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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故長安

向東的行程,依舊是那樣地無聊。

特別是尤朵拉生了悶氣之後,希什曼也不好再與清兒和妍兒走得太近,只能整天無所事事。

希什曼跟陳肖他們一群軍官已經混的很熟了,該聊的事情也都聊完了,希什曼也沒有興趣跟這群粗糙的漢子呆在一起。

黃公公自從收下地圖之後,就對希什曼的態度親近了不少,但希什曼也沒太多去打擾他。

因為黃公公還膩味著妍兒的小曲呢。

至於三皇子,那更是自不用說,這一段時間以來都沒再跟希什曼見過面。

不過希什曼也不是很擔心,就光是自己獻上去的那張西域萬國圖,就足以讓三皇子無法再忽視自己了,找上門來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希什曼現在非常無聊,甚至無聊到再跟本神父聊起了一些神學的問題,然後再將東方的儒學以儒教的形式跟本神父大概說了一下。

這個對異教徒早已改觀的神父,對東方的所謂儒教非常感興趣,這段時間正在孜孜不倦地跟艾米一起向妮娜學著中文,也就沒時間跟希什曼扯宗教上的東西了。

希什曼有些懊悔,早知道該把於闐國主一起帶過來的,這一路上兩人還可以就一些哲學問題進行一些探討,也不至於會像現在這樣煩悶。

希什曼躺在馬車裡面,看著不斷搖晃的車頂。

清兒自己不敢叫過來,妍兒正在陪黃公公聊天,本神父、艾米和妮娜正在一起學習漢語,尤朵拉還在生悶氣。

希什曼什麼事都做不了,把所有的東西都思考完了時候,就只能這樣發呆了。

這是希什曼少有的閒暇時間,但是希什曼可不太希望在這個時間自己閒下來。

玉門關到京師,路途萬里,以現在的速度,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到不了了,如果再以這個狀態呆個幾個月,希什曼覺得自己大腦的轉速要下降了。

是不是該好好哄哄尤朵拉去,不然這日子可有些難熬。

希什曼正這樣想著,卻聽見有人在敲自己馬車的窗戶。

“希爵爺,希爵爺您在嗎?”

窗外傳來的是陳肖那個粗糙的聲音。

“在,在。”

希什曼雖然跟陳肖也沒什麼好聊的了,但這時候只要有人能跟自己說幾句話,那都是幸福的。

希什曼連忙站起來開啟了窗戶,看著陳肖那張鬍子拉碴的臉,笑道:“陳將軍,有何貴幹?”

“希爵爺,是三殿下讓我來通知您。”

陳肖看著希什曼,也笑道:“馬上就要到京師了,請您做一下準備。”

“啊?”

希什曼腦袋微偏,長時間的大腦放空狀態,讓他此時的反應遲鈍了幾秒。

等到聽明白陳肖這句話之後,希什曼猛然一驚道:“什麼!陳將軍你說什麼?馬上就要到京師了?”

“是的。”

陳肖見希什曼反應如此劇烈,只以為是希什曼感到高興,沒有往旁的地方想。

“希爵爺請早做準備,此次三殿下回京述職,乃是大勝而歸,京師佈置甚為隆重,三殿下將會直接面聖,若陛下高興,說不好會連夜召見您,所以您還是早些做準備為好。”

“等等,等等,不是。”

希什曼理順了自己想要說的話,連忙開口問道:“陳將軍,京師距玉門關路途遙遠,為何這才一月有餘,就能到達京師了?”

“啊?”

陳肖沒太聽明白希什曼的這句話,撓著後腦勺問道:“希爵爺,我們這一行人雖未日夜兼程,但這一路過來走的大多是官道,一月有餘到達京師,已經算是慢的了。”

放屁,就算是日夜兼程,以這個速度一個多月絕對到達不了北京!

希什曼疑惑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冷不丁問道:“京師不是北京嗎?”

“誒?”

陳肖愈發疑惑了:“希爵爺您從哪兒聽來的京師是北京的?”

“不是北京?”

希什曼愣道:“那京師是……”

難不成是南京?那更不可能了。

陳肖咧嘴笑道:“京師是長安啊。”

希什曼聽到這句話,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自己是想當然了,一直把他們口中的那個京師當成了北京,殊不知京師這兩個字本來指的就是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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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玉門到長安,那距離至少還近了些,雖然不知道這一個多月到底是怎麼到達的,但現在終究是到了。

誰知道這個長安城,還是不是自己以前概念中的那個長安城呢?

希什曼點頭道:“有……有勞陳將軍了。”

“希爵爺多禮了。”

陳肖笑道:“這些時日從您這拿了不少酒,希爵爺您再這樣客氣,我陳肖雖然臉皮厚,可還沒厚到那種程度。”

“哈哈哈,好,陳將軍爽快人。”

希什曼也笑道:“到了長安,如若陳將軍有空,我請您喝上幾杯。”

“哈哈哈,一定,一定。”

陳肖說著,縱馬去追上前隊了。

希什曼則有些慌亂。

這馬上就要到長安了,這三皇子居然才想起通知自己一聲,之前黃公公他們怎麼也一直不知會一下,搞得自己現在這麼狼狽。

不過希什曼現在可沒有抱怨什麼東西的時間了,他開啟了馬車的前門,朝著趕車的商隊護衛說道:“去,讓人把尤朵拉夫人叫過來。”

“是!”

那商隊護衛也是經驗豐富的的老兵了,聽到希什曼的命令,已經有了條件反射似的反應。

希什曼沒等那命令下了多久,就只見尤朵拉將車門開啟鑽了進來。

尤朵拉當時就沒怎麼生希什曼的氣,也就是以此來提醒他收斂一些的好。

不然到時候如果真的回了康斯坦察,希什曼身邊多出了七八個陌生的女子,自己在伊索達爾妹妹那邊也不好交代。

就算有那麼一點火,都過了這些天了,也早就消了去。

但饒是如此,這時候見到了希什曼,尤朵拉還是擺出一副我還在生氣的樣子。

不過看到希什曼那副手忙腳亂的模樣,尤朵拉忍不住撲哧一笑道:“叫我過來幹嘛?看你耍寶嗎?”

“這個時候了,我哪有心思耍什麼寶。”

希什曼叫苦不迭,自己拿著牛角梳梳著頭髮,一邊將一盒東西遞給了尤朵拉,說道:“快,時間來不及了,幫我一下。”

“這……”

尤朵拉看著自己手中的盒子,不用開啟就知道,這是康斯坦察生產的化妝盒。

“你……”

尤朵拉看著希什曼不斷整理著自己的頭髮,有些難以置信道:“你是要用這個東西嗎?”

“是,但我不會用。”

希什曼說道:“我知道你平時也不怎麼用,但好歹還有點經驗,妮娜和艾米根本就不知道化妝是什麼東西,所以只好叫你了,快點幫一下我。”

尤朵拉吃驚地看著希什曼道:“到底怎麼了?”

“馬上就要到大魏的首都長安城了。”

希什曼說道:“三皇子剛剛讓陳肖來通知的我。”

尤朵拉還是不解道:“到了長安城,跟你化妝有什麼關係?”

“這個……我現在沒法跟你解釋這些。”

希什曼急切道:“快點,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你直接來,你覺得怎麼好看,就怎麼化,最好是化成那種吃軟飯小白臉的模樣。”

尤朵拉本來想說,你不用化妝也像是一個小白臉,但看著希什曼那麼急切的模樣,也就沒有反唇相譏了,直接開啟盒子動起了手來。

“喂,侍衛!”

希什曼開啟窗戶,朝著商隊的護衛大喊道:“去告訴妮娜夫人,馬上就要到長安城了,讓她把該準備的禮品什麼的都準備好!”

“是!”

……

……

希什曼那邊還在做著突擊準備,三皇子這邊,則已經將所有的準備工作全部做好了。

只見三皇子穿著她那件明黃色的長袍,頭上梳著一個乾淨的髮髻,腰挎長劍,下御白馬,恢復了她那個俊美少年的形象。

大魏尚武,但崇尚的不是武夫,而是儒將。

正是因為這種風氣,所以鎮東將軍秦儒雖然在與扶桑國海戰中,有過多次放虎歸山的行為,但在大魏國內,特別是在江南地區,依舊有著一大批的忠實擁躉。

他們認為秦儒的做法,才是真正的儒將風度,是大魏天軍身為仁義之師應有的氣概。

三皇子身在鎮西軍,雖然不是很支援秦儒和自己四弟的做法,但她自己就不是很喜歡,像陳肖那樣的粗鄙武夫的形象。

長安地處中原,長久以來遠離戰亂,儒學興盛,自然也不會喜歡那種只會打打殺殺的武夫。

今日自己借了蕭關的光,作為大勝而歸、提前回京的皇子,那排場自然是小不了的。

離開長安已經五年了,三皇子得把自己精神面貌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才行。

看著遠處漸漸出現在視野中的燈火點點,三皇子騎在白馬之上,嘴角漸漸翹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五年了,自己終於回來了。

而且是第一個回來的。

這意味著什麼,三皇子心裡很清楚。

至少現在的父皇,或多或少是傾向於自己的。

那自己這次回京,就要把所有的架子都擺足了,讓長安城,和朝中的文武百官都看看,自己究竟有沒有那皇者氣象。

三皇子想著,帶著自己在宿衛營中直屬的,那兩百多名全副武裝的黑甲騎兵,朝著長安城的方向率先掠了過去。

三皇子的離開,希什曼第一時間就已經得到了訊息。

他也沒有奢望三皇子能在這個高光時刻,還帶著自己一起,在那些朝廷大員面前溜達一圈,所以希什曼也沒覺得有多失落。

或許是希什曼現在除了震驚之外的所有感情,都已經完全被湮滅。

只有震驚。

希什曼給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披上坎肩大氅,騎上最雄壯的駿馬,行在商隊的旁邊。

他看到了長安城。

關於長安城的傳說,在歷史課本裡就已經夠多了,但希什曼偏科嚴重,歷史並不是很好,所以記不清楚關於長安城的具體描述。

只知道長安城在唐朝之時,是世界第一大城,面積是君士坦丁堡的七倍多,人口在鼎盛時期達到了一百萬。

在那個年代,能夠容納一百萬人口的城市,那是人類歷史長河中怎樣一座巨大的奇蹟。

這些描述已經夠誇張的了。

但是希什曼面前出現的長安城,絕對比任何歷史書上描述的還要誇張。

甚至是超出了希什曼之前的任何想象。

希什曼也由此,對大魏的強盛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因為此時出現在希什曼面前的長安城,它是一座城,但又不僅僅是一座城。

準確地說,這是一個城市群。

希什曼此時所在的位置,是最好俯瞰的地點。

中間一座最大的城池,就是希什曼印象中的長安城該有的模樣。

街道繁華、城牆巍峨,康斯坦察跟它比起來,就像是一個迷你的模型。

但是在這長安城的周圍,還有著數不清的小城,像是衛星一樣將長安城拱衛在了中間。

或許不只是小城,還有關卡、關廂、土城、烽火樓,甚至還有往東的一大片地方,有一處砌上了一層一人多高的矮牆,一直延伸至地平線。

所有的城池,都是以最中心的長安城為核心,向四周發散了出去。

各個衛星城之間的間隙,變成了一條條寬敞的街道,從遠遠地望去,一條條街道上燈火通明,像是無數條火龍,就這樣胡亂、但隱隱又頗有章法地匍匐在了這片大地之上。

隔得很遠,就能看到長安城的火光將天空染紅。

那淒冷的月光,似乎也被這一片火光所消融,變成了一種名為熾熱的東西,將這片巨大的城市群落,添上了更多的生機。

希什曼被深深震撼住了,商隊的其它人,也呆住了。

那些第一次來到長安城的鎮西軍士兵,也愣在了原地。

希什曼揉了揉自己因為震驚,長時間忘記了眨眼而有些發乾的眼睛。

這長安城所綻放出來的光明太過刺眼,希什曼眼眶中滲出了淚水,有些發澀。

所謂奇蹟,都不能用來形容希什曼所看到的東西。

這大魏京師,究竟生活著多少人?

看著那綿延至天邊,似乎無邊無際的火光,希什曼無法做出估計。

希什曼在經過了人生最長時間的震驚之後,終於生出來了一些其它的想法。

這樣的城市布局,希什曼是從來沒有見過,甚至是沒有聽說過的。

能做出這樣手筆的人,除了那個神秘又無恥的大魏太祖皇帝,肯定不會有其它人了。

長安城如今有如此巨大的規模,肯定是經過大魏歷代皇帝不懈的努力才做到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是這長安城發展的基調,絕對是那個太祖皇帝定下的。

其它人不可能有這樣的想法。

擺在自己面前的,是中世紀人類最大的聚集群落,沒有之一。

不要說七個,把那些衛星城全部算上的話,就算是七十個君士坦丁堡,都趕不上這長安城的規模。

那個太祖皇帝,究竟是一個天才,還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