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靈現在最擔心的是眼前的男人就是魔皇，這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初魔皇佔據他的洪門身軀變成黑煌靈的場景可還歷歷在目！
所以煌靈很警惕，根本不信任眼前的男人，無論這個男人如何巧舌若簧，煌靈也只會隔開距離，保持著最高的警惕。
原來煌靈以為這裡就是自己的夢境，不過現在看來，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
“哎，我說，你都已經緊張到這個程度了嗎？”男人無奈地說道，他隨手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身來。
煌靈立即握緊拳頭，擺出戰鬥姿態準備迎敵。
“別緊張，別緊張！”男人趕忙舉高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敵意，“我真的不是壞人！”
“我不相信！”煌靈冷冷的說道。
“那你要我怎麼樣，你才相信！”男人舉著兩臂，言語無奈的說道。
“你死，我活！”
“我特麼...”男人氣急，“我當初到底是多腦殘，才會留下一個連自己都不信任自己的機制！”
“我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啊！這你都不相信，你還相信什麼？”
顯然男人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這倒是和現在的煌靈有些類似。
都是沒有辦法真正冷靜下來的那種。
“魔皇之前佔據了我的身體，也和我一模一樣，你認為我也該相信嗎？”煌靈緊緊的盯著男人的舉動，手中的拳頭一刻也沒有放鬆。
即便沒有劍，煌靈也有把握能近身戰鬥到一定的程度。
“魔皇那個NPC哪裡能和我比！”男人聞言，立即放下雙臂，一隻手指著自己道，“我可是自己的本源意識留下來的反應機制，是活生生的人，魔皇算哪根蔥，一個誕生自虛無的一團資料罷了！”
“你好像對魔皇很瞭解？”煌靈抓住了男人話語中的關鍵。
他說魔皇是團資料，這倒是和監察者飛月的話一樣。
監察者飛月也說過，這個世界的人和物，都是一團團奇特的資料。
“不是我，是你，不過也可以算是我！”男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說道，“換個地兒，這個醫館的環境太壓抑了，到處都是傷員，雖說是記憶場景，但還是感覺怪怪的！”
醫館的這個環境還處在竹林村的民兵還在和衝角團海盜交戰時期，不斷的有被輕重傷勢不等的傷員被送進來，大量的重傷患躺在病床上哀嚎呻吟，確實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
“好！”煌靈點頭，這裡確實不是一個可以交談的好地方。
但男人沒動，他也不會動，煌靈要等著男人首先離開。
因為他不想把自己的後背交到這個不知為何物的男人手裡。
男人好像很清楚煌靈的想法，沒有在意煌靈的警惕態度，只是揮了揮手，四周的場景開始變換，很快醫館的場景漸漸消失，變成了另外一種景象。
煌靈發現自己忽然出現在了一個客棧的高層樓閣之上，這裡是個亭子模樣的地方，中間有個小桌，頭頂上是個竹子做的亭蓋，四周三面凌空，只有一處寨橋連線著這個亭閣，通向客棧。
從這裡向外看去，便是滿山的翠竹，秀麗的景色，還能看到遠處的海岸的水天一色的天海交接之處。
看到這些熟悉的景象，煌靈明白了自己還在竹林村的記憶場景裡，只不過換成了一個和平時期的環境。
“坐嘛，我們坐下來聊！”男人站在煌靈對面，笑盈盈的招呼煌靈道。
“你長得真不咋樣，笑起來一點也不好看！”煌靈看了男人一眼，隨便的坐了下來。
“我就是你，我的樣子也是你的樣子！”男人用手指撓了撓臉頰，滿不在乎的說道，“你覺得你的模樣和我有什麼不同？”
“我有本體的，現在的身軀不過是替換的身軀罷了！”煌靈搖搖頭並不承認。
“呵，呵呵！”男人呆板著臉發出三個呵字音，“本體？洪門身軀？那不過是一具原型機罷了，當年用來做實驗用的！沒想到你還當真了！”
“原型機？什麼意思！”煌靈問道。
“剛才不是說了嘛，做實驗用的，當初從那艘船裡搞出來的東西！”男人靠在桌子上，用手託著臉，另一只手敲了敲桌面，很快就換來了客棧裡的侍女。
“嗯，我看看啊！”男人翻看著選單，又對煌靈問道，“要不來點酒？”
“隨便！”煌靈現在更想知道男人沒有說完的話，原型機，船，還有實驗。
他感覺自己好像快要發現一個深處真相核心的秘密了。
自從飛月峰和監察者飛月一續，煌靈舊有的世界觀徹底崩塌，這讓他感到迷茫不已，感覺一下子處於混沌虛無之中，四周一片黑暗，根本抓不住什麼可以依靠的東西。
推翻一切已知的未知是很可怕的！
“好，那就這樣吧！”男人勾好，將選單交給侍女，侍女點頭行禮便轉身離去。
“繼續說！”煌靈說道。
“嗯，剛剛說到哪兒了？”
“船裡搞出來的東西！”煌靈提醒道
“哦，對，是船裡搞出來的東西！”男人點點頭，然後說道，“你知道嗎，那可不是簡單的船，更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當初創造這個世界的種族造出來的東西！”
“說重點！”
“我說的是重點啊！”男人認真的說道，“正是因為那艘船，我，也就是你，開始了一系列的實驗計劃！”
“什麼實驗計劃？”煌靈很好奇。
“嗯，怎麼說呢，這很複雜的，當年搞了那麼多事，我實在不想一一去說啦！”男人想了一陣，趕緊搖了搖頭，“反正你自己也知道的，畢竟我是機制，你才是本源！”
“我不知道，所以才會問你！”煌靈對男人的態度很是不滿。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分別坐在桌子一邊，相對著卻是表情各異，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兩兄弟呢。
“很麻煩的，我這個人最怕麻煩了！”男人實在不想一一細說，“你不記得的原因是你自己將記憶封存了，解開了你不就清楚了嗎，實在不行的話，那艘船裡還留有記錄，自己去看看就好了！”
看著男人無奈又有些厭煩的情緒神色，煌靈彷彿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艘船在哪兒，而且我又怎麼知道這是不是陷阱！”
“得！”男人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我一個本源留下來的反應機制和你這個本源意識扯這麼多，結果你還是不信！那我還有什麼辦法！”
“那你究竟是誰？”煌靈冷著眼問道，“不要再說是我了！”
“哈，哈哈！”男人面無表情的哈了幾聲，隨即又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勒了個去，到底要怎樣你才信吶！”
“說實話！”
“我特麼說的就是實話！”男人一拳頭錘在桌子上，然後又發洩似的連續錘著桌面，發出砰砰砰的悶響來，倒是沒有真正的用上力氣，“你這個本源意識當初留下我的目的就是在你在這個世界迷失方向的時候，跑出來提醒你，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跑出來保護你，結果現在你居然不信！”
“是麼？”煌靈不鹹不淡的說道，“既然是這樣，當初我在無日峰被秦義絕滅滿門的時候你在哪兒？我重傷瀕死的時候你在哪兒？我的弟子被殺的時候，你又在哪兒？前不久的古都之戰，魔皇佔據了我的身體，那個時候血戰，你又在哪兒？”
“現在你跑出來說你是我自己留下來的機制，是來保護我自己的，你認為我信嗎？”
煌靈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差點就讓整個桌子散了架。
“唉，我知道，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男人看著煌靈變得憤怒起來的臉，又看了看桌子，緩緩說道，“我知道你的憤怒，那也是我自己的憤怒，我又何嘗不氣呢！”
“但是，但是啊，這些事情並不能真正的傷害到你，即便是死亡，也不過是讓這一切再度重來一遍罷了！”
男人嘆著氣，看著煌靈認真的說道。
“只要那艘船在，你就不可能真正有事，我的出現不過是提醒你，勿要忘記了最初的目的，不要迷失了方向！”
“我只是一個定好了時間的鬧鐘罷了！”
男人說完，有些煩躁的用手使勁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顯得有些心煩意亂。
“那艘船？最初的目的？迷失方向？”煌靈冷笑一聲，“我他媽哪裡記得這麼多事，要真是自己搞出來的破事，我寧願回到過去，一劍砍死當初搞了這麼多事的自己！”
“我，早就已經在這混亂不堪的世界裡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