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早就對這個小寸頭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直接從自己的座位上起開，沒有表情的將原石還給了這個小寸頭。
木先生的幾個徒弟一下子不樂意了，他們剛準備上前去和小寸頭理論，但是被木先生攔住了。
“無礙，無礙。”
小寸頭把自己手裡的線畫好後，看了木先生一眼，但是他發現對方似乎並沒有看他後，自尊心作祟，直接拿著砂輪機便朝著自己翡翠向下完整的切了下去。
他在腦子裡想著帝王綠，帝王綠，幻想著這一塊賭石能開出一整塊的帝王綠，震驚全世界，自己也能獲得十幾億的高額價值。
隨著小寸頭的行動，周圍的人也不說話了，他們都緊張的看著小寸頭，其實雖然這個小寸頭惹人不快，但是如果能看到高品質的翡翠的快樂卻是實打實的。
因為大家對小寸頭的這個脾氣也有一定的瞭解，這一次並沒有人拿水去潑小寸頭切開的位置。
只有小寸頭左右張望了兩下，拿過剛剛木先生學徒遞給木先生澆水的水瓢，將裡面剩下的水倒在了自己的切面上。
等水將整塊原石沖刷乾淨後，大家沉默了。
裡面竟是好幾團黑黢黢的棉絮，甚至還有一道貫穿左右的大裂，隨著小寸頭的砂輪機落下這條大裂和棉紋全部展現了出來。
小寸頭看到後內心一慌，只是他聽到現場人們的聲音後，他的慌亂才更加濃烈。
“這麼大一條裂紋。”
“那黑漆漆的是棉吧，我甚至懷疑那是為化開的岩石層呢。”
“算了，小寸頭算是扯犢子了。”
“讓他搞啊，還不如剛才就賣給趙老闆。”
小寸頭一聽趙老闆他連忙開始看向了剛剛準備出五千萬的大老闆。
他發現趙老闆這一次一臉僥倖的模樣，心裡尤為刺痛。
“這位老闆，我也不要五千萬，兩千萬賣給你吧。”小寸頭的聲音中透露著一絲心疼和後悔。
這位姓趙的老闆瞥了一眼小寸頭，他指著自己的腦門說：“你是不是看我人傻錢多找我開涮呢，就這品相200萬我都不要別說2,000萬。”
“1,000萬 1,000萬也可以。”小寸頭不死心。
姓趙的老闆生怕被這個小寸頭訛上，他也看完熱鬧了，直接轉身離開了人群。
小寸頭一看大老闆離開了心裡更加慌亂，他對著周圍的觀眾低三下四的說道：“誰要藥500萬，500萬我就出手。”
當然小寸頭的詢問自然是不會有人回應的，甚至連木先生都帶著自己的學徒準備收攤了，很快小寸頭一個人抱著自己這塊開垮了的原料，悲泣地哭出來聲。
小寸頭是一個內地的小老闆，前一年包工程掙了一些錢，算得上是一個標準的爆發戶。
在自己的圈子一直流傳著賭石的美好，他很早就想見識一番，卻苦於沒有錢，隨著這一次賺了錢後，慕名來到這裡，沒有經受住誘惑，用自己工人的工資買下了這塊品相最好的原石。
本想著靠這塊原石來一刀進入天堂，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種結果，一刀沒有進入天堂，卻使他自己落入了地獄，他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這些工資自己該怎麼辦？難道要揹著一千二百萬的債從此往後，整個人生抬不起頭嗎？
在這一剎那他想到了自盡，他走著走著來，到了一處高臺，他想就這麼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站在高臺上向下看，竟然這塊地上都快被染紅了，看樣子這個地方已經有很多人尋過了短見。
就在他準備向下跳的時候，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剛結婚沒幾年的妻子和剛會跑沒幾天的兒子，他退縮了。
小寸頭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令人絕望的地方，自己為什麼要貪心，自己為什麼經受不住誘惑，她抱著自己的那塊一毛不值的原石，垂頭喪氣，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而在這個公盤老坑，像小寸頭這樣的人每天都上演著，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甚至好多人完全沒有了生存的希望，就在剛剛的高臺一躍而下。
小寸頭起碼還守住了心中最後的一處溫暖，他活了下來，想必這輩子他都不會再碰賭石了，這也算是一件幸事。
這一刀天堂一刀地獄的場景，顧北城已經見了好幾個了，這玩意兒玩的不是錢，玩的就是心跳，沒有一顆強大耐操的心跳，根本不能去嘗試。
雖然天色還很透亮，但是在這裡很多人的作息時間，已經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了，公盤上的很多攤位也已經逐步收攤了。
顧北城經過今天一天的參觀，無論是對翡翠還是對對賭石，又或者是對這個地方已經有了足夠的瞭解，她準備這回兒去找一個乾淨的酒店睡一覺，明天過來將自己選定的一批原石訂購好後，將自己往後開展的翡翠主線完善好後，就可以打包回家了。
顧北城和這名叫趙喬的老人，一同朝著公盤攤子外面走去，一路上兩人還聊著天。
透過短暫的聊天顧北城知道了，原本趙橋算得上是這個公盤的一個初始股東，但是因為種種原因自己被踢出了局。
雖然說子女已經成人，並且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吃喝不愁，但是自己在這裡待了大半輩子，除了賭石和翡翠自己啥也不懂，所以一有空閒時間就會來公盤上看，有名的手藝人切原石。
或許是年齡大了，又或許是見識了太多的因為玩賭石傾家蕩產喪命的人，所以趙喬不比年輕時候，現如今的他心柔軟了許多，他儘可能的提醒這些年輕的玩賭石的遊客們量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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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來這裡遊玩的人們十有八九是不聽趙橋的，難得顧北辰是一個既對自己尊重還能聽自己勸告的遊客，所以趙橋難免對顧北城說了許多。
雖然趙橋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說心裡話來疏解自己有些壓抑的情緒，但是顧北城作為一個聽眾卻不留了一個心眼。
“趙老先生那你還想像曾經那樣，參與這片區域的話語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