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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家長裡短

第二日清早,陳尚東隨父兄和水伯等人去楚江邊坐船到下游一公里處,見到了新買不久的挖沙船。

船體很大,約有三十來米長,浮體採用拼裝式箱型結構,還配有挖掘裝置、篩選裝置、提升裝置和傳送裝置等,透過柴油機驅動挖鬥上料,石塊透過篩選由輸送帶傳出,沙子由輸送帶傳到船艙堆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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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會使嗎?”

“船剛到的時候廠家培訓過,其實不難。”

陳尚東見此處河道平靜,大夥幹勁也足,心裡再沒擔心。

看了一會,他跟眾人招呼一聲,坐小舟回村裡的渡口上岸。

此時東方朝陽初起,楚江緩緩流淌,兩岸青山蜿蜒起伏,不遠處數人端坐垂釣,好一幅安靜豐盛的生活畫卷,道不盡的旖旎婉約。

他站在岸邊嘆道:“楚江開山出,綠帶繞村郭。農人耕作畢,得閒羨河鱸。直杆定江上,隱見水下魚。深曉盤中味,不懼釣客孤。”

“不錯嘛,自己做的詩?”身後一人問道。

陳尚東回頭看去,只見一個五十來歲的老人正固定好馬紮,扯直了海竿拋去江面。

旁邊一個小夥替他開啟遮陽傘,卻被他趕回路邊的車裡待著。

老人身高體闊雙眉如劍,不怒自威的模樣頗似那位叫曾江的香港電影明星。

“有感而發,咱農村人哪會做詩?”陳尚東謙虛道。

“小夥子,這你就不知道了。無病呻吟那叫病,有感而發才是詩。‘今來伴江叟,沙頭坐釣魚’,不也是有感而發才這般傳神的麼?”

陳尚東不置可否,見老人熟練地固定好魚簍又準備釣餌,“老人家,你不打窩子麼?”

“這裡是迴流區,魚多,暫時用不上窩子。”老人看他一眼,“你也會釣?”

“我不會,看多就熟了。”

“你是這村裡的?”

“對,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聽說這江裡有30斤的魚,是不是真的?”

“多重我不知道,但一米多長的我見過不少。”

“沒看到有人捕撈啊?”

“江裡的魚狡猾,不容易捕撈。有人放炮炸過,死了人後再沒人那樣做。”

老人感慨道:“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魚也好,人更好。”

陳尚東笑道:“魚是真好,江裡的魚不比池塘或者河裡的魚,釣上來扔鍋裡啥也不放,那鮮美的味道能讓你回味半拉月。”

老人爽朗笑道:“好,我釣幾條回去嚐嚐。”

陳尚東見他兩眼盯緊浮漂,便告辭離開。

他沒有回家,徑往山裡檢視。

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山林裡格外寂靜。

要住這裡專心碼字,倒是別樣享受,陳尚東這樣想道。

就是沒電,筆記本支撐不了多久。

他上山檢視土壤,見開墾得差不多了,再鬆鬆土就能種植果樹。

回到家裡,他開啟筆記本,開始潛心碼字。

嫂子去做工了,母親帶著陳琴在院裡玩耍,見他端坐屋裡不出,也沒多加打擾。

莫亞移魂到羅法南身上後,以為可以順利接手香水集團大權,未料公司裡風雲突變,自己最信任的副手唐克權不僅成功篡權奪位,還背棄莫亞臨終囑託意圖謀殺轉世傳人羅法南。

莫亞不得不求助在市裡獨居的管家彭比克,孰料登門的時候他發現門口有三雙男士皮鞋,便斷定彭比克也已背信棄主,於是謊稱送貨走錯門得脫險境。

辰河市中山路邊的辦公樓裡,米媛正抄抄寫寫,背後一人矇住她雙眼。

“誰?”

無人回應。

“安雅你再不鬆手看我饒怎麼治你。”

安雅嘻嘻一笑,“放著假呢,還來音樂室?不嫌無聊麼?”

“反正沒事嘛,過來看看。”

“寫什麼呢?我瞧瞧。”安雅搶過稿紙,“《情誼》?昨天比賽的那首歌?原來是你寫的?怪不得那麼好聽,我唱好不好?”

“我哪寫得出來?這首歌的作者,就是你認為的那個瘋子。”

安雅瞪圓了雙眼,“哼歌的那個?你騙我呢?他不是連五線譜都不識嗎?”

“我想騙你呢,你信嗎?”米媛哈哈笑道。

安雅頹然道:“好吧,這太瘋狂了。”頓了頓,“你想做什麼?買下它?”

“當然想啊,還不知道人家賣不賣呢。”

“這首歌怎樣?”

“走紅應該沒問題。”

“你這海歸女說能紅,那肯定會紅啊,買吧,買下來我唱。”安雅笑道:“明天我和崢姐去星城,你真不去?”

“上次安樂公司那單生意沒談成,我現在還鬱悶呢,暫時不想去星城,你們去吧。”

“那我們不管你了啊。”

“我不用你們管,我等著看演出。”

“中央交響樂團那演出?你不會是等著見趙黎明吧?”

“我等他幹嘛?”

“人家是有口皆碑的音樂才子,有才有貌有事業,又對你緊追不捨,你真不動心?”

米媛撇嘴道:“你若喜歡,撇了李文俊去追就是。”

“你敢取笑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安雅作勢要掐過來,早被米媛閃身躲開。

“警告你啊,說歸說,別胡亂動手,啊!”

兩人嘻嘻哈哈鬧開了去。

陳尚東一口氣寫到下午一點才作罷。

吃飯時他問母親:“爸和大哥在船上吃?”

李芳正在喂陳琴吃飯,“船上可以開火,他們帶了柴米油鹽去的。”

下午,何桂珍的哥哥何大勇開貨車來村裡,進屋跟李芳招呼後直奔廚房的缸裡舀水喝。

“嬸子,我東子老弟呢。”

“屋裡寫東西呢,囡囡,叫舅舅。”

陳琴不怕生人,張嘴就叫,何大勇大喜,掏出幾顆糖塞她手上。

陳尚東聽得動靜出來招呼道:“勇哥,過來了?屋裡坐吧。”

“嬸子你忙,我和東子商量個事。”

兩人進屋後,何大勇掏出個牛皮紙袋放在桌上小聲道:“東子,事我都聽桂珍說了,你是明白人,咱感謝的話不多說,今後啥事你吱一聲。”

陳尚東笑著從桌上拿起一張紙條遞過去,“行,咱倆一手交錢,一手定契,這是收錢參股的條子你拿好。”

何大勇推脫道:“一家人我還信不過你麼?”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叫你拿就拿。”

何大勇接過條子看一眼收進兜裡,“你不點點?”

“不用,左右一萬塊錢的事。”

“那你忙,我還得去縣裡送貨。”

“去吧,不送啊。”

何大勇出屋逗逗陳琴後離開。

陳尚東看著那袋錢愣怔出神。

手機突然響鈴,他接通電話。

“陳老師,在哪呢?”

“姐?我在老家,有事嗎?”

“後天我去豐陽拉貨,你上次不是說國慶期間去看種子嗎?要想去,我帶你。”

陳尚東想了想,“可以,我明晚回辰河,咱們後天去。”

“就這樣說定了啊。”

“一言為定。”

陳尚東結束通話電話後把桌上的錢放進行李箱內,買種子帶一萬塊錢怎麼滴也夠了。

正想著,電話又響了。

他看看來電,是吳桂芳的號碼,正待接通,電話卻已結束通話。

咋了?她找自己有事?怎麼無故結束通話?

陳尚東回撥過去,對方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