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娘走在去河邊的小路上，越走心頭的火氣就越重。氣到最後，她一把將胳膊上挎著的籃子給扔到了地上。
籃子空空的，扔到地上後在地上滾了幾圈，除了沾了一圈泥倒也沒其他損失。不過這時恰好前頭有人走了過來，她連忙上前撿起籃子，快速地整理好搭在籃子上的黑布。
待那兩個結伴寫完衣服的女人走了過來後，一看到她，臉上就流露出了別有意味的微笑。
雖然馬大娘不認識她們，但她們卻都認得馬大娘。此刻兩人臉上的笑容都很是熱情。
“喲，這不是福二家小芳娘嗎？大娘，您這是從哪兒來呀？”
“你這不是廢話嗎？不是從村長家來大娘咋知道來這裡找福二家的？大娘，都好久沒看見您過來了？這次來找小芳嫂子是有啥事嗎？”
小芳娘，也就是馬大娘乾笑著打著哈哈。“啊，沒有沒有。就是好久沒見小芳和大牛他們了，正好這兩天有空，我就來看看他們。你們還有事吧？你們先忙，先忙去吧。啊！我先去找小芳了。下次有空再嘮啊！”
客氣了幾句，馬大娘加快腳步向河邊走去。留在原地的兩個女人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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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讓她平時裡一副鼻孔看人的德行！
“呵~來看人？來看人提著個空藍子！當誰不知道他們一家子吸血鬼德性呢！呸！”
一個女人很是不屑地呸了一聲。她身邊的女人也笑得很是幸災樂禍。
“該！我們平日裡給村長面子。村長和白卉嬸子都好好的，她們倒抖的歡。現在分了家，看以後誰還受他們的氣！！”
走出了一大截的馬大娘似乎還能聽到那兩個女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討厭笑聲，心中更是憋悶。轉過角，她就看到前面一塊空地上正圍著一群孩子。
沒等她看清，那群孩子就已經結著伴地離開了，原地只留下了兩個孩子。她遠看著那身形就有點熟悉，皺了皺眉，她走近一看，立刻皺緊了眉。
這不是她閨女馬小芳生的福前進和福麗嗎？
看著灰頭土臉的兩個人，她的嘴角向下彎了彎，隨後還是走上前。
“大牛，二妞，你們媽呢？”
看到她，原本氣呼呼的福前進和福麗立刻含著淚委屈地迎上前。
“姥姥！”
“誒誒。”馬大娘應付地答應了兩聲，語氣很是不耐煩地繼續問道。“姥姥在，沒事啊。你們媽在哪兒？”
最終還是福麗先擦了擦眼淚，穩定了情緒。“媽在河邊洗衣服。姥姥我帶你去。”
福前進則握了握拳，臉上滿是戾氣。“我去找他們！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說完，他氣沖沖地就走了。福麗擔憂地看著他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卻被馬大娘拉著要求去找福二嫂。沒辦法，她只能邊回頭邊帶著馬大娘向河邊走去。
恰巧，剛走了沒多久，她們就遇見了洗完衣服正回家的福二嫂。看到自家娘，福麗立刻雙眼一亮，大聲招呼了一下後，她就扔下馬大娘回頭向自己哥哥的方向追去。
福二嫂看到自己老孃本來正高興，看到她跑開剛要叮囑幾句就被馬大娘一把扯住胳膊。隨後她就被自己親孃連拉帶扯地帶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裡。
一站定，她連忙掙開馬大娘的手，很是委屈地皺緊了眉。
“娘你幹啥呀！我剛洗的衣服差點就掉地上了都！”
“你還問我幹啥！！”馬大娘恨鐵不成鋼地咬著牙使勁戳了戳她腦門。“我問你！你們是不是分家了！！這麼重要的事你還敢瞞著我們啊你！你就不能提前通知我們一聲？我們也能來幫幫你啊！！”
“唉呀，娘！”福二嫂不耐煩地撥開她的手，滿腹的委屈讓她差點落淚。“我公爹他們鐵了心要分家！我們知道的當天夜裡家就分好了，我咋提前通知你們嘛！再說了，你們來了又能咋樣？你們敢和我公爹對著幹嘛！”
和福村長對著幹？自家是活夠了嗎？
被福二嫂的一番話給噎到翻白眼的馬大娘運了運氣，差點破口大罵。但是左右環顧了一番，她還是忍下了那口氣，只是語氣和態度顯而易見地惡劣了很多。
“你給我好好說清楚，你們為啥會分家！別和我說啥分了多少多少，你們分了家，就是有車不坐偏要走路，有鞋不穿偏要光腳！你說！是不是你們做了啥蠢事把你家老爺子給惹著了！”
她這些問題簡直是問到了點子上，堵住了福二嫂所有想要搪塞的話語。不過這幾天福二嫂福二哥也大概明白了分家的主要原因是啥，知道自己的理虧。所以，這會兒也就支支吾吾地不敢實說。
“沒，沒有。我公爹那麼厲害，我，我們哪敢惹他。”
“啪！”看到她還在那裡鬼扯，馬大娘氣得一巴掌湖她背上。“啥沒有！沒有你婆婆今天看到我到了都不喊我進門！你知不知道她連水都沒給我端一口！！你沒做啥她會這麼下我臉嗎！”
聽到這裡，福二嫂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她竟然這個給你沒臉！！我，”
“你閉嘴！”馬大娘看她現在還抓不住重點，氣得又重重湖了她背上一巴掌。“你現在給我說實話！到底為啥分家！分家是咋分的！！給我仔細說清楚！！”
到了這一步，福二嫂終於老實了下來，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著她的講述，馬大娘的臉色就如同染坊一般，各種顏色齊聚。到了最後，所有的顏色混合在一起，變成了比墨還黑的黑色。
看著越說聲音越小的福二嫂，馬大娘從牙齒縫裡擠出一絲冷笑。“說完了嗎？沒完繼續說。”
低頭縮肩，福二嫂扁了扁嘴，不敢再吭聲。看她這副樣子，馬大娘氣得在她背上狠捶了兩下，福二嫂邊哀嚎邊躲閃。
“娘，娘！別打了！疼啊！！”
捶了兩下，馬大娘也暫時出了點氣。緩了緩以後，馬大娘臉色鐵青地看著福二嫂。
“這次你們分家不是分了好幾百嗎？正好，給我兩百塊錢，我去想想辦法，給你哥活動活動，去縣裡找個工作。”
“啥？！”福二嫂一聽，一下子炸了。“不可能！！娘你是想我被我當家的打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