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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前路多坎無須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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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仇一聞師徒出mén,韓岡轉身走回廳內。嚴素心已經在客廳中。點湯送客的官場習俗她也知道,看著韓岡向廚房要湯水,自然明白客人要走了。

還以為官人要留飯呢。嚴素心手腳麻利的將幾個青瓷茶盞收拾起來,一邊很自在跟韓岡搭著話。

他們是來道謝,可不是來蹭飯的。韓岡說著又坐了下來,把自己杯裡的酸梅湯喝光。嚴素心走過來,接過杯子,連著放在几案上蓋子一起拿起來。只是她一彎腰,xiong前一抹yusè從垂開的衣襟中透了出來,在韓岡眼前閃過。

韓岡一下怔住了,而嚴素心卻毫無所覺的再次彎下腰擦著几案,那一抹動人的白膩又在韓岡眼前晃著。

今天跟著來的是仇老郎中的那個坐監的徒弟吧前些天就聽說有個李郎中因為沒治好竇總管的重孫子,被關進了大獄裡。nong得城裡的郎中們人心惶惶,都怕去官人家看診。

比起在陳家時,嚴素心在韓家要忙上許多,但她的心境卻比在陳家時要舒暢許多。沒有了日夜都在噬咬心靈的血海深仇,又沒了在仇人面前還要強作歡笑的痛苦,嚴素心在無人時,總是不自覺的開心的笑出聲來。而且韓家都是好人,老爺夫人從不打罵,反而噓寒問暖,而她的恩人也是和和氣氣,沒事還能說說話,而且還是個守禮君子

就是太守禮了

帶著點莫名的嗔意,嚴素心往韓岡這邊瞟了一眼。正正對上的眼神卻一點也不守禮,反而彷彿有兩團火焰在裡面熊熊燃燒,包含著侵略xg。

嚴素心被嚇了一跳,啊的一聲輕叫,連退了兩步,雙手捂著xiong口,嬌軀不禁輕輕抖。

看到嚴素心如被bi到絕境的xiao獸一般的膽怯模樣,韓岡雖然從讓人沉醉的美景中驚醒,但一點惡作劇的心思又起來了,眼神更加肆無忌憚,看得嚴素心的如yu一般的xiao臉鮮紅如血。

此時天氣熱,嚴素心穿得單薄。外罩一條銀紅sè的薄紗褙子,褙子是對襟而開,與穿在裡面右衽的長袍不同,就像後世的大衣,不過沒有袖子,沒有釦子。褙子底下是月白sè的涼衫和鵝黃sè的羅裙,都是輕薄得一陣風就能吹起來

韓岡自忖這些天來實在是1ang費了不少時間,正想著是不是今天晚上一償夙願,嚴素心卻是一咬銀牙,紅著臉捧著收拾好的杯盤茶盞,逃跑一般的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透過毫無遮擋的薄紗褙子,可以見到一條藍sè寬幅綢帶正緊緊扎在腰間,纖細柔韌的腰肢被勾勒出讓人窒息的絕美曲線,而本還稍嫌青澀的雙.tun,在纖纖xiao腰的對比下,卻是顯得豐盛圓潤。少nv步履匆匆,纖細的腰肢款擺,搖晃出讓人mi醉的旋律。

韓岡眼睛眯了起來,視線追逐著動人的韻律,一直到消失在mén外,再也挪不開去。心裡想著,當真是1ang費了太多時間了。不過既然已經醒覺,今天夜裡的時間就不會再1ang費了。

為入夜後做好了盤算,韓岡往內進走去還沒走到正堂mén口,就聽見一個陌生的人聲音從父母的房中穿了出來。

韓岡腳步隨之一停,一轉身,轉往書房去了。這些三姑六婆來自己家,肯定沒有好事。

書房裡,韓雲娘也在打掃著衛生,正拿了塊布擦著書架。比起年初的時候,她個頭沒長多少,但xiong前的起伏更加明顯了,從側面看去,月白sè的綢衫下隱約透著裡面的紅sè肚兜被看得分明。她掂著腳,夠著去擦書架的高處,xiong前的隆起就是一陣讓人口乾舌燥的微微顫動。

只看了兩眼,心頭又是一片火熱。韓岡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感覺自己壓抑得實在太久了,火頭一被點起,就怎麼也壓不下去。果然太過壓抑自己,對身體健康實在不好。

雲娘不知道韓岡已經走了進來,還一蹦一跳的努力夠著最高處的書架。嬌xiao的個子,讓她擦不到書架的最高一層。但她這麼一跳,已經成長起來的酥xiong,卻是晃動得讓韓岡的心火更旺。

不能再這麼看了韓岡竭力讓自己清醒了一點,再這麼看下去,真的要做出事來。xiao丫頭可不是跟他年歲相當的嚴素心,過早接觸男nv之事只會傷了她。

從後面將抹布搶過來,在韓雲娘叫著三哥哥的驚訝聲音中,韓岡抬手將書架最上面的一層給擦乾淨了。把抹布還回去,xiao丫頭還嘟著嘴很不高興的樣子,直說著這些家務事三哥哥你怎麼能做。

韓岡不理xiao丫頭的抱怨,坐下來,衝著父母的屋子呶呶嘴:又是哪家的媒人上mén了

韓雲娘搖了搖頭,就知道前天來的是前街的李大姑,昨天兩個都不認識,今天的也不認識。

韓岡哼了一聲:一家一家的,還真不嫌麻煩。

雖然這些日子,他清閒得緊。除了王厚等人,也沒人來打擾他讀書。但從後mén進來的媒人卻是絡繹不絕,每天不斷。

韓岡雖然剛得官時,很是風光了一陣。但後來因為他屬於王韶一派的中堅人物,接連得罪了李師中竇舜卿和向寶這三位大佬,讓他的行情在秦州城中有待嫁nv兒的家庭中下跌了不少。而接下來兩派之間雖不見刀光血影,卻依然慘烈的廝殺,更是讓他落到了無人問津的地步。

可誰也沒能料到,王韶區區一個機宜文字,竟然在與李竇向三人的爭鬥中獲得了最後的勝利。秦州最高位的三名重臣,無不是在大敗虧輸後被趕出秦州。前日天子降下詔令,將韓岡本官晉了一階,普通選人哪有這般幸運,都是流內銓個公文過來就了事。且眼看著古渭大捷的封賞又要跟著下來,使得韓岡炙手可熱,重新變成了眾人爭搶的香餑餑。

但韓岡卻對這些把他當成féirou的惡狗毫無興致。王韶已經在江西幫他找了一mén親事。前些日子已經聽王厚說過了,是王韶病故的前妻的內侄nv,也就是王厚嫡親舅舅家的nv兒,如果真的結了這mén親,韓岡與王家就是姻親了。

不過王厚的表妹才十三歲,離世間nv子出嫁的底限十四歲,還差一年。按王韶的說法,先把生辰八字換了,把聘禮送過去,到明年那邊就可以把人送到秦州來了。但由於緊接著郭逵要來秦州的訊息太過讓人震驚,王韶王厚現在都忙得沒地方站,早把此事放到了一邊去。連韓岡自己都因為讀書忘了,現在才想起來。

人生大事,既然想起來,就少不得要跟父母說一聲。韓岡等著正堂那邊再沒了聲音,便走過去。進了房,只看到韓阿李一人坐著,手上正對比著兩塊鞋樣,卻不見韓千六的蹤影。

娘,爹爹他人呢韓岡便問著。

還能去哪韓阿李抬頭白了兒子一眼,又去普修寺了。天天往和尚廟裡跑,回來都帶著一身的煙味。這兩天老是念著阿彌陀佛,煩都讓人煩死

韓阿李好一通抱怨,韓岡聽了,也不知話該怎麼說。自家的老子種田是把好手,但除了農事以外,他卻沒有別的擅長。自從進了城之後,韓千六在家無事可做,又不像韓阿李那樣經常又三姑六婆上mén跟她閒扯,他在秦州城裡根本找不到個伴,也只能每天往普修寺去找住持和尚聊上幾句。

韓岡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燒香拜佛總比欺壓良善要好。

韓阿李放下了手中的鞋樣,沉著聲對他道:照俺說,家裡要是還有塊地就好了。讓你爹他去料理一下,也省得他天天閒得慌。就算現在做了封翁,不好下地。租佃出去,閒時讓他去繞幾圈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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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阿李這是想要家裡買些田產,但韓岡覺得不能這麼1ang費自家老子的種田技術。在過去,靠著韓千六的指點,下龍灣村田裡的出產硬是比周圍村子高了一兩成去。

他想了一想,覺得趁機將藏在心底的一些打算先說出來一點,這樣吧,最近古渭寨就要開始屯田了,那裡的荒地有幾千頃,上好的河灘地也為數不少。機宜現在要從秦鳳路上招募弓箭手來開墾。到時候孩兒在靠著寨邊上的地方,劃下幾頃田來,讓爹爹去照管也就是了。

等屯墾開始後,韓岡就準備請王韶和高遵裕一起上書天子,在古渭寨邊劃出一部分宜墾荒地,作為獎勵,贈給主管屯田的官吏們。

一般情況下,這等提議是犯忌諱的。由官府組織徵民伕士卒開闢出來的土地,比如淤田所得,比如河灘新田,又或是得到新闢溝渠澆灌的荒地,一部分要歸屬參與工程的民伕和士卒,剩下的則是收入官府。而官府通常會將這些田地賣出去,換成現錢。從律條上說,嚴禁官員從中漁利。

但韓岡藉口也想得好,連主管的官員都不敢在古渭置辦田產,百姓能相信古渭一帶的安全嗎這不是為了si利,是為了穩定民心。只要提前把事情公開了,得到天子的同意,就不用忌諱日後有人說他假公濟si。而且這麼做,在實際上,也肯定是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