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劉正峰辦公室，裡面已有兩男一女坐著，見他進來紛紛起身，居前那人身材壯實眼神銳利，陳尚東瞧著有些面熟。
“陳隊長，等急了吧？來，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校初三五班代理班主任陳尚東。小陳老師，這位是區刑偵大隊長陳永柏，那兩位是刑事技術人員於鳳蘭和廖國治。”
陳尚東點頭，卻面露疑惑。
陳永柏笑笑開口，“我們找你呢，是想詢問一些情況，希望你如實反映。”
陳尚東再次點頭。
劉正峰笑道：“陳隊長，你們聊，我去隔壁。”
陳永柏拉住他，“等等，我跟你切磋一把，”說完叮囑兩位手下，“慢慢問，做好記錄。”
於廖二人等劉正峰和陳永柏出去後，招呼陳尚東坐下。
“陳老師，昨晚你的辦公室遭竊，落什麼東西沒有？”四十來歲的廖國治面容冷肅，看著陳尚東開門見山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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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手機。”
“還有什麼？”
“一支鋼筆。”
“鋼筆？”
“對，可能別人拿去簽名了吧。”
“沒別的了？”
“沒有。”
“手機是什麼牌子？”
陳尚東故作緊張地想了想。
“好好想，”面容姣好的於鳳蘭補充道：“我們問這些很重要，希望你如實作答。”
陳尚東點頭道：“黑色蘋果手機，不過那是別人的。我自己的手機前段時間被偷......”
“什麼時候的事？”廖國治打斷道。
陳尚東皺著眉頭想了想，“得有二十來天吧。”
“能詳細說說嗎？”
“可以，那天我去雲鶴路......”
“買什麼？”
陳尚東對廖國治的不停打斷略有不滿，“買耳機。”
“不好意思，請繼續。”於鳳蘭瞥了眼廖國治笑著要求道。
“去店裡的路上，一個小夥哼著小曲撞上來，偷走了我的手機。我當時還不知道，去了店裡才發現。回學校的路上，我在“熱帶雨林”洗浴城門口......”
陳尚東的陳述大致如實，只是略過三個學生捱打的一幕。
出人意外的是廖國治後面沒再出口打斷，直到陳尚東說把手機鎖進櫃子後，才跟於鳳蘭對視一眼，“你是說領回手機後看都沒看就鎖進櫃子不理會？”
陳尚東點頭道：“是這樣，因為手機不是我的，我沒興趣，還以為自己保管兩天後警察肯定會索回，卻沒想到昨天被人偷走。奇怪的是，我今早去辦公室的時候裡面很整齊，沒有失竊的痕跡呢？”
於鳳蘭笑道：“那是昨晚有警察恢復了現場，你自然發覺不了。”
“昨晚學校那麼吵，你就沒出去看？一直待在宿舍？”廖國治隨口問道。
“對，昨晚有球賽，我早早睡了，半夜才爬起來收看。”
“一直在宿舍？”廖國治神色有異。
陳尚東吞嚥口水，肖龍進今早才回來，楊思海已經調走，自己昨晚去辦公樓會被人看到？
“一直都在，”陳尚東見廖國治聽得格外認真，趕緊改口：“不過睡前我去外面買了包煙。你也知道，看球時沒煙肯定不行。”
廖國治輕籲口氣，“有人說你昨晚出去過，原來是買煙。”
他失望地瞥一眼於鳳蘭，不甘心地問道：“小偷跑了，我們正想辦法捉拿，你還有沒有別的線索？譬如說小偷的籍貫之類？”
陳尚東想起昨晚車裡帶耳麥那家夥捉放曹的詭異一幕，搖頭道：“沒有。”頓了頓，“小偷往哪個方向逃走了？”
於廖二人搖頭，“從學校後門逃走後就不知所蹤，今早出動很多警力都一無所獲，或許跑去了哪個縣也說不定。”
陳尚東腦海裡靈光乍現，想起蠍子撞自己時哼的小曲，“等下，我想想。”
他苦思而不得，索性站起來踱步，驀地聯絡到前天聽過的沅陽儺戲的曲調，頓時兩眼一亮，“他們在沅陽。”
“你怎麼知道？”陳永柏剛好推門而入，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撞我那小偷哼的曲調是沅陽儺戲，說不定他就是沅陽人，要不就是有朋友在沅陽。”見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陳尚東不好意思，“你們怎麼了？我說得不對？”
廖國治伸手指著他，“你去過沅陽？”
“沒有，但沅陽儺戲我前天剛好在網上聽過。”
於鳳蘭驚道：“可是，小偷偷你手機是二十來天前的事，當時哼的小曲你現在還記得？”
陳尚東赧然道：“我對聽過的歌一般都有印象，只要稍微想想就能記起來，這好像沒什麼特別吧？”
陳永柏走過來拍他肩膀，“相當特別，你不知道？看來你很有音樂天分，得好好培養才是。”
說完他囑咐於廖二人：“咱們馬上去沅陽，小於你打電話加派人手。”
於鳳蘭應聲出去。
陳永柏拉著陳尚東的手，“謝謝你小陳老師，這次若能奏凱而歸，你功勞不小。”
廖國治遞過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號碼，還有什麼線索找我就好。”
陳尚東點頭道：“沒問題，支援警察是我們的義務。”
陳永柏揮手道：“說得好，再見。”
三人出去後，劉正峰進來。
“談完了？”
“談完了。”
“沒事吧？”
“沒事，書記，那我回辦公室？”
“去吧。”劉正峰眼裡帶笑揮手道。
下午，陳尚東在辦公室裡再度被雷副校長叫走，這回鄭建軍和谷少芬沉不住氣了，站起來目送。
兩人出去後，谷少芬顫聲問道：“小陳這是要一飛沖天？”
鄭建軍狐疑地看著外面，搖頭道：“我看惹了麻煩才對，莫非跟昨晚那事有關？”
“昨晚不就抓小偷嗎？跟他有什麼關係？”
“這兩個小偷有那麼多學校不偷，偏來偷咱們學校，為啥？沒人裡應外合，他們哪知道從後門跑？”
谷少芬鬆口氣繼而鄙夷道：“現在的年輕人啊，花花腸子就是多。”
雷副校長的辦公室裡，陳尚東應付了治安大隊王隊長等人的一通盤問，陳詞與上午那次大同小異，只是判斷沅陽的原因他只簡單提了一句。
叫王成壽的隊長聽得沅陽兩字，二話不說趕緊帶人離開，陳尚東見一角的雷副校長目光如隼不停掃視自己，片刻也不敢逗留，尾隨而出。
回到辦公室，鄭谷二人掃他一眼咳嗽一聲後繼續埋頭備課。
陳尚東也不解釋，坐在裡面覺得彆扭，於是起身去教室看看。
此時教室裡正上數學課，因為國慶後就要中考，同學們倒也沒有懈怠，都一絲不苟地聽著課，這讓陳尚東頗感安慰。
正要離開，腰間手機震動，陳尚東看看左右，去僻靜處接通。
“陳老師，晚上來家吃飯，咱們兌現賭注。”湯保全的聲音很洪亮。
“不必了吧？小遊戲嘛，湯哥別放在心上。”
“那不成，咱做人清清白白，一口唾沫一個釘，輸了就輸了，絕不反悔。不多說了，放學後你跟湯琳一起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後，陳尚東苦笑著把手機放回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