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石朗誦出《鳳求凰》三字後,天地間撒落下片片五彩的翎羽,光彩流轉,分外耀眼。
“啾~!”
“啾~!”
與此同時,兩聲鳳鳥的美妙啼鳴響徹此方天地,餘音嫋嫋,繞耳動聽。
接著,雲層中浮現出兩隻神采飛揚的鳳凰虛影,彼此嬉鬧,比翼騰飛。
曹石接著朗誦著出自漢代·司馬相如的《鳳求凰》: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隨著曹石的朗誦,天地間有琴音波動,時而如清泉之音,時而如山間幽谷回鳴。
起伏跌宕,飄渺之音。
而雲層中的兩隻鳳凰虛影,亦是異常親暱,一起緩緩飛旋而下,更是帶起更多的五彩翎羽飄落,撒落如雪,甚是美麗。
不多時,洛仙塵背後的靈根影圖幻滅不定,剛一浮現,又立刻消散。
在洛仙塵的身前,懸浮起一塊塊晶瑩剔透的碎裂冰晶,正在組建一隻冰鳳,佈滿裂痕,像是破碎的瓷器。
至於洛仙塵,在聽到曹石所朗誦的詩文後,眼神中生出點點光彩,望向曹石的神色變得越發柔情似水。
看到眼前和洛仙塵的變化,曹石知道詩文秘術發揮了一定的效果。
於是,曹石沒有停下來,接著朗誦道: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玩王者農藥的小夥伴,一定對這句話很熟悉,猜猜是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託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當整首《鳳求凰》朗誦完畢後,雲層中的兩隻鳳凰已是垂落至二人的頭頂,盤旋飛舞,撒下點點星輝流彩,猶如置身於宇宙的萬千星域中。
洛仙塵的冰鳳靈根整合完畢,重新凝聚。
“啾~!”
一聲鳳鳴後,冰鳳展翅騰空,竟是與兩隻鳳凰虛影共舞,盤旋起伏。
“嗡——!”
洛仙塵的背後的靈根影圖徹底顯化,周天星斗一顆顆被重新點亮。
如此,洛仙塵的一身修為,再度迴歸,重臨六境初期的境界修為。
然而,即便是洛仙塵的修為恢復,可神智似乎任然不清不楚,恍恍惚惚。
於是,曹石腦海中一番思索後,再次朗誦出一篇辭賦,《洛神賦》(魏晉·曹植)!
“《洛神賦》”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yao)兮若流風之迴雪。……”(這句話應該也很熟悉哈,再猜。)
“……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傳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略2000字”
一首辭賦,數千字餘,不僅僅是敘說了洛神的容姿神韻與品性,還有對於洛神的愛慕。
一詞一句,詞藻華麗而不浮躁,傳神的展現了一位神女的神韻,讓人浩而不煩,美而不驚,不會有虛無縹緲的感覺。
辭賦完畢,引天水而下,流光溢彩,清澈如水鏡,神女出芙蓉,惹人神往。
洛仙塵聞聽一詞一句,眼中的神采煥發生機。
下一刻,在洛仙塵閉目,又再次睜開眼時,神色恢復如常。
和以前一樣,卻又不一樣。
少了幾許冰霜,多了幾分婉柔。
曹石之所會朗誦《洛神賦》這篇辭賦,一來,辭賦與洛仙塵有對應之巧妙。
二來,曹石知道洛仙塵的心結在自己,那只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挑些好話講就是了,而《洛神賦》裡的詞句,無疑是再合適不過。
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能將洛仙塵先恢復過來便好,畢竟,美妙動聽的話沒誰不喜歡聽,洛仙塵也不例外。
在洛仙塵恢復如常之後,美目流轉,認認真真的看了曹石好一會兒。
“不是說好了……兩不相見,兩不相欠嗎?”
洛仙塵輕啟朱唇,言語平和。
曹石聞言,望向洛仙塵,回應道:
“是啊……,說是這樣說,可是你因為我變成之前的模樣,我又怎能坐視不理!”
洛仙塵緩緩轉過身,輕聲道:
“你可以不用來的,我不會怪你什麼。”
曹石望著洛仙塵的背影,很想知道洛仙塵說這句話時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
對於洛仙塵的這句話,曹石沒有去搭話。
作為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曹石,雖然表面上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很融洽。
實則他曹石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不僅僅是認知上不同。
追根求源,無非是他來自二十一世紀,受過教育,有自己的個性,有自己獨立的做人準則,有道德底線的約束,等等。
所以,遇見陌生人碰到危險,他可能會衝上去,儘可能的去幫助。遇到讓他暴怒,觸碰他底線的事,他曹石同樣會不擇手段,做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所以,一念起,一念滅。卑從心中起,百般不如人。傲從骨裡生,萬難不屈膝。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聖母是他,惡魔也是他,有時候卻也未必是他自己在做主。
“好好談談吧,我們之間總要有個了結。”
良久之後,曹石對洛仙塵說道。
於是,曹石兩人來到三泉橋的階梯,坐了下來。
彼此沉默了一會,曹石先開口,對洛仙塵說道:
“其實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面容時,我是心動的,因為我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出塵絕色的女子。”
“只是沒想到你當時醒來的第一件事,卻是要殺了我,我真的很生氣,確切的說……有點憤怒!”
“不過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開始能理解你當時做法,我亦是有錯。”
洛仙塵聽完曹石的這番話後,久久沒有說話,眼中光彩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似乎是過了許久,洛仙塵才真正吐露內心的想法,冰唇微啟,緩緩道:
“你知道嗎……,我以冰霜示人,對任何人都不假以顏色,因為我覺得那才是真正的我。”
“可是直到遇見了你……,我突然發現我一直以來保持的冷傲冰骨動搖了,特別是在遊龍鎮,看到你與曹驚天的抗爭時,我發現我第一次會對一個人產生其它的看法。”
“我努力壓制著那種念頭,試圖將它滅殺掉。可在神箭宗見到妙青與楊童之間的種種,以及後來他們二人成婚。”
“我承認……我真的羨慕了!”
“說到底,我還是高估了我自己,無論是多麼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終究也是一個女子。”
“什麼追尋大道,跳出輪迴,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內心真正想要的,無非就是找到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罷了。”
“或許我說的太絕對了,不過,但凡跳入紅塵牽絆中,又有誰能脫離一個‘情’字?”
洛仙塵似乎真的是變了一個人,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不像是從洛仙塵口中說出的。
曹石點了點頭,然後想了想,接著洛仙塵的話說道: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我想這句話來形容現在的你,是再適合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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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仙塵聞言,視線投向遠處,沒有說話。
在這之後,曹石與洛仙塵說了他和春苗的事情。
對此,洛仙塵沒有表現出太大波動。
“你放心,我會儘可能處理好我們之間的關係,你與我的事情,我日後也會和苗苗說。”
洛仙塵輕輕點頭,然後起身走到橋中央的石欄旁,看著橋下緩緩流淌的河水,開口道:
“我已經沒事了,你回去吧。”
曹石聞言,亦是起身,看著洛仙塵,然後問道:
“真的沒事了?不需要我再陪陪你?”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回去的話和楊童他們說一聲,就說我過段時間再回去,讓他們不用擔心我。”
洛仙塵搖了搖頭,轉身朝著三泉橋的另一端走去,然後輕聲道。
曹石輕嘆一聲,無奈點了點頭,回應道:
“那你自己小心,有事情再找我。”
在確定洛仙塵真的沒事後,曹石離開三泉橋,朝著神霄宮而去。
曹石來到神霄宮後,神霄宮的宮主還沒有回來。
而出去尋找洛仙塵的一些弟子和長老,如今只回來了數十人。
於是,曹石將洛仙塵的訊息告知了楊童他們後,沒有久留,重新返回天府。
如此,曹石與洛仙塵之間的事情,算是得到了初步的了結。
若是非要用一句話來總結,那就是: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不入相思門,怎知相思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