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肯忍氣吞聲派出蒲安臣，決定正式與中國人停戰的時候，李永吉也正在頭疼的跟張信達討價還價，至於原因麼，則是張信達沒錢買裝備了。
"怎麼會沒錢？不說之前給你的那批黃金珠寶玉石之類的奢侈品，就說後來的糧食、海鮮、木材、礦石之類的，也能換不少錢吧，現在眼看天氣轉暖，河面即將解凍，我正要一鼓作氣打到匹茲堡，這個關頭你跟我說沒錢買油買裝備了？玩我呢？"
"老大，你這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啊。"看到李永吉發怒的樣子，張信達苦笑了下，"是，之前你的確給我不少黃金珠寶什麼的奢侈品，這些東西按照理論價值來說，也的確夠了，但問題是，那是理論價值，不是實際價值。
現實是，現代社會對奢侈品的需求是有一定量的，超過這個量，價格會下跌不說，而且像黃金珠寶之類的東西，還會受到國際社會的制約，我是不可能以一己之力與那些大財團鬥的，我要是敢無限制出貨，信不信，隨便來個人都能玩死我？
我可不是你啊，你在那邊呼風喚雨，我尼瑪在這邊就是個有點錢的南非軍-火走--私販子，還是那種不怎麼上檯面的，我這樣的人，做的不過分，大家還能允許我生存，要是撈過界了，滅我的人一大把啊。
你想想就知道了，非洲那麼多鑽石黃金，可你看那些開採黃金鑽石的非洲國家，除了南非，有幾個是真正富裕的？
說白了，關鍵就是鑽石黃金這些東西，已經不是現代社會的大宗必需品了，而是工業品或者奢侈品，實際價值有限啊。
不說鑽石玉石這些東西本身市場狹窄，就算比較硬的黃金，不說價格不高，而且也不能無限的出貨，要受國際市場監管的。
我這麼說吧，在現代國際市場上，黃金已經不是國際貨幣了，不能當貨幣流通，也就是不能直接購買物資，必須換成相應的國際結算貨幣，比如美元，人民幣，才能購買新相應的物資。
就如我現在，我如今基本都是購買國產的軍-火跟其他物資，那麼我就要把黃金之類換成人民幣，才能購買國產貨，但是呢，操蛋的南非政府卻限制我的黃金出貨量，導致我也不能隨意的賣黃金。
要走.私也可以，但風險太高，而且咱祖國太軟，走..私這事兒他們雖然可以睜只眼閉只眼，但風險全讓我一個人擔，他們一點也不想承擔，這我怎麼能幹？
要知道，現在非洲這邊對黃金以及珠寶的走私活動，打擊都是相當嚴格的，以我現在的實力，還無法脫離南非政府單幹，真要那樣，我早就被吃幹抹淨了。"
"怎麼會這樣？"李永吉皺眉，"你不是說你有國內大佬支援麼？而且還是南非的老大，怎麼會怕成這樣？"
"我有國內大佬支援是不假，但你懂的，就咱國內的力量跟尿性，對我的支援力度那是相當有限，不說跟美國佬比吧，就連俄羅斯也比不過啊。"張信達搖搖頭，"也多虧南非最近跟咱國內關係好，是第一大貿易夥伴，我託庇於南非政府，加上國內的支援，這才能混的風生水起，可這樣一來，我也得遵守南非的一些底線，而瘋狂對外走.私黃金珠寶的行為，肯定是不允許的。"
"你說了那麼多，意思是不是想說，我之前給你的東西，你沒法變現？"
"也不是不能變現。"張信達搖搖頭，"但變現的速度不可能那麼快，必須慢慢來，不能打破這些東西的國際市場。你要知道，不管是黃金，還是珠寶玉石，這些東西的市場是很有限的，就那麼小。
一旦市場上忽然多了一大批東西，開始衝擊市場了，那麼那些把持這一行的既得利益者就會迅速聯合起來調查，而且一查一個準，根本跑不了。接下來麼，你可以想象，他們就會集中起來對付我這個不守規矩的人。到那時候，靠祖國是絕對沒用的，甚至他們也會聯手打壓我。
你還不知道吧，咱國內現在不但是黃金產量世界第一，也是世界第一的消費大國，但國內卻有很多大佬把持這個東西，嚴格控制這玩意兒的的市場。別的不說，就說你曾經剽竊過名字的戴夢得珠寶吧，那可...你應該懂的。"
"我明白了，你是說，國內不允許你隨意出貨換錢？"
"是的。"張信達苦澀的笑了笑，"實話說吧，我現在的黃金珠寶，基本都被國內包了，或者說被控制了，當然，他們還算厚道，讓我加入了他們的那個什麼國際藝術品鑑賞俱樂部。
嗯，這俱樂部聽名字挺文藝吧？其實就是國內一個掌控黃金珠寶的內部行會，作用嗎，跟石油界的歐佩克差不多，反正就是國內調控黃金珠寶市場的一個小圈子，以免有哪個愣頭青為了賺快錢隨意出貨沖垮市場，懂我的意思了麼？"
"可既然這樣的話。"李永吉不解的話，"你可以把存貨都低價賣給他們啊，然後直接換軍-火以及其他工業品不就好？這樣國內應該喜歡才對啊，難道國內不喜歡黃金珠寶麼？"
"哎，怪就怪在，咱國內也說了不算啊。"張信達搖搖頭，"像黃金珠寶這些東西，不是說咱國內一家說了算的，其他像美國等大佬，也都嚴密監控著這東西。不說別的，光說美國是黃金儲量第一大國，你就應該懂了吧？"
"不懂。"李永吉果斷搖頭。
"臥槽，你故意的吧？"張信達不滿，"你難道不知道美國才是操縱世界黃金市場的真正黑手？我要是敢敞開了給國內大量黃金，美國人絕對不會放心，而國內也不想因為這個得罪人，加上南非也不想，所以說，我是真的不能隨意出貨的，就算出貨，也只能小批量，在不影響國際黃金市場的情況出。
黃金都這樣了，市場更小的珠寶玉石就更不用提了，這東西本身市場就很小，別看價值挺高，但很多都是有價無市，不是說搶著買的人多，而是需求量很小，尤其是高階珠寶，更是被刻意壓低需求，以維持高價。
我這麼說吧，一旦我不限制的把一大批高品質玉石珠寶啥的扔出去，分分鐘就有人給我打電話警告我，要是我不識好歹一意孤行，不說聯合封殺我，派殺手要我小命都有可能。"
"好吧，這個就算了，我也知道你的難處。"李永吉道，"可我後來基本不給你黃金珠寶了啊，而是換成糧食木材礦石還有海鮮等常規產品，這些總不至於難出貨吧？"
"沒錯，你後來送過來的那批東西倒是不難出手。"張信達點點頭，"尤其是那批糧食蔬菜，都是以有機食品的名義出口，品質相當不錯。但你別忘了，這些東西的價格不高，再除去流通成本，利潤其實不大，就是靠量取勝。
本來這個行當挺好，可這兩年你都在幹嘛？尤其是最近這幾個月，都大半年了吧，基本斷了給我送物資了，反倒是對我這邊的物資要求越來越多，這一來一去，已經是支出遠遠大於收入了。
說實話吧，其實你之前給我送來的那些東西，就價值而言，根本不夠我給你送你的那批軍火物資的價值，很多都是我這邊先拆借的，畢竟我知道你用的急，但這種事兒只能應急，收入不足的事實依舊在這擺著。
所以說，你現在再跟我要戰艦啥的，我真的拿不出來了，不是買不到，是沒錢了，最多再給你提供點彈藥，但你要想繼續靠這些打匹茲堡，我看不現實，因為就你現在的軍-火消耗，一場仗就打三億，我看很玄啊，供應不起啊。"
聽到張信達這麼說，李永吉難得的臉紅了一下。
的確，如果說之前的時候，李永吉的財務狀況還比較良好，時空貿易鏈條比較順暢的話，那麼自從他帶兵正式干涉美國內戰起，就真的是入不敷出狀況了。
原因很簡單，以前李永吉不代表打仗的時候，他每天都可以給張信達以及竇筆鋒大量的物資，給這兩個傢伙供血，以換取現代社會的物資。
然而，在好萊塢訓練夢之師，也就是摩托化部隊之後，李永吉對現代物資的需求大大增加，佔用最多噸位的物資，基本都是無法取得實際利益的軍火，而李永吉能送到現代社會的物資呢，卻大大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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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因為舊金山那邊產黃金，還能應付一陣，可隨著現代社會那邊對黃金市場的控制，導致張信達也不敢隨意出貨，以擾亂市場，所以最後只能是囤積，然後慢慢出貨，卻無法迅速把黃金變現，進而變成更多的軍.火.物資以及工業裝置。
再之後，李永吉開始用十九世紀的糧食木材等稀缺物資送到現代社會，終於再次讓收支平衡，可等他帶兵進攻新奧爾良，進而正式干涉美國內戰之後，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這個時期，李永吉因為要行軍作戰，不在自己的老巢，無法按時足量的給現代社會運送十九世紀的物資，但對現代社會的軍需品卻每天都要，一刻也不能或缺。
這就導致李永吉領兵打仗期間，財政方面實際上是處於一種消費大於收入的情況，由原來的盈餘變成了赤字。
好在李永吉之前賺的夠多，張信達跟竇筆鋒也都能支援的起，可李永吉呆在美國的時間太長了，而且還連續作戰，這期間的油料、彈藥、車輛磨損、服裝食品等等的軍需補給品，每天可都不是個小數目。
所謂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可不是亂說的，就算李永吉只維持了一個摩托化步兵師的規模，而且武器說實話在現代社會來看也不算多先進，但依舊消耗不菲。
因此，在過去那段日子裡，李永吉帶領的遠征軍別看連戰連勝所向披靡，打的美國聯邦軍不要不要的，從一個全殲走向另外一個全殲，好像很威風，但其實都是在燒錢！
可以這麼說，每勝利一場，單純從消耗來看，李永吉是虧損的，以為美軍現在就算一個三十萬人的王牌軍團，打一場大戰役所消耗的物資價值，頂多只能是夢之師的一個零頭。
雖然說，李永吉打到孟菲斯之後，也曾以戰養戰，透過大肆收購附近農產品的方式，給張信達送了許多貨，可密西西比河附近可是此時的美國西部，人口本來就不多，農產品產量也有限，就算李永吉敞開了收購，又能收購多少？
而且，正如張信達所說，雖然那些農產品的品質不錯，可以當有機食品去賣，可現代社會中要想賣出去，還得加上各種流通運營成本，而李永吉收購的十九世紀農產品呢，是用白銀當貨幣的，這麼一算，其實也便宜不到哪兒去，最多比現代農場略微便宜一些罷了。
換言之，李永吉在美國搜刮的那批農產品跟木材等物資，雖然換區了不少錢，但跟李永吉每天的消耗比，還是遠遠不夠，最多是稍微緩解一下虧空罷了。
這個問題，張信達也好，竇筆鋒也罷，都不止一次的提出過，但李永吉過去一直不怎麼在乎，因為他覺得只要能打贏，早晚可以透過掠奪貴金屬來換錢。
但是，當張信達告訴他，貴金屬，尤其是黃金白銀已經不能無限制在現代社會出貨換錢之後，李永吉知道，他已經不能繼續靠喪心病狂的蒐集貴金屬來還債了。
"所以說，黃金珠寶之類的，尤其是黃金，你最近就別再往我這邊送了。"張信達搖搖頭，"送多了反而是禍害，我勸你還是先穩下來，抓緊時間給我送一批木材，尤其是品質好的橡木啥的，我好先穩定一下財政。
哎，我也尋思過，就你那邊的情況，糧食是暫時別想了，大冬天的，什麼礦石的，以你那個時代的水平，估計產量也夠嗆，唯一就是木頭還值點錢。
嗯，正好，我這邊打聽到，國內對優質實木，尤其是原木的缺口很大，而非洲恰好在這方面監管的不算太嚴格，尤其是非洲不怎麼產的橡木、松木、杉木之類的，這些國內供不應求的木材價格挺不錯的，完全可以幹這個。
那，別說我不照顧你，我這邊剛進了一批伐木機器，比如動力鋸啥的，回頭到貨了就送給你，你還是先組織人伐木吧。
老實說，你要再不給我送點賺錢的東西，我這邊真不好交代啊，為了給你弄軍火，不耽誤你使用，我都欠國內廠家十四億人民幣了，幾乎趕上國內人口了。所以啊，要想繼續打仗，可以，先停下來弄點錢再說吧。"
"好吧，我明白了。"李永吉也無奈的點點頭，"總之就是讓我伐木還債是吧？好，我回頭就組織人伐木，正好我手頭有一批俘虜，人力不缺，再說這邊別的東西不多，但要說大樹，那可是數不勝數。對了，我這邊冬天啊，冬天伐木沒關係麼？"
"絕對沒關係，冬天伐木才好啊，冬天的木頭結實啊。反正你那邊趕緊準備好，不管什麼樹，只要是原木，我統統都要！"
"好好好。"李永吉無奈道，"只要你的電鋸一到，我保證給你提供足量的原木。反正我也不打算在史密斯蘭這邊長呆，這裡的樹林子毀了就毀了，更何況這麼大的樹林子，夠我毀一陣的了...嗯，總之你就等著接收吧，保證讓你滿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