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說句話啊！這忙不能不幫吧？人家小姑娘多可憐啊！”孔老闆已經離去了，到他走趙三都沒給他一個確定的答案，只是留下了對方的聯繫方式，是說會盡力有訊息了通知對方。孔老闆有些失望，再三表示希望趙三幫忙然後才有些失落的離去。人一走，劉虎就忍不住了。之前開口的就是他。
趙三搖了搖頭：“你知道什麼？這活不好幹！先天性心臟病，身體弱做移植成功率低。你看也知道多麻煩！”孔老闆果然是為了那個小姑娘來的，而且趙三也確定了對方知道他爺爺的一些情況。
“你有辦法對吧？”劉虎聽趙三說是麻煩而不是不可能立馬就抓住了重點。
趙三搖頭道：“難難難，除非找到延壽或者祛病的寶貝，沒其他辦法。這種東西，哪這麼好找！再說了，找到了誰捨得給別人用？這裡頭講究很多。”趙三自己都半懂不懂的，只是感覺這裡頭禁忌很多，不小心容易招災。
“那咱們……”劉虎眼珠子一轉就要出歪主意。
劉虎瞭解趙三和劉大龍，趙三和劉大龍一樣很瞭解劉虎。劉虎一轉眼珠子，他們就知道這傢伙沒憋什麼好屁。
“別亂來！這種人託的事情。辦不了是一回事兒，騙他咱們都活不了。”劉大龍直接就說出了劉虎的鬼主意。
“那就是辦不了咯？”劉虎有些喪氣，這是個改變命運的好機會啊！就這麼放過劉虎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人一輩子能有幾次這種機會。拼一下也要幹啊！
趙三搖了搖頭：“沒說不幹，但是沒把握。我再研究研究。這一行的事就兩種辦法，一種是大海撈針，一種是仙人指路。”
“什麼大海撈針、仙人指路的？你這什麼意思啊？”劉虎一臉的懵逼。
劉大龍倒是聽懂了，開口道：“瞎碰？打聽訊息？哪兒打聽去？”
趙三笑了笑：“龍哥明白人，瞎碰不現實，這種東西我爺爺留下的筆記本裡都沒寫。還是得打聽訊息，唉，也不知道好不好使。”趙三他爺爺的筆記本裡確實沒有，但那三個更舊的本子裡有。不過趙三沒說，免得劉虎瞎激動。
“有辦法？”劉虎還是聽出來了，這是有辦法。
趙三嘆了口氣點頭道：“收拾東西，老二，聯繫方式你有。找海龍和那個癩頭他們要輛車。”他心裡有些莫名的興奮，這種興奮驅使他不自覺的就想按著自己的衝動去行事。就好像當初在雞西，他去找郭班長要了看煤場的差事。就像他在寶格木，對老八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劉虎一愣：“找他們？這個……”劉虎下意識的有些不願意，之前海龍和癩頭看他們的眼神可不太友好。
“他們會給的，而且你找他們咱們更安全。還能打聽下孔家許給他們的好處。”趙三眯起了眼睛，這個海龍和癩頭都不能留。這次事情不辦或辦不好，這兩個傢伙都會報復或逼迫他們。這個事情要是幹成了，這兩個就會像螞蟥一樣貼上來，咬死了他不鬆口。
劉虎沒看懂這點，但他感覺趙三好像是變的不一樣了。沒這麼慫了，而且很有主意。
兩天以後，趙三他們出發了，一輛黃色的大發麵包車，海龍找來的。劉虎和趙三都不會開車，開車大師劉大龍。駕照是在部隊考的，就是看冬儲物資倉庫那年。藉著自己少了節的手指，讓人武部弄的。
“去哪兒？”劉大龍轉頭問趙三。
趙三身邊有個包，手裡正拿著他爺爺的筆記本看著。頭也沒抬就道：“去揚州，老二看地圖指路。”
劉虎手裡拿了個地圖本，給對劉大龍道：“先去省城~老三，咱們去揚州幹嘛？揚州在zj吧？”
“蘇州，看地圖！”趙三頭也沒抬。他這幾天沒少研究家裡的幾個本子。劉虎和劉大龍也看過，可看不太懂。一來是用的是繁體字，二來是這裡頭還有很多類似密碼的東西。他們根本看不懂，趙三那個酒鬼老爹逼著他學過這種東西。趙三都有些忘了，現在再看一點點回憶，看書的速度也不快。
車子一路開，這時候的路沒有以後的好。而且就劉大龍一個能開車，雖然路上劉虎跟著學，到後來順了能幫點忙。也開了足足有四天才到揚州。這還是東南沿海地區，這個時候往內陸點的地方去，晚上遇見攔路搶劫的都不奇怪。
三個人到了地方，找了個不用什麼麻煩手續的小旅館住下，然後找浴場泡了個澡才算把旅途的疲憊給消去。
圍著浴巾三個人在浴室休息區坐著喝茶，劉虎好奇一路了，這時候終於忍不住問：“老三，咱們找什麼人啊？知道這種事的人，不一般吧？”
趙三沒說話，邊上的劉大龍開口了：“閉嘴，多說多錯。”
劉虎翻了個白眼：“咱們自己兄弟怕啥的？又他娘不是找鬼打聽訊息！”
趙三有些吃驚的看了眼劉虎，眼神相當的驚訝。劉虎讓他看的都慌了，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想起來這次要辦的事情，他也心裡發毛。好一會兒才道：“我艹！不會真是找鬼吧？”
劉虎一激動，聲音就有些大了。遠處幾個人當時就看了過來，說的雖然是方言，可這麼大的聲確實影響別人休息。揚州人生活很講究，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白天起來得喝早茶，淮揚菜的早茶天下知名。這晚上就講究泡澡。
現在不是晚上，但澡堂子裡頭也有些人在打盹。劉虎這一喊幾個人就看了過來。劉虎一下站了起來，轉頭就用普通話道：“看什麼看？沒看過聊天的啊！”
劉虎沒白混，胸口一個下山虎，身上帶刀疤。和尚頭看著就跟才勞改出來似的，那個混不吝的架勢一亮出來。是個人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人。幾個這時候來泡澡的也不是什麼剛烈的人，一看劉虎這個架勢連忙就轉頭看向了別處。
劉虎坐下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擺平！”
“你這樣遲早讓人打死。”趙三頂了劉虎一句，他這個架勢趕上一波嚴打就是吃槍子的事。
劉大龍也道：“是該走正路了。老三，咱們找什麼人？”
“不知道，姓佟！我爺爺筆記裡提過幾次，有他幫這個姓佟的辦事兒的，也有姓佟的託他幫忙的。不是一般人，或者，是不是人我現在都沒底了。晚上我自己去，你們等我。”趙三搖了搖頭，看了眼身邊的一個小盒子。裡頭裝著他從家裡拿來的那三個小燈座。
趙三研究過，這就是他爺爺筆記裡那一天晚上得到的燈座，原本是五個為什麼剩下了三個他不知道。趙三懷疑，可能是他那個酒鬼老子拿去換酒錢了，畢竟這幾個燈座都很小，但感覺是金的。
“艹，要去一起去！”劉虎第一個表態，這傢伙義氣是絕對有的，這種情況也是想也不想的就決定莽一波過去。
劉大龍伸手按住了他，道：“我和老三去。你在外邊車上，有什麼情況好接應。”
劉虎一愣神，猶豫了一下才道：“要不然龍哥你接應。”
“你差不多得了。你這個脾氣，別把我的事攪合了！看筆記本這人和我爺爺關係不錯，應該不至於出什麼事兒。”趙三安撫了劉虎一句。
他沒完全說實話，他爺爺和對方關係是不錯，但他爺爺筆記本最後一篇，就是他幫這個老佟的忙出門辦一件事情。之後就沒訊息了，趙三估計，他爺爺應該是遇到危險了。畢竟從筆記本的內容看，他遇見過的危險不少。
洗過澡回去收拾了一下，趙三拿起了他那個人造革的包，幾個人出門吃了飯，然後上了車。趙三報了個地址，劉虎在地圖上一陣的翻，總算找到了。指給劉大龍看了看，劉大龍點了點頭；“不遠。”
車子七拐八拐的，一會兒就到了。路上也沒多少車子，開車過來不過十來分鐘。這一片是lc區，路雖然不窄可門口對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車子進去怕是就出不來了。劉虎直接在外頭路邊停住了車，掏了根菸點著了：“就這啊？這麼住這破地方？住這的能是有本事的嗎？”
“別胡說，老三爺爺還住我們村呢。”劉大龍也點了根菸，他看了眼後視鏡，道：“老三，後頭。”
趙三點了點頭：“知道，跟我們一路了。”
“哪呢哪呢？我艹，哪個逼……”劉虎一激動，都忘了住著地方到底會不會有高人的事了。伸手就要往車座底下掏刀子。
“別亂動。”劉大龍按住了劉虎。
劉虎還不依不饒的：“那個姓孔的什麼意思？還沒要他定錢呢！信不過咱們……”
“不是他，是海龍他們的人。”趙三淡定的回了一句。
劉虎一下就愣住了，趙三跟著解釋道：“姓孔的不需要做的這麼下作，他找了海龍他們，就是知道海龍他們會盯著咱們。虎子，別混了。跟著這種人遲早出事。”
“艹，這這麼辦？回頭真有好處，也得讓他們截了啊！我之前借車的時候癩頭說，那姓孔的說，他要在省城開發什麼地產。我們事情辦的好，就有什麼活包給海龍。到時候會給我好處。現在盯著我們，這好處我看不用想了！”劉虎滿是怨氣。
趙三眯了眯眼睛：“未必，讓他跟。我睡會兒，11點叫我。”
劉大龍乾脆把火熄了，開啟了車窗。劉虎也是心裡不定，好容易把刀摸了出來一邊拿在手裡晃悠，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菸。嘴裡壓低了聲音道：“龍哥，老三到底這麼想的？他怎麼這樣了？以前不是挺……”
“信他就是了。”劉大龍看了劉虎一眼，跟著道：“這些事兒你別摻合太深，我看出來了，他不太想讓咱們摻合。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兒。”
“怎麼不是好事！不是好事海龍他們上趕子……”劉虎不由自主的聲音大了一些。
“那老三他爺爺怎麼死的？他爸怎麼就成酒鬼了？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趙叔不那樣。”劉大龍看著車頂，聲音壓的很低。
“艹，那咱別幹了。”劉虎沉默了一會兒，才感覺真不太對勁。他腦子是機靈的，但不太喜歡動腦子。
劉大龍搖了搖頭：“不幹怕是不行。”
“什麼意思？那我不摻合，老三一個人出事兒咋辦？”劉虎是個有義氣的，雖然以前老欺負趙三。可三個人的關係真是親兄弟都未必比得上的。
“不是一個人，有我。”劉大龍盯著劉虎說。
劉虎一愣，看見劉大龍眼睛的時候他一下就愣住了，好一會兒劉虎才咬著牙點了點頭：“明白了！艹，你們來！你有義氣我混蛋！先說好了海龍和癩頭交給我。後面幾個咱得想法子甩了！”
劉大龍一愣，一個瞬間他感覺劉虎好像成長了不少。甚至那股子與那不混混一般的氣質，突然變的有些兇悍了起來。胸口的下山虎瞧著都有氣質了幾分。
後面躺著的趙三露出了個微笑，兄弟齊心，這感覺還不賴。
兩個小時後，趙三被劉大龍推醒：“11點了。”
趙三起來揉了揉眼睛，點頭道：“嗯，龍哥我們走，老二，小心點。”
劉虎叼著煙擺了擺手：“放心，有情況抓緊跑出來！那邊還有兩個替死鬼呢~”劉虎對後頭努了努嘴。
劉大龍和趙三下了車，趙三在前頭帶路，兩個人走進了那片lc區。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看著他們不見，劉虎才深吸了口氣，推開車門就往後走。
趙三和劉大龍一起走了幾個路口，趙三突然往邊上巷子裡走：“這邊。”
劉大龍連忙跟上，一會兒到了一個半掩著門的房門前，一門上有個招牌，招牌上頭是個昏暗的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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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食？飯館？”劉大龍有些納悶，鼻子裡頭聞見了一股很香的味道，是沒吃過的東西。但這是食物的氣息，很悠遠的清香，光是聞著他都感覺，這地方不會便宜。
趙三笑了笑，直接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推開門就亮堂多了，老式的房子，牆壁都是木頭的，樑柱裸露，有個吊頂風扇在“呼呼”轉著，把光也切的恍恍惚惚的。四個八仙桌靠牆拜訪，屋裡沒客人。四面牆上用長條形的紅紙貼著很多紙條，看來像是選單不過上頭的字看不這麼清楚。屋裡的一切都泛著亮光，這是成年累月的包漿。
正前頭是一個長條櫃檯，就在櫃檯邊上有個大鍋在冒著熱氣。櫃檯邊上趴著個人。
趙三走到了近處，看著人脖子耳朵的皮膚狀況，還有一頭烏黑的短髮，這人年紀不大看著比趙三還小點，估計初高中。趙三敲了敲桌子，趴著的人就是一個哆嗦，跟著抬起了頭，睡眼惺忪的樣子，嘴角還有點閃亮。
趙三“咳咳”咳嗽了兩聲，對方才一個激靈，連忙擦了下嘴角，跟著看著趙三和劉大龍就愣住了，眼裡滿是奇怪。
趙三笑了笑：“佟老闆在嗎？”
年輕人表情更奇怪了，看著趙三好一會兒，才道：“我就是，這個~你們這麼進來的？”
趙三也愣了，邊上的劉大龍回答了問題：“就這麼走進來的。”
趙三這才連忙跟上一句：“你是老闆？老佟？佟秦廣？”
“啊？等會兒等會兒。佟秦廣？艹，那是我爺爺。我叫佟才鑫。你認識我爺爺？”眼前這年輕人的表情更古怪了。好像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趙三和劉大龍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有些無語，來找他爺爺的朋友結果遇見了對方的孫子，孫子見孫子，這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