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各不相同的心思中,車沉默地向前開著。
開著開著,福山山就發現外面的景象越來越荒涼了。
看她臉上滿是不解,她身邊的中山裝不由柔和了神色。
“福山山同志沒有見過戈壁景象是嗎?”
“戈壁?”福山山低聲重複著他的話。眼睛還是眨也不眨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象。“原來,這就是書裡提過的戈壁嗎?”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
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
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
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風頭如刀面如割。
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幕中草檄硯水凝。
虜騎聞之應膽懾,料知短兵不敢接,車師西門佇獻捷。”
明明她的聲音還那麼的稚嫩,明明是拗口的古詩,但是聽著她清脆的聲音在車廂中迴盪,一股莫名的豪氣卻在車內眾人的心中激發了出來。
待她唸完後,一名綠軍裝忍不住看向了她。
“小同志,你這念的詩是啥意思啊?俺聽的感覺血都熱了一樣的。”
聽著他的直率之言,福山山抿著嘴笑了笑。
她現在能念出這詩的幾分味道來,還是因為她現在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她總是避免著傷人性命。
她不斷地對著她自己強調著:現在已經和之前的末世不一樣了。她到了這裡,就要遵守這裡的規則。
在這裡,殺人,是犯法的。
而一旦殺了人來解決問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關住心裡的那頭嗜血的勐獸。
可是,她明明已經那麼忍耐了,福佑和福柱卻還要來招惹她。
他們為什麼就學不會知足呢!!
都怪他們啊!
明明以前她還能忍住的,可是現在,就算剛剛暗中用精神力引導那顆石子殺了那個小孩子,她都能做到神色不變。
這一切,都怪他們!!
可能就是因為剛剛殺了那個孩子,她還沒有驅散殺氣,還沒有抑制住心底的興奮。
也正是因為還帶著殺氣,所以她才能將這首詩念出它本該由的氣勢來。
見她不出聲,中山裝為了不冷場,就乾脆開口為綠軍裝解釋了起來。
等他解釋完,車廂裡的綠軍裝都不由驚歎。
同時,他們也不由驚歎於福山山的聰慧。
明明才這麼小,卻比這裡大多數的人都有才華了。
難怪人家能成為重要人物呢。
因為福山山的一首詩,車廂裡的氛圍終於好了起來。有綠軍裝看到烏老太太對外面很好奇,就乾脆給烏老太太講起了這裡的風土人情和趣事。
原本就好奇外面的烏老太太一聽到這些有趣的事情,立刻就來了精神。
這也讓有些擔心她的福山山安下了心。
這時候她才注意到了大胖貓格外的安靜。
低下頭,就看到大胖貓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
知道它也好奇外面,福山山乾脆將它抱起來放到窗邊。
驟然被提起來,大胖貓還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但是在知道了福山山的目的後,它就安靜了下來。被放在窗邊後,就扒著窗沿,眼也不眨地看著外面。
見大胖貓這樣,一旁的中山裝和綠軍裝都看了好幾眼。
他們要去的地方離城裡應該很遠,一路行來,在半路上甚至還停車休息了一會兒。
停了車,福山山兩人一貓也下車走了走。
對於腳下的沙漠,大胖貓和烏老太太都很是新奇。不過烏老太太還比較端的住,只是去踩了踩,就抿著嘴在那裡不知道樂啥。
至於大胖貓,一下地就跑向了沙堆。
看著它越跑越遠,寫了車還是護在福山山身邊的中山裝不由有些擔憂。
“這貓跑這麼遠,等下會回來嗎?”
他很擔心如果等下大胖貓不回來了,福山山這個小娃娃會哭鼻子。
他是真的不會哄娃娃啊。
不過不對啊,中山裝這時終於反應了過來。
剛剛可是親眼目睹了死人,就連活了這麼久的烏老太太都有些害怕,為什麼福山山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顯露出一點害怕的情緒來?
她不害怕嗎?
福山山可不知道中山裝此時的心理活動。她只是看了看他,就又再次看向了遠處大胖貓的身影。
“它會回來的。”
果然,等到他們準備出發時,大胖貓就邁著貓步小跑回來了。
看著它上翹的鬍子就知道,它這會兒心情很不錯。
等到福山山把它抱起來後,它就抓著福山山的衣襟“喵喵喵”地叫著。
旁人不懂它在做什麼,但是福山山卻知道,大胖貓正在和她描述著在沙子上打滾有多開心和舒服。
中途這麼休整了一下,烏老太太終於放鬆了下來。再啟程沒多久,她就開始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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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福山山開口,綠軍裝就想辦法給烏老太太調整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希望能讓她睡的舒服點。
中山裝也看向了福山山,就發現福山山此時依舊睜著眼睛看著外面。
看她的眼睛,清明澄澈,沒有一點睡意。
再次意外了一下後,中山裝看了看已經熟睡的烏老太太,壓低了聲音。
“福山山同志,你不睡一會兒嗎?路程還有很長一段呢。”
搖了搖頭,福山山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隨後福山山就想起了一件事。
“你們之後會一直跟在我身邊嗎?”
“這...”中山裝和同伴互視了一眼後,心下不由有些愧疚。臉上也跟著出現了歉疚。
“恐怕不行呢。等將您和老太太送達後,確認了你們的安全,我們還是要回到原來的地方去的。”
他以為福山山是因為對之後陌生的環境感到害怕,所以才這麼問。不過他剛要安慰福山山,福山山就點了點頭。
“那你們回去的時候能幫我帶個口信給我爹孃嗎?”
本來想說的安慰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裡,剛剛緩過神,中山裝又被她的問題問的一卡。
糾結了一會兒,他臉上的歉疚愈加濃厚了。
明白了他的意思後,福山山也就明白了過來,也不再提出要求了。
只有中山裝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我們之後有其他任務...實在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