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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宏夜羽,一個少年的恐懼

“先走。”宏夜羽對身後的姬神秋沙說道。

姬神秋沙愣了一下。

“走!”宏夜羽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姬神秋沙慢慢退開。

(該來的遲早會來啊!)宏夜羽慢慢退開一定距離,用槍指向了對方。此時宏夜羽才發現,對方的褲腳沾上了一些血跡。

(這血跡……?)宏夜羽心底一沉。(原來如此,剛才是因為有其他人闖入才暫時放過我麼?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那些人已經被解決了吧……是上條當麻嗎?)

“瞬間鍊金!”奧雷歐斯吼道,幾枚飛鏢飛快地飛向宏夜羽。

宏夜羽側身躲開飛鏢的飛行線路,準備對著奧雷歐斯扣下扳機。但是彷彿感到了什麼似的,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迅速升起,宏夜羽本能地從原地跳開。然後,一根連線在飛鏢上的黃金鎖鏈如同巨大的黃金飛蛇般砸在了方才一所在的地方,宏夜羽能清楚地看見鎖鏈上的倒刺從臉龐錢劃過。

(好險!差點被陰了!)

吱的一聲。

隨著如同切開水果的聲音,飛鏢前端插進了走廊的牆壁上。然後砰的一聲,牆壁炸裂開來,變成液體四處飛散。

那閃著金光的液體竟然是因高熱而溶解的純金。

唰的一聲,鎖鏈回捲,飛鏢又回到了奧雷歐斯的袖子裡。

砰砰砰砰!宏夜羽手裡的槍連續開火,卻被奧雷歐斯輕易閃開。

“只要被我的‘瞬間鍊金’傷到一根汗毛的人,就會馬上被強制轉換為純金。無法防禦,無法避免。來吧!讓我看看你的能力吧!”奧雷歐斯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囂張道。

(高速移動和強悍防禦力,再加上強悍攻擊麼?完全沒有勝利的把握啊!)宏夜羽思考著自己的對策。(那麼速戰速決!這樣應該可以呢!)

“你是白痴暴發戶嗎?”宏夜羽同樣高速移動著,同時繼續向著奧雷歐斯開槍,眼神充滿了戲謔,“對黃金已經痴迷到一定程度了麼!連攻擊都是將對手變成黃金的把戲!”

奧雷歐斯聽了,皺下了眉頭。

“暴發戶永遠都是暴發戶!”宏夜羽繼續說著,再次躲開了奧雷歐斯的飛鏢,“就算穿著義大利名牌皮鞋,穿上高階西裝,你依舊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還要故作優雅的白痴!”

奧雷歐斯的臉色開始變得猙獰。

宏夜羽的腳在地面劃開,兩人同時停下。雖然微微有些氣喘,但是宏夜羽依舊沒有停下諷刺:“你這個白痴哪怕得到了全世界的黃金,也永遠是個只知道蹲在街邊吃章魚燒的暴發戶啊!“

“你……”奧雷歐斯惡狠狠道,“成功地惹怒我了!你那種態度,已經足以讓你死一萬次了!”

如同為了打斷那嘲笑的聲音一般,奧雷歐斯的袖子裡面飛射出十道金光,讓宏夜羽避無可避。十道金光穿過宏夜羽的身體將宏夜羽徹底貫穿。

宏夜羽慘叫一聲道在地上。

(身……身體受創百分之七十……那麼,現在沒有退路了!只能祈求自己的判斷沒有錯了啊!)宏夜羽使勁眨了眨眼,試圖將流到眼角的血水擠出來,無助地倒在牆角邊。

“榮幸吧!因為你的侮辱,我將用最強的一擊,送你下地獄!”奧雷歐斯說著舉起了手裡的飛鏢。

“受死吧!”飛鏢閃著金光刺向宏夜羽。

(就是現在!)

宏夜羽如同吃了藥一般爆發出臨死的力量,用手槍的握把勾住了飛鏢,同時將身體貼向奧雷歐斯。被勾住的飛鏢沿著宏夜羽的手臂劃出一個圈,轉過來刺中了奧雷歐斯自己。

張了張口,奧雷歐斯不敢相信地看著插在自己肚皮上的飛鏢,慢慢變成了金色,再也不動了。

由於本來就有重傷,剛才有用力過度,宏夜羽一下子癱在地上。努力使自己靠在牆壁上,然後宏夜羽捂著傷口看著變成換進雕塑的奧雷歐斯沉默下來。

(可惡,身體受傷還是太重了啊!沒有能力來修復,終於……要死在這裡了嗎?呵呵……感覺自己還是那麼廢物呢!)窗外的夕陽打在宏夜羽的猙獰的臉上,顯得有些淒涼。雖然明知道那根本就只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投影,但是宏夜羽彷彿依舊感受到了一絲別樣的溫暖。

(感覺……還是那麼喜歡看夕陽啊……看來我還是真不怎麼合適光明呢!)

“啊呀呀……是叫宏夜羽嗎?”一個戲謔的聲音打斷了他。

宏夜羽錯愕地轉過頭,一個染著綠色頭髮,

身穿白色西裝的男性正如同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輕撫著一邊和他自己一模一樣的雕像。

“奧……奧雷歐斯?”宏夜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一樣。

“還真是厲害呢!竟然能對付我的分身。”奧雷歐斯用嘲笑的眼光看著宏夜羽,“等會你下地獄時也可以微笑了啊!”

宏夜羽恐懼地看著對方,嘴裡喃喃著無意義的詞彙,支起已經瀕臨極限的身體向後蹭著。

“那麼,為了報答你幹掉我分身的舉動,先卸你一條腿怎麼樣?”奧雷歐斯逼近,冷笑著一腳踩在了宏夜羽的右腳腕上。只聽“咔哧”一聲,被強化過的右腿竟然如同餅乾一樣脆弱地碎裂開了!鮮血飛濺開來,染紅了宏夜羽的灰色長褲。

“啊——!”宏夜羽爆發出瘮人的慘叫,冷汗瞬間流滿了整張臉龐。

宏夜羽全身發抖著,嘴唇蒼白,喉嚨裡“咕咕”著不知道在說什麼。看著宏夜羽的反應,奧雷歐斯好像很是滿意。

“很好!那麼……現在是……另一條退!”

又是“咔哧”一聲,宏夜羽再次發出慘叫,卻是比剛才的聲音更加淒厲。

直到現在,宏夜羽才想起自己手上還有一把槍,掙扎著想對準奧雷歐斯,卻被他一腳踢開。

宏夜羽想掙扎著退後,可是沒退後一點,奧雷歐斯就逼近一些。

能看見露出在空氣裡的骨頭的小腿在地面上畫出兩道血痕。

奧雷歐斯將腳踏在了他的手腕上,使勁踩踏著。

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宏夜羽卻是再也叫不出來了,只是鼻子裡抽著氣,呼氣也越來越急促。

奧雷歐斯有將宏夜羽最後一隻完好的手腕踩斷了,而宏夜羽此時卻是連冷汗都流不出來了。

仰望著獰笑的奧雷歐斯,宏夜羽此時心裡反而有了些坦然,雖然虛弱至極,卻還是微微笑了。

宏夜羽開始感到了睏意,眼皮不住地想閉上,兩隻眼皮開始打架。

(好……好睏……那麼……真是希望那個倒吊男能遵守諾言呢!再見……了……)

終於,奄奄一息的宏夜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哼哼!這麼容易就暈過去了!”奧雷歐斯冷笑著再次將腳對準了宏夜羽。

“住手!”

“?”

………………………………

“哈哈,哈哈……”

有人在笑。

宏夜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面前是一片如同夢境一般模糊的景色。隱隱約約能看見身旁有小孩在快樂地在廣場上追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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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這是死後的世界?”宏夜羽苦笑著捂住額頭,“我還以為,自己死後會下地獄的呢!呵呵……”

“快來啊!呵呵……呵呵……”身邊的孩子興奮地大叫著。

看著在身旁追打的孩子,宏夜羽感到了一絲熟悉。“這是……我小時候?”

隨著宏夜羽的話音落下,彷彿開啟了什麼開關似的,身邊的迷霧瞬間散開了。看著散開後逐漸變得清晰的臉,宏夜羽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哥哥!大哥哥!你也來玩吧!陪我們玩好嗎?”小孩看見宏夜羽,拉住他的袖子邊搖邊說道。

宏夜羽笑了,臉上的笑容溫暖而又和熙。可是不等到他張口說好,身邊的景色卻又變了。小孩一該方才的天真,而是異常扭曲地看著他,彷彿經受了巨大的恐懼一般,無助地縮在牆角嚎啕大哭。

宏夜羽再看著身邊,原本寬闊的廣場不知何時變成了狹小黑暗的小巷子,而再看看自己手上,一把正在滴血的水果刀赫然被自己拿著。

“不要……嗚嗚嗚嗚……不要殺我……”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哭號著求饒。

回過頭,剛剛還在和面前的小孩玩耍的孩子們,竟然一個個倒在了地上。鮮血淌在地上,已然漫過了鞋底,如同小溪一樣潺潺地流著。那些天正無暇的臉龐此時都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癱軟在地。

“這……這是……”

“我老婆跟別人跑了!兒子被車撞死!老子也不活了!”一個聲音從宏夜羽嘴裡發出。

(什……什麼……嘴……嘴不受控制了!)

“你們……都是你們的錯啊!”宏夜羽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衝向那最後的一個小孩。

(可……可惡……)宏夜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上的刀鋒離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孩越來越近,努力閉上了眼睛。

然後一陣恍惚,再次睜開眼睛,宏夜羽發現自己竟然又變成了那個小孩,手裡握著水果刀瘋狂地刺在自己身體下面的東西上面。再看自己身體下面,赫然是一個人!

宏夜羽恐懼到不知所措,手裡的刀抖著掉在地上。那張臉,宏夜羽是在太熟悉了啊!那就是宏夜羽做了多少年的夢中,那個永遠在黑暗的小巷子裡面追趕著自己的那個大漢。而現在,十年前的景象再次分毫不差的出現在他眼前!

“不……不是我……不是我幹的啊!”宏夜羽踉蹌著後退,努力想逃出小巷。“我……我沒有殺人啊……!!!”宏夜羽嚎叫著,突然有了想哭的感覺。

可是又如同每次在夢裡的結局一樣,宏夜羽無論如何也跑步出去。幽深的小巷如同迷宮一般講宏夜羽牢牢困住,好似每一個轉角處都有一個滿身是血的怪物,每一處幽深而黑暗的長廊都是一張怪物的大口,隨時等待在宏夜羽的前方,想要吞下他。宏夜羽不知道前方等待著他的究竟是什麼,但是心裡的恐懼卻始終迫使他只能向前不斷的奔跑,逃竄。

踩過滿是垃圾的地面,撞倒不知有何用處的箱子,踢開翻滾著的易拉罐……

當再次轉過一個拐角時,宏夜羽又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個原本倒在地上,滿身是血的漢子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捂著肚子使腸子不至於掉出來,晃晃悠悠地走向宏夜羽。長滿了蛆蟲的臉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不……不要過來啊……啊——!”宏夜羽踉蹌著摔倒在地,卻連滾帶爬地向後拋開。宏夜羽這次真的哭了,恐懼如同粘在身上的螞蟥一般,不斷啃噬著他的心臟。他感覺到自己彷彿就要崩潰了,他多麼想暈過去,逃避這非人的折磨,多麼想自己一覺醒來,發現這依舊如同以前一樣,只是一個噩夢。但是胳膊在牆上的擦傷,腳腕因奔跑而產生的疲勞,又都是那麼的真實。

宏夜羽突然又急忙停下,身體因為急促的停止而摔倒在地。因為此時就在宏夜羽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個渾身鮮血的小孩,詭異地朝他笑著,並用著天真無暇的嗓音叫著:“小方來啊,我們一起來玩吧!小方……”

宏夜羽尖叫一聲,想向後退開,卻被剛才那恐怖的漢子逼了回來。

“走開!都走開!不要過來!”宏夜羽一邊揮手一邊哭著大吼,無助地縮到了牆邊。

而那漢子,小孩們,露著詭異的笑容越來越近。宏夜羽嚎哭著坐到地上,卻是慢慢的只剩下了抽泣聲。

宏夜羽將頭埋入膝蓋,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你……你們……是來找我回去的麼……找我……回去……”宏夜羽低聲抽噎呢喃著,“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結束,結束這,從死神手裡,偷來的生,生命麼……”

漸漸的,臉抽泣聲也沒有了,宏夜羽安靜了下來。從膝蓋之間,他能看見,四周懵懵懂懂的陰影漸漸圍住了他。他知道,自己已經被他們掩埋了。

突然,已經放棄抵抗的宏夜羽猛地抬起了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天空。

雖然已經被怪物掩埋,但是宏夜羽依稀能從陰影的縫隙中,看見那一線天空裡,有閃著微光的星星……ps:今天四千字奉上!祝大家2貨節快樂!以那些年我們一起2過的往事的名義!哈哈哈哈哈……!(作者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