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曹石與春苗兩人,來到古槐國一個叫興山坡的地界。
興山坡地界有一株參天巨槐,雖不及都城那顆祖槐壯麗高聳,卻也有數十丈之高。
枝繁葉茂,可遮蔽方圓三五丈。
因此,興山坡這一株巨槐,在周圍數十個城鎮,上百個村落極富盛名。
以至於興山坡每一日,都會有近萬人前來這株巨槐下祈福求願。
此時,曹石二人遠遠的望著那株巨槐,心生震撼之感。
“石頭,那株槐樹好大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般高大的槐樹呢。還有還有,這裡的人也好多,真熱鬧呢!”
“石頭,咱們也去那巨槐下瞧瞧吧,就算不拜一拜,去瞧一瞧也好。”
春苗在這一刻,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不停的在曹石耳邊說著話。
於是,曹石帶著春苗,跟隨著人山人海的人流,朝著那株巨槐樹下走去。
不一會,曹石兩人來到了那株巨槐樹下的不遠處。
如今離得近了,再去看這這株巨槐,曹石二人只覺得這巨槐更加壯闊!
“靈槐,靈槐!您就顯顯靈吧,我們村已經有半年沒有下過一滴雨了!”
“靈槐大人,我們白雲鎮好久沒下雨了,您用您的通天仙法,給我們白雲鎮降點雨水吧,哪怕就下一個時辰也行啊!”
“靈槐大人,我們村裡也一樣啊,如今水渠乾涸,地裡莊家都快死完了,就連家裡的那口水井也快沒水喝了!”
巨槐樹下,有許多的凡俗中人,虔誠的跪拜祈求。
可讓人奇怪的是,幾乎所有來求願的凡俗中人,都是祈求巨槐降雨。
曹石與春苗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神色中看出了不同尋常!
於是,曹石攔住了一個老漢,詢問之後,二人才知曉其中事情的一二。
原來,這興山坡百餘里的城鎮和村落,在這半年來,不曾下過一滴雨,這種事情在以前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還是頭一回。
如今,方圓百里的田地,乾旱已久,眼看就要顆粒無收。
而那些湖泊河流,也都是不見一滴水跡。
如此,這些人才來每日在這巨槐樹下虔誠的拜求。
巨槐樹下,在曹石二人身旁不遠處,有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沙彌。
此時,小沙彌皺著眉頭,抬頭好奇的朝老和尚問道:
“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老和尚聞言,一雙眼睛眯了眯,然後緩緩道:
“此地水運已盡,怕是不會有雨水降下。”
小沙彌大吃一驚,擔心的道:
“那要是不降雨的話,這些人豈不是……!”
老和尚先是誦了一聲佛號,然後又說道:
“雖說此地水運已盡,可依照此地的地貌自然格局,水運本不應如此。只是,為師也參透不出其中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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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和尚的一番對話,不遠處的曹石和春苗自然也聽到了。
就在曹石對此疑惑不解之時,自遠處來了一行人。
為首是一位身穿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身後還跟數十位身穿青衣的年輕人。
只見,中年男子腳踏水浪而來,所過之處,皆是留下一道水跡!
“天吶——,有仙人!”
有人率先發現了踏浪而來的中年男子一行人,開口驚呼的喊道。
如此,所有人都尋著聲音望了過去,看到了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踏浪而來!
“是靈槐顯靈了嗎?派出仙人來救我們了!”
“一定是靈槐顯靈了!”
於是,所有凡俗中人紛紛轉向那株巨槐,虔誠的跪拜下去,口中說著感謝巨槐諸如此類的話語。
見到這一幕,那青衫中年男子臉色陰沉了下來:
“你等愚昧俗人,不論何事,都認為是槐樹顯靈。也罷,你們儘管拜那株槐樹吧,看看這槐樹能不能給你們降下一滴雨,放出一點水!”
青衫中年男子的話語響徹在興山坡,所有跪拜的凡俗人皆是一愣。
“你……你不是靈槐派來的仙人嗎?”
有人回過頭遲疑的問道。
“哈哈,我們水靈山要聽這株槐樹的?真是笑話!此地方圓百里的水運,如今都聚攏於我水靈山,你們若是想要雨水,那就只能去水靈山求我們,若是你們心誠,或許水靈山會給你們降下雨水的。”
青衫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居高臨下的說道。
此話一出,曹石等人便明白了,原來那老和尚所說的水運已盡,是被這水靈山給聚攏了!
這一刻,那些凡俗之人也都醒悟過來,有人罵道:
“原來是你們奪走了方圓百里的水運,怪不得半年不滴半點雨水,你們還是人嗎!”
青衫中年男子聞言,面色冷冽。
“我水靈山豈是你等螻蟻可以辱罵的!”
一名水靈山弟子施出一術,只見一縷水線驟然而起,瞬間便刺穿了那名凡俗人的眉心。
“殺……殺人了!”
下一刻,凡俗中人心生怕意,連連後退,不敢靠近水靈山的人。
“阿彌陀佛!”老和尚誦了一聲佛號。
曹石也沒有料到水靈山的人如此跋扈,說啥人就殺人,一點也不猶豫。
“將此地水運籠盡,以此來脅迫凡俗中人,去你們水靈山跪拜祈求,如今又來殺人,這就是你們水靈山修士所為?”
春苗心中十分憤怒,大聲朝青衫中年男子質問道。
青衫中年男子朝春苗望了過來,隨後又看向了曹石,開口道:
“看你們氣質不凡,想來並非凡俗。我就為你們解釋一番好了。所謂知其神而神,不知其神而神所以神。這就是信仰之力,化腐朽為神奇。你瞧這株槐樹,槐葉碧綠欲滴,猶如翡翠玉石一般,就是受了這些凡俗人的信奉,而慢慢的趨於靈化。”
“我們水靈山紮根與興山坡地界,他們這些凡俗竟然不去拜我們,而拜一株槐樹,我們豈能放任不管?”
曹石用冷峻的神色望向了青衫中年人,而後怒聲質問道:
“難道這就是你們水靈山斷絕這百里水運,而又隨意打殺你們眼中如螻蟻般的普通人的理由?如果是,那你們水靈山的確不是人!”
青衫中年男子聞言,眯眼看著曹石,言語變得冷冽起來:
“是又如何?你這小娃還要替他們出頭不成?”
“是又如何——!”
曹石直視著青衫男子,用同樣的話又回敬了回去。
“在我水靈山地盤也敢猖狂!是龍你要盤著,是虎你得臥著,不然你就得死——!”
青衫中年男子說罷,腳下水浪轟然拔高兩丈有餘。
只見,水浪如一條大蟒一般,昂起蟒首,兇狠的撲殺向曹石。
“去——!”
曹石嘴唇微動,道出一個去字。
下一刻,一杆赤色長槍從曹石口中顯化,由小及大,破空而出!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赤色長槍砰然穿透水蟒頭顱,而後又一槍刺穿那青衫中年男子的喉嚨!
一槍封喉!
“師尊~!”
數十位水靈山弟子,望著青衫中年男子一頭栽倒在地,皆是一聲驚呼。
水靈山弟子見自己師尊被殺,皆是暴怒,作勢要圍過來替青衫中年男子報仇!
“誰若再動,死——!”
曹石厲呵一聲,冷冷的掃視著水靈山數十名弟子。
赤色長槍懸於長空,槍尖朝向水靈山數十人,作蓄勢待發狀!
一時間,水靈山弟子進退兩難,一個也不敢妄動!
對方在水靈山弟子看來,只是一個少年,可這少年給他們的壓迫感,讓他們覺得似乎是在面對修門中的長輩一般。
“阿彌陀佛~!”
這時,一旁的老和尚再次誦了一聲佛號。
“少俠,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不知少俠可願答?”老和尚朝曹石問道。
“禪師但問無妨。”曹石聞言,疑惑於老和尚為何突然這般,不過也為多想。
老和尚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問道:
“如果說,用一個人的性命,能換來一百個人的性命,少俠會如何做?”
對於這個問題,曹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轉頭對春苗問道:
“苗苗,要是你,你會怎麼答?”
一旁的春苗看向曹石,然後眉頭皺了皺,這還真不好回答,一時間讓春苗難以決斷,畢竟兩邊都是生命。
曹石見狀,不再等待春苗的答案,朝老和尚回答道:
“若是我的話,我不換!”
曹石的回答,讓春苗一愣,就連老和尚和他身邊的小沙彌也愣住了。
按照常理,一條人命,換一百條人命,是再划算不過了,普通人都會選擇換,可曹石卻直接說不換,著實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請問少俠,這是為何?”
老和尚又開口問道。
曹石對此只會了一句話:
“我怕用來交換一百條人命的那個人是我,所以我不換。哪怕一條性命可以救一千個,一萬個,我都不換!”
曹石的這番話,似乎是有魔力一般,眾人再次因為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而愣住。
片刻後,老和尚又說道: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用一人之性命換來百人的性命,何樂而不為呢!”
“禪師是佛門中人,或許如禪師所言,用一條性命換取百條性命,是可為。但小子以為,一個本不該死的人,為什麼要用這個無辜人的性命,換取他人的性命?難道一個人的命,就不叫命了?”
“況且,就算換了,換來的是心善之人還好,可如果換來的都是如水靈山這樣的人一樣,聚攏水運,讓凡俗中人無水可用。隨便打殺凡俗中人,那豈不是救了百人而要害更多人!”
“可少俠你有沒有想過,如今你殺了這人,水靈山怕是不會降下雨水了!”老和尚再次開口道。
曹石聞言,星眸凝動,朗聲道:
“他們不降雨,那我曹石現在就為這興山坡求一場雨出來!”
“少俠是要求他們水靈山來降雨?怕是不太可能吧!”
“我曹石要求雨,自然是求自己,何須求他水靈山!”
所有人都愣了,水靈山都已經將此地水運全都聚攏而去,沒有水靈山的允諾,又如何能又雨水降下。
只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曹石背後的靈根影圖驟然浮現。
隨後一張白紙從青玉毛筆中遞出,而後被曹石平鋪與地面之上。
曹石席地而坐,右手持筆,作書墨之勢!
“求雨不應該是跪拜嗎,他怎麼就坐在了地上!”
有人十分不解的說道。
此時,曹石手持青玉毛筆,開始落筆,在白紙上寫下了出自蘇軾筆下的一首詩文:
《有美堂暴雨》!
“遊人腳底一聲雷,滿座頑雲撥不開。”
“天外黑風吹海立,浙東飛雨過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