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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你曾在的季節(3)

這一天,志麻也在校門口等著相樂。這已經變成他每天的必修課了。而且,每天都會被絞首,或是被痛踢。今天也還會這樣嗎?不過,總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哦?”一位男生看到志麻後,走了過來。“這不是先前的尾隨狂先生嗎?”

是五十嵐。

“又來等相樂了嗎?”五十嵐是個很熱情積極的人吧,和不熟悉的志麻也非常自然地打起了招呼。

志麻看了他一眼,默默點點頭:“嗯。”

“不過,我看你也不像是變態啊。”

志麻有些許氣憤地反駁道:“我本來就不是變態。”

只是在等相樂而已,僅此而已。

“啊,是嗎?不過,你是因為喜歡相樂才等在這裡的吧?”

“不,不是的。”志麻必須得澄清,不然會給相樂惹麻煩的。但是否認後又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五十嵐似乎詫異於這個答案:“哎?”

“我過去曾經受過相樂不少照顧,所以想要報答她。”志麻把那些話解釋給他聽。

“哦,就是因為這個纏著她的嗎?原來並不是因為喜歡她啊。”五十嵐看起來有點失望。可是他為什麼會失望呢?

“其實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

“哎?”

身邊,一位穿著其他高中校服的女生正在等著他。

“這件事情拜託她的朋友也有些不妥,所以還是想請男性來幫個忙。”

志麻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五十嵐有些無奈地摸著頭:“我知道相樂一直很喜歡我。可是,你看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最近相樂也越來越積極了,我想她早晚都會知道這件事的。所以,我想還是儘量早點告訴她比較好。萬一她向我表白了,我也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都怪五十嵐君平時對大家太和藹了嘛。”那個女生說道。

“我性格就是如此,沒辦法啊。所以哪,幫個忙吧。”五十嵐拍著志麻的肩膀說道。

志麻小心翼翼地問:“只要告訴她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就可以了嗎?”

“嗯。不過,還請你委婉一點,儘量不要傷害到她。”

“我可沒那種本事啊。恐怕只能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吧。”志麻有些賭氣地回答。

“那還,真是麻煩啊。”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五十嵐的女朋友說道。

“不過,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吧。”五十嵐向她問道。

“嗯。今後還要在同一所學校學習的嘛。”

“就是啊。那麼,就拜託,嗯,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志麻。”志麻不由自主地回答了出來。

“那麼,志麻君,真的是非常抱歉,就拜託你了。”

兩人就這樣有說有笑地消失在我的面前。志麻愣愣地站在那,鼻子一酸,眼淚不知怎麼的噴湧而出。

不過很快,志麻擦乾眼角的眼淚,無視著身邊經過的人群詫異的眼神,靜靜地在校門口等候著美佐枝。

為什麼這件事情,我會不爭氣地掉下眼淚來?為什麼?

只覺得眼淚的肆虐之後,並沒有想象中的輕松感,反而感到意外地沉重。

“唉......”志麻嘆了口氣。

我不但沒能實現她的心願,還反而成了給她帶來災難的瘟神。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去理會五十嵐了。但是,既然答應了,就必須認真轉告才行。五十嵐也是帶著誠意來請求我的。所以我也必須帶著誠意去完成他的委託。

志麻只覺得很糾結,他不願意無視五十嵐君的誠意,也不想傷害美佐枝。

“怎麼了,垂頭喪氣的。”是美佐枝的聲音。

雖然平時聽到她的聲音會讓志麻感到興奮,但是今天聽起來,卻使志麻越發地感到沉重。

”哎,不管我說多少次,你還是會每天都跑來啊。”美佐枝對五十嵐的事情一點也不知曉,語氣很輕快地對志麻開玩笑道,“啊~真是拿你沒辦法,也都怪我遲遲不能決定心願嘛。”

志麻心不在焉地敷衍著:“是啊。”

美佐枝似乎對志麻的態度很不滿意:“你今天似乎有些無精打采啊。至少在我面前,你裝也得裝得精神一點嘛。畢竟我是你的恩人吧?”

“嗯。”志麻腦子一片混亂,完全是下意識地回答著。

“不過,這麼說好像也挺難為你的。誰都有失落的時候嘛。”美佐枝很細心地安慰著我,“什麼事,姐姐來幫你解決一下煩惱吧。你就傾訴一下好了。”

這該怎麼開口呢?到底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態看待這件事情的?

美佐枝真的像一個大姐姐一樣,循循善誘地柔聲問:“來,說吧。愛上什麼人了嗎?”

志麻心裡不知怎麼的涼了一下,或許的確是美佐枝所說的那樣,已經喜歡上相樂了嗎?

“或許是吧。”

“哎?不會吧?!我剛才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美佐枝被嚇了一跳,然後又一種看著自己家孩子長大的欣慰語氣說道,“記得你說過對這種事不感興趣的,成長得還真快啊。不過,為什麼會這麼消沉呢?”

“那是因為,我必須向那個人,傳達一件悲傷的事情。”志麻低頭輕輕說道。

美佐枝追問:“為什麼?”

“因為別人拜託我這麼做的。”

“有非要這麼做的理由嗎?”

“沒有。”志麻瑤瑤頭,“不過,拜託我的那個人說過,還是告訴她比較好。”

“呵呵,我差不多明白了。”美佐枝輕笑了一聲,支著下巴分析道,“你喜歡上的那個人,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不過,她喜歡的那個人卻對她並沒有意思,或者是已經有女朋友了。所以跑來拜託你去告訴她的吧。”

志麻猛地抬起頭,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美佐枝:“你猜的,真準啊。”

“這種事一想就明白了嘛。”美佐枝擺擺手一副這不值得驕傲的表情。

她嘆了口氣,用一種無奈的眼神看著志麻:“但是你啊,還真是個天真的傢伙啊。”

“是嗎?”被她這麼說著,突然感到有一絲不快。

“如果是一般的男生,知道這個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志麻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麼?”

“因為,喜歡的人被人甩了不是嗎?”

“那是很悲傷的事啊。”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麼喜歡的人傷心著,自己會開心呢?

“但是如果她不被甩掉的話,你不就只能一直在一旁看著那個女孩了嗎?”

美佐枝另類的思維,讓志麻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也就是說,現在的你自己也有機會了嘛!”美佐枝笑著安慰我說,“那個女孩子,不是失去喜歡的人了嗎?現在她承受著失戀的打擊,如果趁這時在身邊安慰一下她的話,說不定那個女孩就會選擇你哦。這樣想來,你看,也就不覺得是件壞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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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麻感到有種悲傷充斥著心田,情不自禁地朝美佐枝大吼:“怎麼會不覺得!!”

志麻大聲地喊了出來,驚得美佐枝有些不知所措了。

志麻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言語間帶著可見的顫音:“怎麼會不覺得,如果美佐枝站在我的立場上,會這麼想嗎?會覺得這是好事嗎?明明喜歡那個人,卻要......”

“對不起。”美佐枝向志麻道了歉。

“因為在我身邊的人,像鬱希和紗樹她們,她們都是那種很樂觀的人。”美佐枝真心地向志麻道歉,“所以我以為你也......”

美佐枝停頓了一下說:“不過你和她們並不一樣哪。”

“對不起。”再一次鞠躬。

這下輪到志麻手足無措了,忙擺著手:“不,該道歉的人是我。不該突然發怒。”

“沒關係的。今後也不要忘記自己的這份純真啊。希望你永遠,永遠都能這樣。因為我……”美佐枝突然露出一個微笑,“並不討厭你這一點。我喜歡你的這一點。”

倆人都低頭不語了。

這時。

“喂,你們好啊!!”從坡道下傳來了喊聲。

回頭望去。站在那裡的是五十嵐,和他的女朋友。

“要不要一起去咖啡廳啊啊?”他的女朋友撅著嘴敲了敲他的手腕。“開玩笑的,再見。”

帶著微笑,他們並著肩走了。

美佐枝前一秒的表情呆滯住了。

五十嵐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打算的吧。當志麻向美佐枝傳話之後,兩個人一起出現在她面前,然後離去。這樣的話,今後也可以很自然地與相樂美佐枝說笑了。

但是。

志麻還沒來得及說出來。

“啊,我真傻啊。”美佐枝呆呆地站在原地說道。

“原來,你說的人是我啊。”

她向著坡道下跑去。快得讓志麻無法追上。

第二天,志麻沒能見到美佐枝,不過卻見到了鬱希和紗樹。

“她居然請假了,還真是不尋常啊。”紗樹說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含糊地承認道;“嗯。”

“你好誠實啊,真乖真乖。”她撫摸著志麻的頭說道,“怎麼了,說來聽聽。”

志麻把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儘管不知道是不是該把它告訴別人。或許志麻這是在自作主張地暴露美佐枝的隱私。

但是,對志麻來說,能夠信賴的,也只有眼前的這兩個人了。

志麻想見美佐枝,想與她談談。所以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是這樣啊,美佐枝失戀了啊。”紗樹感概道。

“而且還碰到這種事。本想解決別人的煩惱,結果事情卻落到了自己頭上來。”鬱希補充說明。

志麻有些不安了。

“莫非......”

“嗯?”

“美佐枝討厭我了嗎?”說完這句的志麻整個人都洩氣了。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自從自己來了之後,就一直在給美佐枝添麻煩,什麼事情也幫不上,反而......

鬱希突然叫了起來:“哇,志麻君真是太可愛了。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呢?”

“鬱希!”紗樹喊停了她。

“啊哈哈,對不起對不起。”鬱希笑著摸了摸頭。

“不用擔心的。”紗樹安慰道,“這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美佐枝一定是很喜歡你的,這一點絕對不會錯。”

鬱希不甘寂寞地插話道:“是啊是啊。自從志麻君開始在校門口等她以來,她每天都很開心嘛。”

“嗯,這一點是一目瞭然的哪。”

“我從一開始就覺得,比起五十嵐君來,這孩子可能更適合美佐枝哦。”鬱希說著一些讓志麻臉部有些發燒的話。

“像她那麼喜歡照顧別人的人,還是比較適合找一個給自己添麻煩的人啊。”紗樹微笑著說,“所以,她才會每天嘴裡嚷著【要是又來了的話,就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邊笑著跑向校門哪。”

也不知是真是假,實在是難以置信。不過,很慶幸能與她們倆交談。志麻多少也有些精神了。

紗樹:“不過,現在正是緊要關頭啊,少年。”

鬱希:“沒錯沒錯。”

“哎?什麼緊要關頭啊?”

紗樹:“她剛剛失戀,你該陪在她的身邊才是啊。”

“我也想這麼做。”志麻苦惱地抓了抓頭,“可是,該怎麼辦才好呢?”

紗樹:“別擔心,這裡就交給姐姐們來安排吧。”

鬱希:“我們會幫你把她叫出來的。”

紗樹:“之後,你可要好好安慰她啊。”

鬱希:“是啊,要像個男子漢啊!”

紗樹:“首先應該說什麼才好呢?”

鬱希不假思索地作出一個誇張的動作:“就說【美佐枝,戀愛就是那遙遠的焰火......】”

紗樹掩嘴笑道:“哇,好肉麻啊。”

志麻一臉迷茫的看著鬱希,納悶地說道:“我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鬱希解釋道:“也就是說,只有破碎得體無完膚才顯得美啊。”

紗樹嘴角抽搐了一下:“呃,這句話不是這個意思吧?”

鬱希:“還需要準備一些道具。”

紗樹:“怎樣的道具?”

鬱希:“手帕怎麼樣?一邊說著【用這個擦擦吧】。一邊遞給她。”

紗樹:“不過,你覺得美佐枝會因為失戀就哭出來嗎?”

鬱希:“要是不哭的話,就改口說【那麼,下次缺紙的時候再用吧】,這樣矇混過去不就行了?”

紗樹:“這樣就能矇混過去了嗎?”

鬱希:“沒問題的啦,這樣就萬事OK了!”

鬱希:“好,等浪漫的黃昏來臨後,我們就上陣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