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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毫無人性的楚霸王(大杯補章!)

項羽與宋義的矛盾,只是開端,而宋義一系列操作,更是將自己推向了絕路。

首先,宋義擔心這二十萬秦軍不服管束,將他們分別打散,送入六國聯軍。

其次,宋義為節制項羽勢力,每日剋扣項羽本部的糧草。

最後,宋義聯絡楚國高爵,紛紛向楚懷王羋心施壓,設法除掉項羽。

這日當晚,項羽和范增邀來蒲將軍,當陽君等數位軍中將領,以及項羽本部將領,聚商大事。

“諸位,鉅鹿一戰,我楚軍聲勢大振,楚國六國盟主的地位牢不可破,然,宋義竟爭權奪利,陷我軍於困境!”

項羽坐在主位,慷慨激昂的道:“秦國暴政,百姓飢苦,吾等奮起反秦,而宋義卻停滯不前,終日飲酒作樂,罔顧楚王重託!”

說著,又悲痛萬分的道:“如今軍無屯糧,士卒只能吃半飽,都快餓成人幹了!”

“宋義不西進與沛公合兵攻秦,反說讓沛公與秦軍相鬥,坐收漁翁之利,實乃愚見也!”當陽君隨聲附和。

“不錯!”

蒲江軍點頭道:“秦軍主力已被我們覆滅,那函谷關根本無法阻擋沛公,若沛公一力攻秦,那勢必滅之!”

“再說鉅鹿之戰,楚懷王連糧倉都清空了,若不拿下關中富庶之地,日後何以掃清天下?”英布補充說道。

“天下未平,吾等必須戮力同心!”

項羽正色道:“宋義反其道而行,不體恤士卒,不顧念王命,只徇其私利,非社稷之臣也!”

“善!”

眾人齊聲附和,紛紛對項羽生起敬畏之心。

殊不知,這是范增跟項羽事先斟酌後的一番說詞。

然而,正是這一番說詞,讓眾將心悅誠服,其中當屬英布最為踴躍。

“少將軍,以我看,那宋義跟咱們不是一條心,不如殺了宋義,你做大將軍!”

聽到這話,眾人為之一驚,不由面面相覷。

而項羽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今日邀諸位來,本是探討諸位的反秦之心,其餘之事,還需從長計議!”

說完,便朝眾人揮了揮手,道:“時候不早了,諸位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這.....”

眾人互相對視,大感疑惑。

雖然英布揚言殺宋義之事,有些大膽,但眾人並未反對,可項羽既不首肯,也不答應,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遲疑片刻,眾人見項羽不再發言,便自顧自的離去了。

等眾人離去不久,一直沉默不語的范增,忽然開口道:“羽兒,人心所向,時機已到!”

“喝——”

聽到范增的話,項羽喝地一聲,奮然揚起手臂,一拳砸在桌案上。

只聽砰的一聲,實木構建的桌案,被項羽硬生生的砸散架了。

而站在一旁的范增,輕捋鬍鬚,視若無睹,片刻,朝門外吶喊:“姜小子,進來說話!”

“諾。”

門外應諾一聲,一位身著黑服的青年,緩緩走進密室。

范增掃了他一眼,然後沉沉的道:“行動可以開始了,你去安排吧!”

“好!”

青年應了一聲,二話不說的轉身離開。

等青年走後,項羽收斂心神,朝範增問:“姜潮這小子能力出眾,為何不留在我身邊,老是讓他做一些細作之事?”

“來歷不明,防人之心不可無!”

“叔父不是說他救過我們嗎?救命之恩,難道也有假?”

“你叔父若不輕信章邯,又豈會兵敗身亡?”

范增淡淡的反問了一句,然後鄭重其事的道:“羽兒,無論是誰,都不可輕信!”

“如此說來,這姜潮不可信?”

“也未必!”

范增平靜道:“眼下正是考驗他的時刻,若他順利完成任務,我會讓他做你的親信護衛!”

“好!一切願聽亞父安排!”

項羽朝範增拱手一禮。

范增微微頷首,又囑咐道:“當此之時,你也不要閒著,時常去軍營走動,與士卒同吃同住!”

“這麼冷的天,士卒還飢寒交迫,都怪狗宋義!”

項羽雖然一臉不爽的罵著,但還是按範增的囑咐去做戲了。

.........

與此同時,另一邊,洹水之南的殷墟。

自章平率二十萬秦軍投降以來,秦軍將士過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

特別是宋義將他們打散,送入六國聯軍以後,六國聯軍完全沒拿他們當人看,每日將他們作奴隸使喚。

這一日夜晚,幾個秦軍將領暗中聚在一起,密謀商議此事。

“墨麟,你們墨家子弟不是一向秉承公義嗎?此事如何看!”一名衣衫襤褸的都尉望著另一名消瘦青年。

消瘦青年本是墨家子弟,後來一部分墨家歸秦,他也成了秦墨的一份子。

本以為秦皇統一六國,天下即將太平,然而,秦皇意外身死,胡亥即位後,民不聊生,致使原本負責軍械製造的墨秦,成了戰場的一份子。

聽到對方問話,消瘦青年嘆了口氣,然後壓低聲音道:“人性是最複雜的東西,那些六國叛軍遭受過秦軍迫害,卻把怒火撒在我們身上,可我們大部分兵卒也是受苦的刑徒......”

“是嘛!那些叛軍簡直無可救藥,早知會這樣,我就不投降了!”

“不投降?不投降你只有死路一條!”

“就算是死,也比現在強,再這樣下去,我會被逼瘋的!”

眼見眾人義憤填膺,那名都尉將領連忙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朝眾人斥道:“都給老子消停點,別把監查的人招來!”

聽到‘監查’二字,眾人為之一驚,連忙捂住嘴巴,不再說話。

一旁的墨麟掃了眼眾人,然後扭頭看向都尉:““楊哥,平時就你主意最多,你來拿個主意,讓兄弟們脫離苦海!”

這都尉名叫楊喜,原是章家的護院,後來隨章邯剿滅陳勝,立了些功勞,便擔任司馬一職。

再後來,又隨章邯剿滅項伯,升任郎將。

投降楚軍之前,他本以為自己會一直留在章邯身邊,奈何求援的時候,需要人馬,又被派到了章平營地。

而章平投降,他的職位再次產生變化,成了一個軍陣的都尉。

本以為是新的開始,沒想到卻是人間地獄,他這個都尉還不如聯軍的一個什長。

何謂什長?

就是統領十個人的軍官。

那什麼是都尉?

就是一個軍陣的主將,統領五千人以上。

一個統領五千人的軍官,被一個統領十人的軍官欺負,這是何等的憋屈?

由此可見,聯軍將士與投降秦軍的矛盾有多深。

沉默了片刻,楊喜掃視眾人,皺眉問道:“你們也想讓我拿主意?”

“現在我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楊哥您了!”

“對!沒錯!我們只信楊哥!”

“楊哥,你就拿個主意吧!”

聽到眾人七嘴八舌,楊喜再次舉起手指,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冷冷說道:“我可以拿主意,但你們敢不敢做,我可不敢保證!”

“只要能脫離苦海,我什麼都敢!”墨麟正色。

其餘眾人附和:“對!什麼都敢做!”

“既然眾兄弟有決心,那我就跟你們說道說道,回去之後,自己聯絡心腹密事!”

話音剛落,楊喜便將自己的主意告知了眾人。

眾人聽完之後,紛紛陷入沉默。

因為楊喜打的是叛逃的主意。

叛逃的下場不用多說,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條,可想到那些聯軍的鞭撻,又實在無法忍受,於是沉默半響,眾人便打定了主意。

等眾人離去之後,楊喜望著眼前的油燈,陷入沉思。

不知不覺間,竟倒頭睡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身處在一座空曠的密室內。

嗯?

這是哪?

楊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順著光亮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根火把下,站著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定神瞧去,卻發現那人似乎有些熟悉,於是小聲的問:“可是姜統領?”

“楊喜,好久不見!”

聽到那人的聲音,楊喜心頭一震,連滾帶爬的衝向姜潮,哭訴道:“姜統領,俺好想你,怎麼一去兩三年沒音信?俺還以為被拋棄了!”

“你告訴俺,是不是俺不合格,你不要俺了?嗚嗚嗚——”

聽到楊喜的哭聲,姜潮嘴角一抽,然後沉沉的道:“我讓你在章邯身邊潛伏,你怎麼跑到章平賬下,還做了降軍的將領?”

“我……”

楊喜遲疑了一下,旋即略帶埋冤,又有些推卸責任的說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您讓我從護院做起,我就老老實實的做護院,可那章邯非要把我帶上戰場;

在戰場上,我儘量不暴露本事,可那功勞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老往我身上飛;

還有章平,他娘的,我傳令讓他救援章邯,他狗日的按兵不動,結果被崇信差點害死,投降了叛軍,還有……”

“夠了!你說的我都知道,無須多言!”

還沒等楊喜說完,姜潮便揮手打斷了他,沉著臉道:“現在我問,你答,要是回答錯一個問題,後果自負!”

“是是是,屬下保證如實回答。”

“好,第一個問題,墨麟他們找你做什麼?”

楊喜誠懇說道:“他們讓我拿主意,對應聯軍的折磨!”

“那你是怎麼出主意的?”姜潮面無表情的詢問。

楊喜訕笑著答道:“我告訴他們,不想受折磨,就乾脆逃跑……”

“那他們怎麼回應的?”

“剛開始他們有些猶豫,後來又下定了決心!”

聽到這話,姜潮微微頷首,忽又想起什麼似的,眯眼道:“這麼說來,你也打算逃跑?”

“您下達的命令是讓我監視章邯,那章邯都不在這裡,我肯定要找他啊!”

“說得倒是有理,可我怎麼不信呢?”

“別啊,您別不信啊!”

楊喜急了:“姜統領,我可是真心想加入羅網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加入羅網!”

“你現在不是都尉嗎?”姜潮挑眉:“怎麼還想著加入羅網?”

“區區都尉算個啥,就算讓我做將軍,我也不稀罕,反正我就想跟你一樣厲害!”

楊喜一臉不屑,然後鄭重其事道:“當初你救了我,我就發誓一定要加入羅網!”

“我救你只是順手而已,別想太多,至於你的任務,你若不想做,我也不會強迫你,只要你保守秘密即可!”

“不!我要做!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完成任務,你就讓我加入羅網!”

姜潮:“………”

楊喜:“………”

兩人對視,皆是不語。

片刻,姜潮嘆了口氣,無奈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不是還沒完成任務嗎?”楊喜詫異的反問。

“讓你說你就說,再吞吞吐吐,我可反悔了!”姜潮板著臉道。

“別別別!我說我說!”楊喜連忙擺手,略作猶豫,然後試探著道:“我想要一套袖箭!”

“袖箭?”

姜潮一愣:“你要袖箭做什麼?”

“這不是羅網人人配袖箭嗎?我……我也想要……”楊喜支支吾吾的說道。

“………”

姜潮無語,心說這傢伙還真是個軍械密。

當初救他的時候,無意中展示了羅網的武器裝備,結果這傢伙直接給迷上了。

不僅想方設法加入羅網,而且對姜潮言聽計從。

想了想,姜潮便搖頭道:“袖箭已經沒了,你還是提別的東西吧!”

“啊?”

楊喜驚詫,連忙道:“袖箭怎麼沒了,你騙我的對麼?”

“我騙你幹什麼,當真沒了!”

姜潮知道他為什麼那麼痴迷袖箭,因為姜潮救他的時候,用袖箭連殺數人。

袖箭的厲害,他有目共睹。

不過,自從頻陽軍工廠研究出了新武器,袖箭都被淘汰了。

眼見楊喜一臉失望的表情,姜潮有些好笑的搖頭道:“其實我已經不用袖箭了。”

“那……”楊喜疑惑的望著姜潮:“那你用什麼?”

“我什麼都不用!”

“那他們呢?”

姜潮想了想,道:“他們現在用火銃!”

“火銃是什麼?”

楊喜精神一振,追問道:“還是暗器嗎?”

“也可以這麼說!”

姜潮點頭:“不過火銃的威力比袖箭大很多,而且射擊距離更遠!”

“這麼厲害?”

楊喜張大了嘴巴,旋即一臉堅定的道:“那我就要這個!”

“可以,不過你得先完成任務!”

“好,我馬上去找章邯……”

說著,楊喜就要衝出密室,姜潮急忙伸手按住他:“不用找章邯,我要你找英布,將密謀的事告訴他!”

“啊?”

楊喜吃了一驚,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別問太多,按我說的去做便是!”姜潮淡漠的道。

“……好吧!”

楊喜知道姜潮揹負使命,所以也沒多問,於是轉移話題道:“那我以後怎麼找你?”

“先完成你的任務。”

姜潮平靜的道:“暫時不用找我,我需要你的時候,會主動聯絡你。”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

姜潮鬆開手,楊喜轉身便離開了房間,然後悄悄回到自己賬房,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現一樣。

........

第二日清晨,依舊是大雨紛飛,軍營裡一片清冷。

點將時辰還沒到,項羽便踏著泥濘,來到中軍幕府。

因為項羽的官職僅次於宋義,因此幕府的護衛,也不敢阻攔項羽。

此時,宋義正在用早膳,桌案上擺滿了美味珍饈,他細嚼慢咽的品味,很是愜意。

忽然間,一道腳步聲傳來,宋義抬手望去,卻見項羽毫不客氣的闖了進來。

“項羽,老夫未曾召你,你冒雨前來,莫非是送死?”宋義沉著臉放下碗筷,冷聲問道。

聽到這話,項羽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冷冷掃了眼桌案上的美食,反問道:“將士們忍飢挨餓,你卻奢靡無度,良心可安?”

“嗯?”

宋義眉頭一皺,眯眼道:“老夫的膳食,魯公也要過問?”

“我可沒心思過問你這些,只是想問你....”

項羽說著,上前一步,手按佩劍,冷冷道:“宋義,你可知罪?”

啪——

宋義臉色一變,驀然拍案,怒道:“大膽項羽,汝竟敢如此對老夫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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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義老匹夫,你以公徇私,罔顧將士王命,實乃天理難容難也!”項羽憤聲怒罵道。

“放肆!”

宋義大怒拍案,就要喊人拿下項羽,然而,項羽搶先一步,直接拔出佩劍,一劍洞穿了宋義胸膛。

眼見宋義倒在血泊中,還有喘息,項羽又大步上前,一劍割下他的頭顱。

“大將軍,大.....”

宋義的護衛聞聲趕來,只見地上滿是血水,而項羽手持滴血的頭顱橫眉冷對,眾護衛不由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你們若能阻我,一起上便是,若不能阻我,馬上給我擊鼓聚將!”

項羽說著,徑直走出廳堂,而宋義的護衛,無人敢上前。

等項羽走後,一位護衛頭領率先反應過來,朝護衛們道:“宋義對我們不善,我們無須替他搭上性命,當此之時,應奉少將軍之令,擊鼓傳將!”

“善!”

護衛們齊聲附和,看來宋義早就不得人心。

很快,幕府外聚集了大批將士。

眾將士見項羽一手提著帶血長劍,一手拎著血淋淋的頭顱,不由神色大變。

卻聽項羽朗聲高喊道:“諸位將士,宋義與齊國勾結,罔顧王上重託,項羽奉王上密令,已經除掉了宋義這叛國之賊!”

話音剛落,眾將士驚愕萬分,卻沒一個質問項羽這密令在哪。

顯然,楚國將士已經被項羽的兇狠果決折服了。

一片沉寂之中,英布高舉佩劍,奮力吶喊:“立楚國者,本為項氏一族,今魯公誅殺叛賊,為國有大功,吾等擁立魯公為大將軍!”

“擁立魯公為大將軍——”項羽麾下的大將隨聲附和。

其餘將士見狀,也紛紛清醒過來,朝項羽大喊:“魯公為大將軍!魯公為大將軍!”

“好!”

項羽興奮大笑:“今日我項羽就先做假的大將軍,待稟報楚王之後,再做定奪!”

說完,扭頭望向范增:“亞父,你可還有什麼要交代?”

“齊國丞相宋襄,乃楚國叛臣,為免後患,當儘早追殺!”范增提醒道。

聽到提醒,項羽當即下令:“龍且!你帶五百精騎,立刻追殺宋襄!”

“諾!”

龍且應諾一聲,驀然離去。

三日後,龍且帶著宋義之子宋襄的頭顱,回到了軍營。

據他稟報說,追到了齊國腹地,才殺了宋襄。

未免夜長夢多,項羽得範增囑咐,又派心腹大將桓楚前往彭城,向楚懷王稟報軍情。

楚懷王看完項羽的軍報,心中暗罵項羽無恥,嘴上卻罵宋義父子該死,而群臣則搖頭不語。

沒過多久,楚懷王便下令項羽,封他為大將軍,並讓他合兵劉邦,共同滅秦。

........

桓楚拿到王令,便火速迴歸軍營,而範增和項羽,早已等候他多時。

“這幫君臣,心思真是一般,竟然想借劉邦之手節制我們!”范增看完王令,一臉不屑的說道。

聞言,項羽咬牙切齒道:“這楚懷王當真忘恩負義,全然不顧我項氏擁立之功,寧願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當真不可理喻!”

“當此之時,無須跟他計較,全力備戰滅秦之事即可!”

范增鄭重的說了一句,然後冷冷道:“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猜忌都是沒用的。”

“亞父所言有理,我項羽為大將軍,誰敢不服,我就殺誰!”

.........

時至初冬,項羽接納了范增的建議,給章平一個雍王的名號,給司馬欣一個上將軍的名號,令兩人率軍西進,為楚軍開路。

章平仗著哥哥章邯為九卿重臣的身份,一路勸降數座城池。

而楚軍跟在後面大肆搜刮糧草兵器,使得楚軍更加兵強馬壯。

眼看大軍即將抵達函谷關,項羽在新安突然接到英布密報,不由停下腳步,安營紮寨。

中軍營帳內,項羽本部將領齊聚一堂,卻聽英布朝項羽道:“大將軍,末將接到密報,刑徒軍不堪楚軍將士驅使,已有叛逃之心!”

譁——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項羽不動聲色的望向范增,後者微微頷首。

他們早就想除掉那二十萬降軍為項伯報仇,奈何羽翼未豐,不能實施。

如今大權在握,自然要借刀殺人。

而這刀,便是出來稟報的英布。

當英布得知有人密謀叛逃的時候,大為惱怒,因為他分到的降軍不下五萬,若這五萬多降軍叛逃出營,他也難辭其咎。

沉吟了一下,項羽掃視英布,沉聲問道:“你說刑徒軍已有叛逃之心,可有憑證?”

被冷眼掃中的英布,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道:“那密報之人,乃刑徒軍將領,可以為證!”

“讓他進來,我親自審問他!”

“諾。”

英布應諾一聲,很快將楊喜帶到軍帳。

楊喜垂手而立,不敢直視項羽,項羽冷冷一笑,低聲喝道:“抬起頭來,告訴本將,你為何汙衊同袍!”

“末將不敢——”

楊喜聽到項羽的話,嚇了一跳,連忙跪地辯解;“末將並沒汙衊同袍,乃不想同袍走上歧路!”

“哦?”

項羽挑眉:“何謂歧路?”

“叛覆秦之路為歧路,擁暴秦之路為歧路,與我不合也為歧路!”

“前兩路為歧路,本將還可以理解,為何與你不合也為歧路?”

“啟稟大將軍!”

楊喜朝項羽正色拱手道:“我雖為秦國軍吏,但實乃楚人,楚人歸楚,順應天意。秦二世昏庸無道,天亦滅之,我順應之道,乃天道,而大將軍滅秦,也為天道,固我與大將軍同路!”

“呵!”

項羽‘呵’一聲,有些好笑的問:“這麼說來,與你不合,也是與我不合?”

“然也!”

楊喜鄭重其事道:“大將軍順應天意滅秦,天下人都應該與大將軍相合!”

聽到這話,項羽嘴角微微一揚,然後扭頭望向眾將,淡淡的問;“諸位將士以為如何?”

“大將軍得天獨厚,吾等自然與大將軍相合!”

眾將雖然鄙視楊喜拍項羽馬屁,但也紛紛附和。

而範增則皺眉追問:“既然刑徒軍有叛逃之心,那大將軍該如何處理?”

“刑徒軍足有二十萬,如今心有不服,若引至關中,遇到危難,怕很難馴服,不如一殺了之!”

此言一出,眾人滿臉驚愕。

天吶!

二十萬刑徒軍一殺了之?

那不是兩千,也不是兩萬,那可是二十萬人!

要把這二十萬人都殺了,恐怕要殺好幾天......

而且殺降不吉啊!

“大將軍,這樣會不會.....”

沒想到事態如此嚴重的楊喜,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句,然而還沒等他話音落下,項羽便一個眼神掃了過去。

“會不會什麼?你不是說我順應天意嗎?天欲讓人亡,人可敢反駁?”項羽眼中閃著寒芒,一字一句問道。

“這.....“

被項羽眼神掃中的楊喜,頓時語塞。

而項羽依舊不依不饒的道:“當初秦滅六國,楚國慘死在秦國鐵騎之下的兵卒,何止二十萬,你身為楚人,難道忘了國仇家恨了嗎?”

“你既然與我相合,就應該與我同心,如今怎麼還替秦軍求情?”

“末將怯懦,著實不該,還望大將軍海涵!”楊喜無奈認錯。

項羽不屑冷哼:“你雖口齒伶俐,但無戰將之猛,對我項羽來說,一無是處!”

“不過。”說著,話鋒一轉,接著道:“念你密報有功,我便不降罪於你,但有下次,定斬不赦!”

“謝大將軍開恩!”

楊喜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連忙叩首。

項羽不再搭理他,當即下令:“來人,傳令下去,將二十萬刑徒軍遣至新安城南,全部坑殺!”

對於多次屠城的項羽,坑殺兵卒並沒引起多大的反響,倒是讓楚軍極為興奮。

........

新安城南,不明所以的刑徒軍被楚軍遣至荒地。

刑徒軍還以為是要重新安營紮寨,一個個木然服從。

畢竟楚軍欺負他們早已成為慣例,為楚軍騰地方安營紮寨,好像也沒什麼好反抗的。

然而,當他們行至荒地矮坡時,那些楚軍紛紛舉起弓弩,對準了他們。

就在這時,他們才恍然明白,卑劣的楚軍竟然要殺俘虜。

“兄弟們,楚軍要殺我們了,快逃啊——”

“逃——”

率先反應過來的刑徒軍將領,朗聲大吼。

可惜還沒等他們進行下一步動作,無數鋒利的箭矢,猶如漫天雨滴一般,吹落而下。

只聽噗噗噗的一陣悶響,身上沒有盔甲的刑徒軍,被無情射殺。

前面的人想要往後面逃,而後面的人也想往前面逃,就如此,擁擠踩踏,接踵發生。

滾滾的血水,很快染紅大地。

項羽站在城牆上,冰冷無情的看著刑徒軍被殘殺。

而楚軍用的箭矢,全部來自秦國軍隊。

倒在血泊中的司馬欣和董翳做夢也沒想到,項羽竟如此狠辣,簡直毫無人性。

而姍姍來遲的章平,則憤怒的衝向城牆,朝項羽大喊:“項羽——,你不得好死,你楚人必將絕種絕戶!”

話音剛落,項羽麾下的大將龍且,徑直上前,一劍斬下其頭顱,扔出牆外。

另一邊,坑殺二十萬降卒的楚軍,可謂輕車熟路,很快便結束了暴行。

其實不光項羽毫無人性,那些復辟的六國諸侯,同樣毫無人性,因為他們對秦國的仇恨,近乎於變態的程度,否則也不會肆虐刑徒軍。

刑徒軍的死固然悲憤,但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歷史有他的事實,看起來是悲劇,實際上卻是新生。正是因為項羽的暴行,揭露了六國諸侯無法順應天意的本質。

俗話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項羽的瘋狂,只是群體的某個發起點,一旦源頭出了問題,結果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