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張方子還追他們家來興師問罪了,真是小氣,也怪這兒媳婦,就不知道回孃家爭取爭取,還被她嫂子三言兩語給問倒,真是愚蠢得可以。
餘氏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左右抓不到證據,他們周家能賺錢就成了。
白錦帶著兩孩子回去的路上,就被孫府的人給半路請走了,白錦交代車伕將兩孩子送回去,她便先去了一趟王家宅院。
李府的馬車走得不快,經過東街時,忽然前頭鬧出喧譁聲,是一位挑柴去酒樓賣的老漢,連柴帶人被酒樓的夥計給轟出來了。
原因是酒樓嫌他的柴太溼,煙太重,不收了,可這老漢就這一點兒謀生的手段,想到家裡的情況,就在酒樓外懇求起來。
沒想這樣一來耽擱了酒樓的生意,於是被夥計轟出來,還要拳打腳踢將人趕走。
街坊們看著,個個指指點點,有的說老漢耍無賴,依老賣老,誰家過得都不容易,人家做生意的不收,那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怎麼能纏著人家酒樓不放呢。
隨著喧譁聲起,街頭圍著的人更多了,李府的馬車不得不停下來,車伕上前打探情況,也想勸人讓條道出來。
這會兒馬車中的芸姐兒挑開車簾朝外望,便不小心看到了人群裡被人指責的老漢,那破舊的布襖子,還有赤著的長了凍瘡的腳,她臉色微變。
“成志,咱們一起下馬車看看去。”
李芸要下車卻被趙成志拉住,說道:“乾孃說了,咱們不能在外頭玩,要早早的回家,我得護你安全才成。”
芸姐兒笑看著趙成志,看得趙成志面頰發燙,最後還是決定跟著芸姐兒一起下了馬車。
兩孩子從人群裡擠進去,來到老漢面前蹲身,不顧身上昂貴的綢衣,靠近老漢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
原本還在難過的老漢臉色變了,看向兩個孩子,忽然朝著兩人跪下磕頭。
李芸趕緊將人扶起來,老漢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挑著一擔柴離開。
李芸和趙成志被車伕護在身邊,小心翼翼的擠出人群,街坊們見了,一臉的奇怪,這是誰家的娃娃,長得這麼好看,穿得還這麼貴氣。
這老漢瞧著是要走運了,於是眾街坊也相繼的散去。
兩孩子上了馬車,老漢卻挑著一擔柴跟在馬車後,就這麼走到了李府的小側門。
李芸和趙成志下了馬車,讓車伕收下了老漢手中的柴禾,隨即將人也帶入了府上。
三人來到了廚房裡,李芸翻開和成志一起做的麥苗,已經起了芽,只是長得不高,還要長兩日會更好。
但是顧不上了,兩個孩子按著白錦交的方法,當著老漢的面做出了麥芽糖,接著又用麥芽糖做出正宗的糖葫蘆。
一根根的糖葫蘆,色澤鮮亮,味道純正,酸味中帶著濃濃的甜香。
老漢瞪大了眼睛,他一臉的激動,這怕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吃到糖,還是如此好吃的糖。
做成的糖葫蘆,老漢捨不得自己吃,卻想帶回去給唯一的小孫子吃,祖孫二人是逃荒到陵城的。
無田無地無親人,連落腳之地還是城隍廟,他沒有手藝,年紀也大了,做不來苦力,為了活下去,不得不上山砍柴,沒有地方晾曬,有時候柴禾便有些溼。
如今是連這唯一的生計都沒有了,好在遇上了這麼一位菩薩心腸的小娃娃,老漢感激不已。
兩個孩子親自教他做麥芽糖,做糖葫蘆,還打花了一袋銀子讓他去買麥子,以後賺了錢再還回來也沒關係,只是芸姐兒有一個要求。
她小小年紀,卻在老漢耳邊叮囑了一句,老漢哪會不從命,有了這手藝,他們祖孫二人就能在陵城生存了。
於是兩個孩子將老漢送出了府,又再三交代,打死也不要將手藝告訴別人,以後就是他們家的傳承手藝。
老漢自知這手藝的珍貴,誰也不會說。
***
白錦坐著孫府的馬車轉眼到了孫府的大門外。
孫琰將她叫去,似乎有急事同她說,不知道是什麼事兒,這還是頭回見。
只是在白錦下了馬車後,卻發現旁邊還停著一輛馬車,上面掛著的府牌是乾坤居,莫不是白家姐弟也來了孫府。
白錦對孫府很熟悉,管事迎她入了府,倒也沒有再跟在身邊,她徑直往主院堂屋去。
只是在經過一處假山流水之時,她聽到了聲音,腳步一頓,透過假山往那頭看,就見園裡小道上,露出白雪的身影。
白雪一襲粉紅短衫長裙,正與人說著話。
白錦心頭疑惑,輕手輕腳的往旁邊走了幾步,終於看清了與白雪說話的周府下人,不正是當年照顧過她的兩位穩婆麼?
只是她今個兒瞧著,這兩人對白雪極為恭敬,白錦忽然生出一個念頭,隨著這個念頭一起,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誰在那兒?”
白雪忽然回頭,對上白錦的眼神,嬌容上露出冷凝之色。
白錦一臉坦蕩的樣子,朝著白雪走過來,兩位穩婆卻在見到白錦時,臉色明顯的有變化,但很快垂下頭去,恭敬的行了一禮,也相繼的告退了。
“倒是不曾想到,我義兄竟也叫了你來。”
白錦先發制人,免得剛才的偷聽被人懷疑。
白雪冷笑一聲,將白錦上下打量一眼,她今個兒穿的是自己新制的寬袖長裙,只是那束起的細腰,卻與大袖形成鮮明的對比。
白錦的衣著總是與眾人的不同,她的衣裳上半截是白色,可到了衣襬和裙襬處卻是淡青、藍、紫的顏色漸變,突然有了亮點,再加上這飄逸的款式,莫名帶著幾分仙氣。
白雪皺眉,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會打扮自己的女人,衣著看似簡單,可上身效果卻如此的特別,頭上的髮飾不多,簡陋中帶著複雜的獨特。
白雪將她這一舉動認為只是譁眾取寵罷了,也不知道孫琰為何會與她結拜的,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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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看夠了,也想明白了,便是有些得意的開口:“白氏,你可知孫琰是我的童養夫。”
白錦還真不知道孫琰是童養夫,她才想將趙成志培養成她家女兒的小夫君,怎麼早有人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