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從陳實臉上滑落，陳實的笑容僵在臉上。
原本激烈討論的辦公室立刻冷場了，眾人臉上都露出好奇的表情。這葉德一走數天，聽說在縣醫院對面開了家診所，沒多久就聽說被封了，現在一回來就和陳實不對付，這其中難道有什麼貓膩？
王美麗是眼科和葉德處得最好的人了，主要是葉德多在門診上班，兩人交流多一點。
她趕緊開口問道：“葉德，發生什麼事了？有話好好說，不要衝動！”
葉德剛來眼科的時候，王美麗曾和葉德說過，眼科也許獎金不高，但是眼科的氛圍很好。剛入職場的葉德，不知道什麼叫氛圍好和不好。
王美麗和葉德解釋，職場是很複雜的，複雜到有的時候你無法去理解，只能選擇做或者不做。眼科的同事們是很團結的，不會像有些科一樣互相使絆子，讓你根本無法正常工作。起初，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葉德真的很高興，他很慶幸，自己能夠加入到這麼一個集體。
但是，今天，葉德想起當時王美麗當初說的話，覺得格外諷刺。就今天這個樣子，還能算團結嗎？呸，背後捅刀子說得都輕了。還是說是大家都很團結，除了自己呢？呵呵，真是可笑。
葉德收起無謂的回憶與猜測，開口道：“陳實，這封信是你寫的吧？”
陳實臉上已經沒有一開始的慌亂，只有陰沉，色厲內荏道：“什麼信不信的，幾天沒見，你都變成流氓了，要打架是吧，要打架我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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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德一聽，頓時被氣樂了。我還沒說你兩面三刀，你倒說我流氓，既然這樣，我就流氓給你看。
葉德上前幾步，一伸手就抓著陳劍的衣領把他拎了起來。
“啪——啪——”葉德左右開弓，先給陳實來了兩打耳光醒醒腦。
兩耳光下去，在場其他人都懵了，這是什麼情況，兩句話沒說就打起來了。
眾人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去拉，又是“啪——啪——”兩聲，葉德再次給陳實來了兩耳光。
陳實這才來得及說話，叫道：“葉德，你這個畜生，你這個外地打工的，憑什麼打我？”
聽到陳實說這話，眾人反倒不急著去拉架了。
“咔嚓——”陳實身上傳來骨折聲，原來是葉德拋起陳實，一腳橫著將他雙腿踢斷。
“嘭——”陳劍重重砸到身後牆上落地，疼得他連呻吟都叫不出來。
醫院衛生環境還是搞得非常好的，地上一點都沒有揚起灰塵。
眾人只待陳實問完，葉德會說出原因，誰知葉德居然一句話都沒解釋就把陳實雙腿踢斷了，大家臉都冷下來了。
在場的都是醫生，即使不會武功，但骨折聲還是能判斷出來的。多年相處，難免有點小摩擦，但眼科人少，本就靠互相扶持才頂下來的。陳實雙腿被踢斷，雖然在一群醫生看來都不屬於什麼大問題，但心中難免憤懣，數天不見，一見面也不講原因就施辣手傷人，所有人都接受不了。
從葉德拎起陳劍到陳實落地，也就一兩分鍾的樣子，但現場氛圍截然不同。
葉德見大家對他怒目而視，也不著急，先尋了個位置坐下。輕笑一聲，說道：“大家別急，礙眼的人已經暫時解決，現在給大家一個好消息。”
眾人表情先是一凝，隨即一鬆，開口講話比動手打人好得多，好消息先聽聽吧。大家見葉德毆打陳實，心中憤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還有一點恐懼。
葉德見大家都站著，招呼道：“都別客氣啊，眼科門診不就是我們自己家麼，都找個位置坐下吧。”
葉德收手坐下後，大家心中憤怒暫時平息了一點，又冒出一點後怕。葉德打陳劍那架勢，可謂輕輕鬆鬆，要是也給其他人來那麼一套，恐怕在場的誰也招架不住。
眾人落座。
葉德談起自己的診所，唏噓道：“幾天不見，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情況和大家會面，本來我還想一一告知，現在大家都在，那我就直接說了。”
眾人輕輕點頭，好奇葉德要召集大家說什麼。
“我那診所開了幾天，說生意好吧，有好多天都沒人上門，說不好吧，有幾天人滿為患。現在我要去金陵發展了，到時候也不需要這些儀器了，這些儀器我決定送給你們，不，賣給你們。”
眾人聽說要送，表情一喜，又聽賣，立刻沒了精神。
“我們眼科之前一共六人，現在我離開了，大概是四人一畜生，我希望大家平均出資，林主任沒在場，誰能把他的一塊錢給墊上？”
“一塊錢！”王美麗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葉德微笑點頭，眾人先是呆滯隨後狂喜。
眼科已有儀器其實是夠的，最起碼維持現狀沒有問題，並且買儀器是要醫院招標的，和他們本身沒有關係，便宜也只是醫院少花錢，最多就是每個月獎金能少扣一部分買儀器錢。如果只是這樣，那大家是不願意買儀器的，反正不買也夠用，買了獎金還要扣掉一部分，並且不知道新儀器能不能產生足夠的收益來抵消扣的這部分。
葉德最後說的意思明顯不一樣了，大家平均出資，這肯定就沒有醫院什麼事了，如果光是這樣，大家也沒什麼開心的，那麼貴的儀器買了做什麼？反正醫院有現成可用的儀器。最後的價格一報出來，大家簡直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砸暈過去了，一塊錢!
一塊錢！一塊錢你買不了吃虧，一塊錢你買不了上當，一塊錢你什麼都買不了……
現在一塊錢居然能團購儀器，雖然不清楚是什麼儀器，但是眼科儀器小型的十來萬，大型的上百萬。有小型的也能解決一些常見病，有大型的，那大不了再買臺小的，這樣就可以擺脫一部分醫院的剝削了！
張正德臉上露出比其他人強得多的感激之色，葉德以為張正德感激他不計前嫌還送東西給他，也沒多問。葉德的猜測，雖不中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