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客官,你們的菜都已經齊全了,請慢用。”
小二將最後一碟菜端上桌,躬著身輕輕地說了一句,隨後便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葉執事,聽你這麼說,似乎對聖賢桌的事情十分瞭解?”
高風離被葉歡勾起了興趣,便繼續追問下去。
“也不算多瞭解,但凡在天命府中生活過幾十載的人都知道這些事情,聖賢桌上彌留的文聖之氣,能夠使人寧心靜氣,若是在聖賢桌下修行,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葉歡說道。
“哦,真是讓我越來越忍不住想要看一看聖賢桌到底有多玄奇了。”
高風離笑了笑,但見眾人都已經等了許久,便按下心中的好奇,拾起箸子,讓眾人開宴。
葉歡等人請了這桌酒宴為高風離接風洗塵,當下便舉起酒杯,請高風離共飲,一來二去,推杯換盞,眨眼間,就已經數杯酒下肚了。
“這是什麼酒,數杯下肚竟然不覺醉意,端是奇妙。”
高風離端起酒杯細細打量,只見杯中酒澄淨無比,絲毫不見渾濁,酒香如同幽幽荷花,氣味淡香長遠,令人飲了一杯又一杯。
“這酒是名聖樓引以為豪的君子酒,以荷花,桂花等數種君子之花釀造,又佐以釀酒師祖傳的秘法,酒不燒喉,潤澤五臟,是酒中聖品。”
葉歡飲了一杯,愛不釋手地說道。
“名聖樓果真是名不虛傳的,看來早前是我輕浮了。”
高風離把玩著酒杯說道。
“但,這酒也不能多飲,否則……”
葉歡放下酒杯,忽然說道。
“否則怎樣?”
高風離追問道。
“否則,便會醉酒,飲君子酒而醉的人常會失德,鬧出笑話。”
趙燁神色尷尬地撓了撓頭,替葉歡回應道。
高風離笑了笑,一眼就知道趙燁必定有過經歷。
葉歡幾人早就習慣了君子酒的味道,因此心中也知道把握分量,飲了幾杯之後,便停下了杯子,轉而食用各類菜品。
名聖樓的酒菜雙絕,不但君子酒勾人,菜餚也令人口饞。
“高主管,名聖樓的這些菜品,你可要好好嚐嚐,整個天命府內,若說誰家手藝最好,名聖樓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葉歡推薦道,口饞的早已經用公筷夾了好些菜。
高風離對於吃菜的興趣倒是缺缺,僅僅小取了一些,便又飲起酒來。
酒過兩巡,高風離放下酒杯正要開口說話,忽然從隔壁傳來一道含糊的聲音。
“萬貫商會算什麼東西,這一次衝撞了我,還不是要賠禮道歉,哼,若不是顧忌他們在海外的勢力,早就將他們全部剷除了。”
旋踵,又聽見清晰的勸解聲。
“唐公子,您酒吃多了,先歇歇吧。”
“滾開,我清醒的很,這次算他們走運,龍頭船沒覆滅在風波海內,下一次可就沒這樣好的機會了。”
“唐公子,天字間就是萬貫商會的人,您可要小心禍從口出。”
那人又急急忙忙地勸阻道,但又好似無形中在唐公子的怒火上澆了一把油。
“勸酒這人真是其心可誅。”
高風離修為精深,透過牆壁,清晰地聽見了兩人的交談,果不其然,那名唐公子,在勸說之下,越發顯得激怒。
“你的意思是講我怕了萬貫商會的人嗎?”
“不,不,我只是不希望和他們發生矛盾,聽說萬貫商會新來了一位管事,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還是避開他們安全點。”
唐績不滿的哼了一聲,並沒將那人的話放在耳邊,依舊不依不饒地叫罵著。
“這人就是你說過的那位公子吧?”
高風離轉身看向賈正,微微有些慍怒地皺起了眉頭問道。
“就是他,唐家是天命府中的一個中流家族,依附在金龍商會手下辦事。”
賈正心中一緊,忙點頭道。
葉歡幾人也看出事情不妙,正要勸說高風離息事寧人,豈料屋門忽然遭人推開,接著便見到一臉酒紅的唐績扶在門邊。
“賈正,趙燁,你們果然都在在,怎樣,見到本少爺怕了嗎,他是誰,新來的主管嗎,看來萬貫商會果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無人可用。”
唐績打了個酒嗝,一股令人惡心的氣味猛的便在屋子中傳開,他毫不顧忌地走進屋中,自說自話地抽出一張椅子坐下,頤指氣使。
“萬貫商會的內家事情,還由不得你這種紈絝來評定。”
高風離眼神一冷,緊緊盯在唐績身上。
“你們萬貫商會,就只能在口舌上一逞厲害了嗎。”
唐績嬉笑一聲,撐著軟綿綿的身子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眼神在高風離等人身上掃過,忽然停留在凌嫣然的身上。
“她是誰,姑娘,以往可沒見過你,不知是否能與我共飲一杯?”
唐績瞥及凌嫣然,見她貌如畫中人,神似出塵仙,眼前不禁一亮,三步並作兩步便走到凌嫣然的身前,信手抓來一隻酒杯,斟滿了酒,遞到凌嫣然手中。
凌嫣然黛眉緊促,心生反感,正要拒絕,眼前猛的黑影一閃。
只聽“砰”的一聲,高風離一掌劈在唐績手中的酒杯上,酒杯“啪”的摔在地面,如碎成一堆的花瓣。
“你!”
唐績睜圓了雙眼,與高風離怒目相視。
“很好,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在此之前,我也會讓你為自己的輕浮付出代價。”
高風離怒笑道,猛地抓住唐績的手腕。
“我可是金龍商會的人,惹怒了我,我要你們都不得好過,如果你現在讓這位小姐與我共飲,或許我還能饒你們一命。”
唐績咬牙切齒地看高風離,威脅道。
“唐績,恐怕你現在錯看了形勢,我萬貫商會從沒懼過金龍商會,更何況是你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趙燁冷著臉看向唐績,不屑一顧地說道。
萬貫商會在中央海域固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但僅憑唐家這種不入流的勢力就想狐假虎威,他也不介意殺雞儆猴,敲山震虎。
“諸位,諸位,請息怒,唐公子只是多飲了些酒,若有失態的地方,我陸新城代為賠罪,還請諸位海涵。”
方才勸解唐績的那人此時才不急不緩從隔壁的雅間行了過來,見到怒氣衝衝的眾人,就忙不迭的賠禮道歉。
“陸新城,你如此卑躬屈膝,難道還真怕了他們,哼,在天命府中,誰敢和我唐家做對,就憑他萬貫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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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間中已是劍拔弩張,唐績卻一再添油加醋,毫無擔憂,陸新城見高風離神色森寒,已知他闖下了大禍。
“唐公子,你喝多了,還是隨我去醒醒酒吧。”
陸新城走到唐績身邊,將他身子一扶,便想退去。
“想走?”
高風離冷哼一聲,探手擒住唐績,一掌輕推,將陸新城逼開。
“這位公子,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唐家好歹也是金龍商會手下的左膀右臂,若是……”
“若是怎樣,今日他既敢出言狎辱,便要為此付出代價。”
唐績的行徑,已經觸怒了高風離的底限。
“我好言相勸,你們置若未聞,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陸新城討了個沒趣,心知事情無法善了,態度急轉直下,冷笑著看向眾人。
“我也想見識見識,萬貫商會的新管事,到底有幾分能耐。”
唐績一把掙脫高風離的束縛,哂笑連連地打量著。
“可惜,就憑你還不夠資格。”
雅間中忽然響起的爭吵,眨眼便傳遍了整個閣樓,名聖樓掌櫃風急火燎緊走上來,見雙方已是勢同水火,意欲上前相勸,卻被身後一人連忙拉住。
“林掌櫃,這樁事情你且看戲便罷了,免得惹上一身禍水。”
“這可是在聖賢桌旁,若是一個不當,損壞了聖賢桌,日後大老闆責問起來,我可承擔不了這個罪名。”
“金龍商會和萬貫商會本就是勢同水火,今天這樁事,就算你勸,看來也勸不住了。”
說話間,唐績已是急不可耐,掌中火氣環繞,力求搶佔先機。
“來得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