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號,不合格。”
“261號,比同齡人敏捷一些……”
“333號……這個腦子缺根筋的小子是怎麼活過兩輪的?”
地下世界。
寬大的圓形地下競技場,上層一圈的圍欄邊站著許多拿著紙張記錄的黑衣人,甚至還有好幾架古董攝影機在拍攝。
這些黑衣人的面孔都不和善,甚至滿面猙獰,幾乎人手一根大煙,弄得整個地下的空氣都不清新了。
這時,一個戴著禮帽的黑衣人走過來,“嘿,五號場那邊發現了有趣的新人,你們誰要過去看看?”
一個大漢不屑嗤笑:“哈!一群小屁孩能有趣到哪?”
旁邊有個略顯瘦弱的人也笑了:“該不會是哪個大人物的子嗣被送進來接受毒打吧。”
“哈哈哈哈……”
臺上,黑衣人們高高在上,相談甚歡。
臺下,被困於此地的幼獸正在與自己的同胞搏殺,刀子劃過身體,纏鬥在一起的孩子們、橫七豎八的屍體、成窪的血水也不能讓上面的那些人多一些關注。
禮帽黑衣人也只是看了一眼底下,搖搖頭,“不,那確實是一個有趣的小東西,聽說是從日本撿回來的。
他是唯一一個有名字的孤兒。”
“有名字,那不是很正常?哪個孤兒院的孩子沒名字?”
“實際上,那些從日本帶回來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流浪漢。”
有幾個人感到了不耐煩,“我說安德卜格,你不就想讓我們去看看嗎?磨磨唧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子是你私生子。”
禮帽黑衣人扯了扯嘴角:
“呵,隨你們怎麼想。
不過我是年紀大了,也該找個繼位的人了。”
他沒有理會其他人,自己默默走回了'五號場'。
有少數的黑衣人在猶豫過後,選擇過去看看。
………
五號場。
跟之前的地方別無二致,同樣是圓形的地下競技場。
場地被鐵欄杆分割成好幾個'戰場'。
每個戰場中央都有一個桌子,上面擺放著精製的食物,還有一個沙漏。
每桌的食物只有五人份,沙漏也快見底。
但每個'戰場'裡的孩子都遠不止五個,大十幾的比比皆是。
——他們只有在規定時間內打敗足夠數量的孩子,讓他們失去還手之力,才有資格坐在桌子旁邊享用大餐。
黑澤陣就位於其中一個戰場。
只是,他沒有參與到孩子們的混戰當中。
他就靜靜靠在欄杆邊上,身體十分放鬆,只有眼睛睜著,觀察不遠處拳腳相對的幾個孩子。
其中有兩個,是他的'舍友'。
本來他的舍友還有一個……但很不幸,對方的身板過於孱弱,在上一次的'餐前活動'中就被打死了。
“——啪!”
有一個孩子被打倒在地,距離黑澤陣的位置沒有多遠。
這個孩子應該有八九歲,個頭比黑澤陣壯實地多。
對方捂著自己的青鼻腫臉,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黑澤陣,又重新衝回去加入了混戰。
黑澤陣靜靜看著,內心直搖頭:
“養蠱……不人道。警察就找不到這地方嗎?”
他覺得這裡的黑衣人都能牢底坐穿。
沙漏很快流淌完。
大部分戰場都出現了五位優勝者,他們拿著精緻的餐點,有壽司、魚排、沙拉還有蛋糕,坐在桌子上,完全放下了戒備,大快朵頤。
而失敗的孩子只能抱著自己的傷口,蹲在角落,滿懷恨意地看著那些優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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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陣是個例外。
他沒有參與到鬥爭當中,是全場最乾淨的。
“……最對只能撐到下一次了。”黑澤陣低下頭,遮住了眼裡的苦澀,“再餓下去也不行。”
他是強行靠'氣'來吊住自己的機理,即便一段時間不吃不喝也無大礙,但時間久了,也會損傷身體。
黑澤陣抬起頭。
他能看見周圍一圈對著下面指指點點的黑衣人。
之前關注過他的那個叫做'亞力'的教官並不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嘿!”
一聲輕喚把黑澤陣的注意力拉回來。
有一個孩子站在他面前,塞給他了一片魚肉和一塊壽司。
“我不用。”黑澤陣把東西推了回去,面上保持冷漠,“你自己吃,不用每次都施捨我。”
那孩子還是堅持把東西塞進他的懷裡,“你吃!上次沒有你,我就被打死了!”
這個孩子沒有名字,只有一個'76'的編號。
前一次'戰爭',對方剛好被打到了黑澤陣面前,而且其他孩子還想當著黑澤陣的面繼續打。
當時他心一軟,就把對方拉了過來,順便用一點點氣滋潤了一下對方……
沒想到上一場的失敗者,成了這一場的優勝者。
這幾乎是很難碰到的'奇蹟'——因為只有打贏的孩子能吃到食物,沒吃到食物的孩子,體力和精力肯定比不上吃了的那一部分。
如此一來,強者越強,弱者越弱……
再這麼發展下去……
黑澤陣有點不敢想。
“你吃吧!我沒關係,這些分量對我來說也有點多了。”76號靦腆的笑了笑,挪著有些扭傷的腳,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戰場'。
黑澤陣看著手裡的食物,也不矯情,兩口幹掉後,記住了這份人情,站起身,施施然的透過地道,回到了監牢宿舍。
……
“這就是你說的有趣?”
幾個黑衣人的表情都宛如便秘,“安德卜格,你的審美真是越來越奇葩了!”
被稱作安德卜格的禮帽黑衣人壓了壓帽沿,“難道你們不覺得有趣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一次戰鬥都不參加,還能被施捨的孩子呢。”
“那又怎樣?這只能說明他廢物……”
“他可不是廢物。”安德卜格掃了一眼說話的人,“那個叫做黑澤陣的孩子,來的第一天就被亞力看中,原因是……他差點用枕頭下的匕首殺死了一個看管者。”
其他人突然不說話了。
“而且,這孩子和那個76號,看起來都像是知恩圖報的那種人。”安德卜格摘下了帽子,露出來蒼白的鬢角,以及病態的微笑,“我記得黑澤陣,如果只算編號,他是……”
“二十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