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小蛇，兩條小蛇，
跳的歡，跳的歡；
一條天上掛，一條地下跳，
真愉快，真愉快。
也許可以用這首蹩腳的改編童謠來形容這場匹配極不合理的巫師‘決鬥’，對戰的結果早在開始前就已經註定了，全過程也不過是換口氣的功夫。
或許，未來德拉科與布雷斯可以成為水平不錯的巫師，但今天他們還只是個剛入學的孩子——所能施展的咒語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也沒什麼戰鬥經驗。
以這種成長期面板對上傑瑞這種數值爆表、技能滿欄的犯規選手，畫面簡直不要太美——白臉的德拉科被倒懸上天花板，黑臉的布雷斯則在地上狂跳踢踏舞。
為了節約兩位對手的氣力與口水，傑瑞給他倆又補了一記結舌咒，頓時整個斯萊特林休息室都清靜了。
被封舌鎖喉的德拉科與布雷斯，自不必提，他倆的腦子還一團亂呢；等著就寢的小蛇們，也只是再一次確認了同級生傑瑞很厲害。
至於克拉布和高爾這兩個德拉科的跟班，原本還準備幫老大德拉科收拾傑瑞這瘦小子，眼見這摧枯拉朽的戰局，頓時覺得還是待在原地、為老大壓陣比較好。
真正的重點，在於其他圍觀的老生，以及女級長傑瑪·法利。
平心而論，收拾兩個剛入學新生確實不算多難的事，在場的老生對此都很有自信。湊一湊，甚至能湊出一百種‘教導’普通新生尊敬前輩的方法。
眼前這位學弟使用的魔咒，也沒有生僻到所有在場者都認不出來的地步。
第一個咒語‘倒掛金鍾’還算稀有，不過，它曾在多年以前流行於整座霍格沃茨城堡。雖然這個咒語沒有被錄入教科書（和其他‘新’被發明出來的魔咒一樣），但是場中仍然有從家長那裡學來這個咒語的人。
至於第二個咒語——塔朗泰拉舞，會這招的人就更多了。它被稱作舞步咒，據說發明於古義大利，如今是一個流傳非常廣泛的惡咒。
令上級生們驚異的是，傑瑞下手太過幹淨利落：一套連招下來，不光作為對手的布雷斯與德拉科沒反應過來，就連扮演觀眾的他們也一樣。
‘換我上場，能應付過來嗎？’這個念頭在許多人心頭響起，他們的答案大多不怎麼樂觀。
這個年齡段的小巫師，自然不會有多麼豐富的實戰經驗。
考慮到黑魔法防禦課因某不具名人士的詛咒而頻繁更換授課教授，他們在魔法對抗方面的理論水平，也非常堪憂。
簡單來說，眼下的形勢就是在大多數參與者都還在‘你一下、我一下’的打回合制對戰的時候，突然冒出了一個能在開場時就用一套連招帶走對手的傢伙。
這顯然很破格，若是放進遊戲裡，對應角色理應進行削弱。但是，這裡是現實，所以眾人只能接受，並各有所思。
“表現不錯。”法利學姐率先開口，她完全不打算為此批評傑瑞，在斯萊特林學院，勝者即是‘正義’。
她相信在更廣泛的世界裡也一樣，但還有些事情需要提醒學弟。
“注意，不要在其他學院的級長面前這麼做。”法利學姐笑了笑，笑容中是對勝者的嘉許。“當然，老師也一樣。”
“放心，我不是沒事找事的傻瓜，也不是只會亂揮棒子的巨怪。”傑瑞邊說邊看向剛為自己貢獻了兩個2決鬥積分的對手，言外之意簡直不要太過明顯。
“那就好。”法利學姐轉頭看向一上一下的兩位學弟，心中暗暗思索寢室分配的後續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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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發現傑瑞在自己演講時走神，就故意做了手腳——將學弟原定的兩個混血舍友，換成和他在用餐時就不對付的德拉科與布雷斯。
法利的本意是給走神的學弟添點堵——她並不覺得一個能駕馭毒蛇的蛇佬腔，會應付不來兩個同年級的小巫師。
當然，如果帥氣的學弟真落入下風，那自然是她這位‘熱心’的學姐來作為湖中仙女登場了……
因此，無論是德拉科與布雷斯跳出來挑釁，還是傑瑞發起巫師決鬥，這位斯萊特林的女級長都沒進行干預。
藉此機會還能順便測驗一下岡特末裔的手段，這不也挺好的嗎？
‘確實很不錯，‘倒掛金鍾’這條不在書上的咒語，說明他魔咒知識儲備量應該不低；動手非常乾脆，快得不像學生，說明他戰鬥天賦也很好。’法利默默想道。
結果已然展現在她面前了，傑瑞對德拉科和布雷斯佔壓倒性優勢。那麼，還要繼續維持這個被私自改動過的寢室安排嗎？
——讓三個不對付的人湊在一起，其中兩個加在一起都不夠另一個人單手打的。
“沒意見的話，就祝你們相處愉快了。”法利最後如此宣佈，她決定將錯就錯，乾脆不改了。
新生的行禮，都是先由家養小精靈從火車上搬來霍格沃茨城堡的；在分院儀式後，分別送到對應的學院；等到級長安排寢室的時候，一一對號入座。
也就是說，法利要想調整寢室安排，還得再搬行李。她不想白費這麻煩，也不想朝令夕改，損傷自己的威信。
至於，德拉科與布雷斯兩位學弟未來七年的寢室生活，法利並不怎麼在意。
就像她之前不在意自己的安排會不會真的讓傑瑞吃苦頭一樣，她欣賞對方帥氣的外表，並不意味著她不會回擊對方的輕視。
對於這個結果，法利表示雖然意外，但也無妨。
至於布雷斯和德拉科，他兩當然沒能提出意見。這兩位的舌頭還在與上顎約會，儘管心中羞憤難當，也發不出有條理的語句。
傑瑞清楚他兩現在肯定很想罵人，不過，他覺得至少德拉科應該先去感謝一下現在的天氣——九月份的蘇格蘭高地，已然有些溼冷了，這令德拉科沒有選擇過於涼爽的搭配。
“好了，我可不是一個嚴苛兇狠的人。”傑瑞在說話的功夫隨手解開了之前釋放的惡咒，他並不打算繼續折辱兩位送分選手。
混進新手區屠幼，已經足夠惡劣了……
“我並不指望所有人都喜歡我，所以你兩完全可以自便。”傑瑞擺了擺魔杖，“懂我的意思嗎？如果你們對我不滿、不願意和我同住一間宿舍，那麼就請自覺離開，不要給大家添麻煩。”
聞聽此言，德拉科的臉更白了，布雷斯則更黑了——若不是斯萊特林休息室的掛燈亮度還可以，這倆人說不定可以達成‘隱形’效果。
見兩位同級生面色不虞，傑瑞友善地提供了話療：“話說回來，你倆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吧？”
“且不提我和誰交友關兩位什麼事，馬爾福與扎比尼這兩個家族的過往，好像沒有你倆表現得那麼極端‘純正’吧？”
“警告你，不要胡說八道！”事涉家族聲譽，本來還有些害怕的白加黑組合，在怒氣加持下呵斥起來。
本來以為這場衝突要消停下去的眾人被再度吊起了胃口，繼續吃瓜——岡特家族末裔攻擊馬爾福家和扎比尼家的‘聲譽’，這顯然也是樁熱鬧。
“這麼急，難道是心虛了嗎？”傑瑞故布疑陣，欲擒先縱。“我記得馬爾福家族的歷史相當悠久，已經在英格蘭生活了差不多十個世紀了，對吧？”
“那是當然！而且，每一代都是純血！”提起自己家族榮譽的過往，德拉科找回了自信。
“你最好快點向我道歉，為了你剛剛可恥的汙衊！”德拉科鼓起勇氣發出要求，布雷斯也跟著鼓譟起來。
本想進行干預的女級長法利見狀，有些拿不準接下來的發展，便再度迴歸沉默的旁觀狀態。
這回的話是傑瑞自己挑起來的，他自然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方之前攻擊自己的正常交友活動，自己已經以‘力’勝了一回，現在該以‘理’勝了。
當然，他不打算當眾來一套批判純血論的演講，太費口水，蛇院的聽眾們也未必能聽得進去。
傑瑞要做的是反擊對方的立場，只要點出馬爾福與扎比尼本身並不夠堅持‘純正’，那德拉科與布雷斯之前所說的也就是一個笑話了。
很方便的一點在於，這樁‘指控’壓根用不著偽造證據，確實有真憑實據，而且是一抓一大把。
於是，傑瑞發動了‘地’鳴，用連綿不斷的語言攻勢淹沒了對手，就從馬爾福的土地開始。
“第一個來到英國的馬爾福，好像是叫阿曼德吧？他用來建立莊園的土地，不正是當時的國王征服者威廉的賞賜嗎？由於他提供的隱秘服務。”
“聽巫師歷史學家們說，等到伊麗莎白女王上臺了，當時的馬爾福家族、上一個盧修斯曾試圖追求她，還在被拒絕後給人家下了個單身詛咒。是這樣嗎？”
“對了，在不得不施行保密法前，魔法部曾派使團去拜見威廉三世，爭取對方立法禁止獵巫。當時的馬爾福家應該也是代表們的一員吧？畢竟你們當時也算是麻瓜上流社會的一份子，雖說沒能撈到正經的高階爵位。”
這通話下去，對德拉科來說簡直和楊教授的電療一樣刺激，讓他整個人都麻了。
要知道，他從小接觸的就是純血論思想——與無知的麻瓜相比，掌握了魔法的巫師是多麼優越；他所熟知的家族歷史，也是先人們如何維護純血巫師的榮耀。
結果，突然有人當眾宣稱馬爾福曾為麻瓜服務、追求麻瓜、向麻瓜求情，還一副條理清晰、十分可信的樣子。
“你一定是在胡扯……你怎麼這樣憑空汙人清白……”德拉科的臉紅得厲害，語無倫次地嘟囔起來。
周圍的聽眾自然不可能錯過馬爾福家族的這口大瓜，交頭接耳地議論起這些猛料的真實性。
由於各方面的原因，霍格沃茨學生的魔法史水平是很成問題的。另外，成了純血論鼓吹者的馬爾福家族，也沒興趣宣揚自家與麻瓜們的昔日聯絡。
因此，斯萊特林的聽眾們大多是一副將信將疑的表現，他們中不少人打算事後去圖書館查一查。
傑瑞相信，這對他們來說會很有好處，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
按進度來說，傑瑞應該列舉扎比尼不夠純正的證據，也是現成的——對方母親的婚事。
如果說與麻種女巫、麻瓜愛好者聊天交友就是大逆不道，那和混血/麻種男巫一同步入婚房又算什麼呢？
傑瑞看了眼布雷斯，想來想去，放棄了這個念頭。就下半身/私生活來攻擊同學的生母，顯然有些過火，他是要壓制對手而不是壓垮敵人。
因此，傑瑞乾脆繼續集火德拉科。
“別太難過，其實我覺得你祖先的主意還挺不錯，我是說那位跑去追求女王的。”
傑瑞慢條斯理的繼續發言，將自己的些許想法糅合在對上一位盧修斯的評論之中。“仔細想想，如果他得手了，那不就意味著巫師再次染指了一國大權，也許世界的歷史都將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德拉科依舊沉浸在傑瑞之前那通‘話療’的威力之中，阿巴阿巴的盲目反對。
至於其他的斯萊特林，還在討論那些馬爾福家族的猛料，似乎並沒意識到傑瑞的真實意圖。
“你們在搞什麼，還沒分配好寢室嗎？”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音量不是很大，卻發揮出了清場的作用。
原因很簡單，他正是斯萊特林當代院長、魔藥學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
此時，斯內普就站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入口處，用他冷漠幽深的目光掃視全場，威懾力十足。
“院長！”見自家院長出戏，傑瑪·法利急忙行禮。
“嗯。”斯內普冷淡地回應法利，不待她開口解釋個中原因，就自行發話。“除了傑瑞·岡特，其他人都回自己寢室去。”
德拉科以為斯內普院長是要為自己出氣——他是自家父親的朋友，頓時振奮了起來。
結果，還沒等他再次變回拽哥，就聽到斯內普向傑瑞傳達的通知：“鄧布利多校長請你去他的辦公室，關於你在分院帽中聽到的那則密語，他需要向你再確認一遍。”
德拉科號，再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