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禾搓著雙手，嘖嘖稱奇的上下打量江明，像是看到了一朵罕見的奇葩。
江明心中疑惑，但看對方神色似乎不算什麼壞事，倒也沒什麼驚慌的，只是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道：
“小的名叫江明，機緣巧合之下，在山中發現了一座修仙者屍骸，得了五元訣……前些年在一個叫漁陽鎮的小地方苦修……囊中羞澀也買不起其他法術，只能日夜勤練五元訣中的幾種小法術……”
江明半真半假的說著，反正這些都能找到證據，他在山中的確發現過一具修仙者屍骸……
馮禾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笑著點了點頭：“若非如此專精此術，江兄弟的煙雨術也練不到精深之境啊！”
“但即便如此，也說明江兄弟在此術上的天賦不淺……有許多人想憑此術掙靈石，可花費很大功夫卻也難修煉到這般境地。”
“精深之境？”
江明一愣，這回倒不是裝的，他真沒聽過這說法。
馮禾觀望著江明表情，見他連這常識都不知道，更是放心不少，笑道：“任何法術，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日夜勤練方可掌握……而對法術掌握的程度如何，便大致分為入門、小成、精深、大成、圓滿五個境界。”
“那些殺伐之術，練到精深甚至大成的修士大有人在……但這煙雨術，咱小千山內，能練到精深之境的，可連十個都不到！”
“唯有精深級煙雨術，才能將靈力控制的恰到好處，在給稻苗灌入生機的同時，又不會因為靈力的波動而傷及這些稻苗絲毫……”
“十個，這麼少？”
江明則有些驚訝，他可是隱藏了些手段的，如果全力施展煙雨術，豈不是有可能已經大成，更難有幾人和他比擬了。
不過一想到這是一則基本只能用於種地的雞肋之術……江明倒也不太意外了，若是他壽命有限，自然也懶得練這玩意兒。
而且這煙雨術，跟天賦似乎沒多大關係，需要長時間的不斷習練，才能緩慢提升掌握程度……江明足足練了大幾十年才有今天的成果。
換作普通修仙者，又有幾人能堅持這麼久。
倒是其他幾個把這玩意兒練到精深的修仙者，挺讓江明敬佩的……真乃神人也！
馮禾點頭道：“若是加上江兄弟，如今在山內的煙雨術精深者，估摸只有六七人……江兄弟掌握此術，也算是吃穿不愁了啊。”
隨即他試探道：“不知江兄弟如今年齡……”
修仙者各種手段繁多，面相往往不能代表真實年齡，再加上江明還易了容，馮禾也有點不好判斷。
但在他的推測中，這個江明年齡不會太大，那種生命還漫長的蓬勃神態，與半截身子埋進土裡是完全不同的……
當然，馮禾並不知道，對面這廝的生命，漫長的超乎他的想象……
“五十有餘！”
江明笑道，給自己抹了個零頭……從前面抹的。
“可以啊，江兄弟未來可期！”
馮禾心道果然年齡不大，隨即熱情道出自己的目的：“不知江小兄弟……可有意加入我靈植堂當一位靈植夫，我們可是小千山官方的正式機構，所有靈田均歸我靈植堂管轄。”
看到精深煙雨術的一刻，馮禾便打算招攬此人，而五十多的修仙者，那還年輕的很，以後說不定有機會把煙雨術練到大成級……更值得他招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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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植堂可不僅種植靈稻，更種植各種靈藥，一些珍貴的靈藥唯有精深煙雨術才能滋養……若是多出這樣一個種地高手，那靈植堂培育出的靈藥數量，必定會再上一個層次。
江明眉頭微皺，剛想說些什麼……
馮禾一擺手，大笑道：“江兄弟不必開口，我知曉你的顧慮……能來咱小千山的，自然都是不喜約束之人，小千山的規矩，也和其他修仙勢力有所不同。”
“無論是靈植堂還是其他丹火堂、陣器堂什麼的，都不會強制約束你的人身自由，我靈植堂最多隻需你每天抽出一個時辰時間澆灌靈藥田，其餘時間便完全自由，每個月可領取兩塊靈石的俸祿，若是有事脫不開身，也可隨時抽身而去，只要提前告知，按比例扣除俸祿即可……”
“另外，以後若是有其他修仙者的靈田需要請人澆灌，會往靈植堂釋出任務……江兄弟若是加入進來，便有資格接取這些任務，只需上交一成利潤即可。”
“其他幾名精深煙雨術者，都是這般加入的靈植堂……平日裡來去自如，並無人約束。”
“而且咱靈植堂，也不跟執法隊一樣，容易到處結仇，反而因為經常幫這裡的散修澆灌靈田，可以廣結好友……”
“但也沒啥油水吧！”
江明心道，根據他得來的訊息，這靈植堂在小千山各堂智中，地位是最低的。
畢竟雖然這漫山遍野的靈田看著氣派，但真論起利潤來，那跟煉丹煉器還是沒法比的。
畢竟種地嘛……懂得都懂，掙不到錢，談什麼地位……
不過江明反倒對這靈植堂印象不錯，僅僅是不容易結仇這一點，就讓他可以心甘情願的放棄許多利潤，地位什麼的，有個毛用……
畢竟一旦結仇，就得想辦法開潛行……著實讓人頭疼。
江明沉吟片刻，將這些訊息消化乾淨，終於緩緩點頭道：“若是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所謂苟道，並非孤僻獨行，而是要融入大眾……如今恰好有個機會，也沒什麼約束性，那江明就順水推舟了。
與這些小千山官方的修仙者多接觸些也好，有什麼風吹草動也能提前知曉，方便他捲起鋪蓋熘號……
“對了，江兄弟也可私接任務，不過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就與我小千山無關了……”馮禾又提醒道。
江明連忙表示不會，實際上他也不打算這麼做……利潤和風險是相伴的，私下交易就意味著可能出現更多的爭端，江明可不想因為一成利潤，再莫名奇妙結敵惹麻煩……
“好，那便如此說定了！”
馮禾走到一張大桌旁，指著桌子上的一張地圖，上面紅紅綠綠標了許多地方：“江兄弟既然加入咱靈植堂，這靈田你便隨意挑選……每畝靈田一季平均收成在一石靈米左右，普通散修需要交七鬥租子，咱自己人只需交三鬥即可。”
“江兄弟掌握著精深級煙雨術，若是種靈稻，比旁人還能多收穫兩三鬥不成問題……”
江明不由得扯了扯嘴巴，散修還真他娘辛苦啊……在這靈氣充裕之地，每年能種四季靈稻，一畝田種滿一年，落在手裡的也就一石多點，勉強只能換一塊靈石。
普通練氣中期修仙者，同時照料五畝靈田就是極限了，一年起早貪黑，也就只能收穫五六塊靈石……
而若是靈植堂的情況真如馮禾所述，江明只需每天出一個時辰的勤，一年便能收穫二十四塊靈石，是普通練氣中期的四五倍。
如果他再自己種些靈田，接倆澆灌任務，努努力一年掙個三四十塊靈石，應該不成什麼問題……
“一年快能掙下一件下品法器……”
跟那些掌握煉丹煉器技術的修仙者相比，似乎還有差距，但比起普通苦逼散修來說，已經強的沒邊了。
“那我就先租三畝靈田吧，聽門口的師兄說，新開墾的靈田還不錯……”
即便是精深級煙雨術，也足以輕鬆照料五六畝靈田，更何況江明實力遠不止如此……但江明不想暴露太多，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天天種地，生活還是要過得悠閒一些的。
“可以，那就小青峰這裡吧……附近有一座低階洞府，便也劃歸到你名下，作為靈植堂成員，這洞府也是免費的，靈氣比外面略微高些，若是你想去更高階的洞府，就需要自己租賃或購買了。”
說著，馮禾取出一塊黑色鐵牌，把靈田和洞府資訊輸入其中，便遞給江明。
“這是你的身份牌，洞府也憑此開啟……對了，有空去靈植堂大本營領些種子，都是自己人，無需花錢買了。”
江明又是連連道謝，心中不由得感慨，他麼的這就是地位最低的靈植堂嗎，看似俸祿不高，然而各種減免福利摞起來，那可也是一筆不小的靈石啊……
隨即江明離開此地，又在坊市買了些吃穿用度之物，便按照身份牌中的資訊，一路走到一座低矮的山頭上，找到一處久未住人的青石小院。
周圍落滿枯葉，院子被一層澹澹的青光籠罩著，江明試著按了一下，青光便頓時嗡鳴著陷下去些許。
“果然只是個報警器……”
來之前他便瞭解到，這最低階的洞府各種配置都一般，這小陣法除了能聚些靈氣外，也只能在被破壞時叫喚幾聲，預警一下罷了……
若是最高級的洞府，傳聞連築基期的大修都攻不進去。
“慢慢發育、慢慢發育……”
江明安慰著自己，將靈力打進身份牌，牌子上發出一道青光，院子陣法的門口處，便是露出一道口子。
江明踏入進去，又把陣法恢復，才是打量起來。
三間屋子，除了些石床石椅外，基本上空空蕩蕩。
“免費的東西，有的用也不錯了。”
江明搖了搖頭，開始清掃院子……
不過此地的靈氣，果然比外界濃郁了兩倍左右，已經比當年雲夢山靈氣小爆發之時，還要濃郁一些。
“說不定在此地苦修，便能突破到練氣後期……”江明心道，既然這院子勉強夠用，那他暫時也不打算折騰了，先苟著突破修為再說。
小千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距離他最近的洞府也不近，而且許多皆是無人居住，平時應該也沒什麼人打擾他。
當夜，江明便是坐在空無一物的房屋中，開始修煉五元訣。
濃郁的靈氣洶湧而來，自當年離開雲夢山後，江明便沒再怎麼提升過的修為，終於再次蠢蠢欲動起來，絲絲縷縷的靈力，不斷地匯入丹田之中……
按照江明的估計，若是能保持這種速度，最多一年左右，便可突破瓶頸。
“這還只是自然修煉，若是謀取來靈米靈藥，甚至靈丹什麼的資源……豈不是更加迅速！”
想到這裡，江明卻是連忙深吸一口氣，眼神歸於平靜，資源當然是要謀求的，但萬萬不能被迷昏頭腦，如今他只是個小蝦米，還是先老老實實種地最好。
先發展成個種地高手，廣結人緣，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摸清這小千山的各種門道，再想其他的吧……
況且江明也算還有個小金庫，在劍谷中殺的那五個修仙者，可都是來自火蓮谷和清音閣，身上各種東西倒也有一些，他把幾人的所有東西，都一股腦扔進了那個儲物戒中，並又用禁靈印封了好幾層……
“初來乍到，可不能因為這些東西，被人發現什麼馬腳！”
最起碼也得等他找到隱藏身份的方法，以及安全可靠的黑市渠道後，再把那些東西出手，換成乾淨的靈石。
心念及此，江明走出屋子，在院子一角挖了深坑，把儲物戒埋了進去……
……
次日一早，江明便是走出院子，去山腳下的一大片靈田中，檢閱自己的靈田。
此處的靈田似乎都是新開墾，有些雜草還沒除乾淨，自己的靈田旁邊，也有幾個練氣中期的修仙者在忙碌，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播種……
江明認真看了會兒，也是跟他們聊起天來，謙虛請教種地技巧。
畢竟煙雨術歸煙雨術，可種地又不是只有降雨滋養這一個步驟……
本著幹一門精一門的原則，江明自然要精心求教，將各種能學的都學到手，再開始種田也不遲……
至於給靈藥田澆水，要從下個月初才開始，倒是也不用著急。
接下來的日子，江明便每天跟著幾位田裡的鄰居聊天，熱情的幫他們幹些活，逐漸的也被傳授了一些照理靈田的技巧，從開墾、施肥，再到播種、收穫……
足足一個月後，江明都已經上靈植堂的藥田中，給靈藥施樂好幾天的煙雨術後，方是第一次領了種子，開始播種靈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