路上,就有人開始打噴嚏。
走了三十裡路,回去就病倒了。
其實,他們出來的時候也是帶了棉衣棉被的。
因為北方天冷了,有門客給的建議,讓將士們都帶上棉衣。
所以,他們是有棉衣可以穿的。
然而,還是晚了。
他們回到軍營的時候,就已經有很多人開始發燒了,燒的呼吸變粗,面色通紅,額頭發燙。
他們這邊的軍醫帶的藥,也是大部分都是治外傷的藥,至於治風寒的也有,但是不多。
他們儘可能的趕緊調集治療風寒所需要的藥物,但是怎麼來得及?
一夜的功夫,整個軍營裡大部分的人都咳嗽發熱了。
軍醫自己都被感染了,也咳到不行。
公子鄞頓時著急了,讓門客們聚集到一起商量對策。
門客裡也有幾個被感染了,到現在還高燒不退。
很快,士兵中就有謠言起來了,說他們前來征討青州府,根本就不是上天的旨意,所以現在受到懲罰了。
薛飛聽到之後立刻訓斥了他們,說他們要是敢再在背後議論,就以軍法處置。
軍法處置就很嚴重,大家都不敢說了。
但是,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沒有人能管得住他們了。
到了晚上,有人高燒死亡。
因為高燒死亡,所以給士兵們帶來了很大的恐慌。
有一些沒有被感染的或者是症狀比較輕的士兵晚上偷偷的溜走了,當了一個逃兵。
有人發現士兵大量逃跑報告給了公子鄞,公子鄞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門客們也著急了起來,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從前,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就是歷史上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再這樣下去,能逃的都逃了,剩下的都是有病的,仗還怎麼打?
他們也不由的往福寶的傳說上去想,難不成那個傳說是真的?
倘若這樣,那他們豈不是在跟上天作對?
那還會有好下場?
榮華富貴還沒見著,小命就保不住了。
這可怎麼辦?
此刻,他們這些人都後悔了。
後悔當時他們自作主張,導致了現在的慘狀。
於是,這二十幾個門客全都跪在公子鄞跟前請罪,說:“公子,是我們害了你。”
公子鄞也一肚子的怨氣,能不埋怨他們嗎?
非要自作主張,現在倒好了,發現自己做錯了都來跟他道歉。
道歉有什麼用?
他們現在軍心不穩,弄不好士兵們痊癒了之後,全都當逃兵去了。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我說過,有周公子的地方,我就要退避三舍。”
他們個個都垂著腦袋不吭聲。
公子鄞知道,事到如今,他再怎麼埋怨他們也無濟於事了。
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火氣給壓了下去,問:“那依你們之見,現在應當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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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家都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
“我們想請公子負荊請罪,或者陳大姑娘可以原諒我們。”有一個人硬著頭皮說道。
公子鄞覺得非常難堪。
他覺得自己沒臉再去求小海棠了。
上一次他們救了他,結果他是怎麼做的?
他在周公子的背後插了一刀,讓他們腹背受敵。
他還好意思再去求他們嗎?
門客說:“公子,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公子以一人的臉面換取眾多將士的命,也,也是公子仁義。”
公子鄞雖然覺得自己再去求小海棠會很沒臉,但是他們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他能眼睜睜的看著將士們就這樣病死嗎?
這一個個的士兵,背後是一個一個的家庭。
倘若他們都死在這兒,他又有何顏面回永寧府去見那邊的父老鄉親?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面子並不是那麼重要了。
而且,他也知道,顧遠征他們如果此時乘勝追擊,那他們豈有還手之力?
於是,他命令大軍退後二十裡。
第二天一早,他就穿著單薄的衣裳,揹著荊棘來到了青州城外,在城門前跪了下來。
守城的人見有人在城門口負荊請罪,立刻就去稟報了顧遠征。
顧遠征沒有過去看,就知道來人一定是公子鄞。
他讓人去請小海棠。
小海棠到城牆上,看到公子鄞跪在地上,小狐狸也站在他的旁邊,耷拉著腦袋,像是做錯事了的孩子一樣。
“可以開城門嗎?”小海棠問道。
顧遠征說:“可以。”
他已經檢視清楚了,四圍沒有埋伏。
他立刻讓夏呼員帶著一隊人馬護送小海棠出城門。
小海棠跟著他們的後頭,夏呼員讓人先把公子鄞和小狐狸給圍起來,然後才讓小海棠靠近他們。
張嬤嬤還不放心,也亦步亦趨的跟著,必要的時候,她就會為姑娘擋刀。
因此,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小海棠走過去,看到公子鄞揹著荊棘,後背上已經出了血,把白色的中衣都給染紅了,有一些還結了痂,看起來觸目驚心,讓人不寒而慄。
小狐狸感覺到主人情緒低落,所以也無精打采的。
就算是看到了小海棠,也不敢像之前一樣那麼熱情了。
只是試探的伸出鼻子來嗅嗅。
小海棠把視線從公子鄞的身上轉移到了小狐狸的身上,她蹲下來對著小狐狸伸出了手。
小狐狸則是小心翼翼地朝她走了過去,好像是害怕她不肯接納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