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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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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收了眼淚,抱著承露,呆呆地坐在長亭之中,這時,她卻忽然聽見了從不知何處遠遠傳來的哀怨的簫聲。

杜若逐著簫聲舉目望去,卻見江中飄著一葉小舟,一個綠衣女子,站在船頭,手拿碧玉簫,吹奏著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的調子。

杜若不由得想起了“青蛾皓齒在樓船,橫笛短簫悲遠天”的詩句。她無聲苦笑,收起了承露,拿出了筆墨。

杜若知道不少哀婉傷感,悼念愛情的詩詞佳作,但是,此刻她的心裡卻只有一個想法,這是她的愛情!即使要將這段感情永遠地埋葬,她也要用自己所寫的詩詞,來作為祭奠!

悲歌泣血,一闋《雨霖鈴》,從心底自然流出:

雨霖鈴

長江望斷,風雨成淚,點點傷心。盡化作東流水,雙飛雁,咫尺相隨。今生情夢難盡,春華總明媚。對蒼天,相看無語,唯願把酒換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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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傷離別,塵緣淺,杜鵑啼泣血。相得益彰君郎,已教我,無處尋覓,留得心碎。今宵孤月浩渺千里,長亭外,悲聞吹簫,揮袖獨自歸。

並不管那首哀傷的《雨霖鈴》詞成達府,杜若焚稿祭情,揮袖而去。

自此之後,杜若一如往常地上朝,在朝堂之上,為皇帝出謀劃策,提出自己的建議,盡自己的所能來幫助他使政權更加穩固。在戰場上,她與嶽川依然配合默契,兩人一起殺妖滅蠻,所向披靡,令敵人聞風喪膽,守護著越國的江山。只不過,在戰後,他們再也沒有了像以往那般的親近交談。

為了穩固國家政權,與別國結盟,皇帝迎娶了一個又一個的妃嬪,杜若卻始終孑然一身,不是沒有人替她說親,只是她對於感情之事總是推脫。面對親人的埋怨,她總是說,天下未定,不適合談兒女情長。

幾年之後,皇帝終於統一了聖啟大陸的十國,杜若功成身退,遠遠離開了她並不喜歡的朝堂,轉而追尋自己的聖道。

皇帝給她寫了多封鴻雁傳書,她卻一封都沒有回覆,不過,在聖書院、戰場上、秘境中,人們總是能夠看到她的身影,人族、妖蠻、邪族之中,朝堂上,街市間,書院裡,人們也總是能夠聽到有關她的事蹟……

歲月恍惚了年輪,幾十年之後,她聖道有成,回到了早已被人族收復的西嶺縣城,開了一家醫館和一所學堂。從此,除了聖書院的工作和不為人知的外出之外,濟世救人與教書育人,成了她生活的主導。

白髮蒼蒼的母親偶爾埋怨她“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卻淡然一笑,指著學堂之中的孩子們:“他們,就都是我的孩子。”

學生們都知道,學堂的主辦者杜若,是一個了不起的女子,而且他們還知道,杜若有許多了不起的朋友。

這些朋友們時不時會來到西嶺縣城這座小縣城來看望杜若,他們會一起喝酒,一起作詩,一起彈琴……

學子們和杜若的朋友們,甚至是她的至親,都覺得杜若雖然獨身,但日子過得充實而又快樂,只有杜若本人知道,她躲得過對酒當歌的夜,卻躲不過四下無人的街。

夜深人靜,獨自一人的時候,杜若總會品著老酒回憶往事,這個時候,她才知道,人可以練就一副鋼筋鐵骨的金剛不壞之身,卻練就不了一顆金剛不壞之心。生命,總有不能承受之痛。

也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她孑然一身,為的只是自己的心,為的,只是守護著珍貴的曾經,守護著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又過了多年,皇帝派人來請她,原來,皇帝已經不再年輕,到了彌留之際。皇帝想在自己離世之前,再見上她一面。

杜若愣了半晌,抿了抿唇,暗用聖格,凌空飛行,很快,便到達了皇宮內院,來到了皇上的病床前面。

分離了幾十年,聖道有成的杜若依然年輕貌美,看上去像個二三十歲的少婦。而因為朝堂之事而無法脫身去追求聖道的皇帝卻只有大學士的修為,再加上多年操勞國事,皇帝,已經從英俊少年,變成了耄耋老人。

“小師妹,你來了!”看見了杜若,皇帝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睛亮了,他伸出了蒼老的手,握住了她白嫩的手:“真好,你還是這麼的年輕,這麼的美好,可是,朕卻已經老了……”

皇帝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埋怨:“小師妹,你當真如此絕情?這麼多年,你為何不會來找我,為何從不來看看我?難道……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我?”

杜若的身子輕顫,眼眸微動,下一刻,臉上便又掛上了雲淡風輕的笑:“小師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不是麼?這樣分開,對我們兩個都好,不是麼?”

只有她自己知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卻原來,相忘,並不是真的忘記,而是深深藏於心底,不相守,也並不是放棄,而是另一種美好的守望……

嶽川,小師兄,你永遠不會知道,這些年,我雖然沒有出現在你的眼前,但卻一直站在你的背後,讓你大步前行,沒有後顧之憂……我就像你的影子,永遠陪著你,守著你,但卻只能躲在暗處,因此,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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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蘭曰:

虐心的情節至此結束,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鈴蘭自己也被虐的不輕,唉,哭得不要不要的。

以後希望能夠多些甜蜜,少些眼淚!不過該虐的地方還是免不了會虐,這一點還請大家原諒,畢竟是劇情需要嘛!對了,忘了跟大家說了,《雨霖鈴》也是鈴蘭寫的。怎麼樣,還行?

敬請期待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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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