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豎子安敢！欺人太甚！咳咳……”
盧枝山在河裡氣急敗壞破口大罵，還被嗆了好幾口。
同伴們急忙將盧枝山從河裡撈起來，又看這些人不好惹，便護著他送回艙內。
“李公子，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小姐若是知道你在船上，一定會很開心。”
紅雁期盼地看著李諾。
佳人有約。
這個李子安，還真是夠風流的！
四皇子笑道：“快去吧，莫要讓佳人等急了。”
李諾卻搖了搖頭。
見了又如何？
還不是徒增煩惱。
聊什麼都會顯得尷尬。
他說道：“紅雁，等船駛入漢水，我們在前面碼頭就要下船，紫鳶她……你還是莫要和她說起我來過……”
“公子……小姐不求能與你長相廝守，但連再次見面的機會都不能有嗎？”
紅雁深深失望。
明明李公子很維護小姐，而且這心意一眼就能看出來，可為何又突然變得這般鐵石心腸？
李諾深吸一口氣，認真道：“聽我的。”
有家室的人了，他哪裡還能處處留情？
況且，紫鳶都給她自己贖身了。紅塵女子從良這條路雖然很難走，但既然選擇了，他肯定也是一百個支援，又豈可再去撩撥人家？
相見於江湖，不如就此相忘於江湖。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了。
盧枝山一行人也沒再跳出來強刷存在感。
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盧枝山倒是將李諾徹底記恨上了，不過李諾又豈會在乎？
格局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連做對手的機會都沒有。
船隻終於進入了漢水。
而李諾一行人則下了船，也不走官道，沒一會兒就出現在了荒郊野嶺上。
“子安，我們為何不繼續乘坐而改走陸路？”
鎮南伯的大嗓門嚷嚷起來。
一行人中他受傷最重，但恢復的卻最快，已經好了大半。不愧是武夫，這肉身確實強大。
李諾回道：“坐船西行，我們至少還要一天才能離開江南道……”
鎮南伯不解：“那又如何？”
好吧，和一個武夫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估計解釋了他也聽不明白，李諾便將視線轉向四皇子，道：“殿下，你覺得若你死在江南道，對誰最有利？”
四皇子渾身一個激靈。
不知為何，每當李諾用這種詢問的口氣與他對話時，他總感覺到對方身上似乎有一種讓人汗毛顫慄的氣息，像刀子一樣，一層一層剖開他的野心！
又好似在考驗他！
“對誰最有利我不知道，但江南道總督必會受牽連。”
四皇子略作沉思，回道。
李諾追問道：“江南道總督是誰的人？”
“咳咳，一道總督，封疆大吏，自然是……父皇的人！”
四皇子很嚴肅地回道。
看著四皇子言不由衷的樣子，李諾也只是笑了笑。
不管這位總督是誰的人，但和這位四皇子的關係應該是不差的。
李諾也沒深究，來到一處緩坡上，對著天空吹響了口哨，不一會兒，便見草野上響起一陣陣馬蹄聲。
一隻馬妖帶著十幾匹野馬從遠處跑來。
“這是……”
眾人齊齊望著領隊的馬妖，滿臉震驚。
馬妖感到有些羞恥……
他其實有想過逃跑的，可是一想到李諾說能助它成為【四品吞噬境】妖將，他就又心動了。
嗯。
前日丟給它的那俱肉身，實在是太美味了！
多來幾俱這樣的肉身，晉階有望啊！
李諾看著馬妖如約而至，笑道：“馬面，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等護送殿下回到長安，我會實現對你的承諾。”
“馬妖！子安，你何時馴化的馬妖？”
四皇子滿臉詫異。
這個李子安，什麼時候安排了後手？
這馬妖看著實力很不錯呢！
其實在長安，除了人類之外，其他種族也並不少見，什麼昆侖奴啊、妖修啊……不過這些外族基本上都是已被馴化且打了精神烙印標誌的。
但此時，他見的這只馬妖臉上並沒有烙印標記，是野生的！
這種妖修一旦被官府發現，當然是抓起來押解到渝州，關入煉獄塔。
“這是關押在【煉獄塔】裡欽犯，我暫時借來用用，大家都上馬吧。”
李諾一邊解釋，一邊翻身上馬。
……
一行人策馬奔騰。
興許是李諾的改走陸路的策略起了作用，這一路行去還真是暢通無阻。
披星戴月。
七日後。
他們抵達了山南道的襄州，離長安只有不到兩三百裡，快馬加鞭一日就差不多就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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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離長安不遠了，天色已晚，我們進城休息一下吧，這連續幾日奔波，人都吃不消了。”
王瑾丞是儒士，身子骨自然差了些，而且連日奔波，又有傷在身，確實有些扛不住了。
四皇子也道：“咱們跑死了八匹馬，確實要修整一下，前面就是襄州府，過了襄州府，往北再走三百裡就進入關內了，長安就在眼前。”
“那就進城休息吧，不過我總覺有些奇怪……”
李諾道。
“有什麼奇怪的？”
眾人翻身下馬，活絡筋骨。
李諾又故技重施，囑咐馬妖帶著剩餘的馬匹饒過東門，明日一早在北門等候他們。
隨後對眾人道：“太容易了。”
王瑾丞皺眉道：“子安，你是不是多慮了？刺客準備的手段是水上，可我們走了陸路，他們反應過來也要時間，更何況我們從不走官道，他們想找到我們也沒那麼容易吧？”
“就怕他們會在前邊必經之路上等著我們呢！”
未料勝，先料敗。
將最壞的結果先考慮到，總歸是沒錯的。
王瑾丞：“你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襄州乃是山南道治所，府臺為四品大儒，更有一萬將士駐紮於襄山。”
“只怕我們進入襄州易，但出來就難了……”
李諾嘆道。
王瑾丞不悅道：“李子安，你該不會認為襄知府會和殺手同流合汙吧？他可是二十年前的一甲進士。”
雖和陳雨彥一樣同為知府，但襄州知府的品級可要大得多。人家還掛著戶部左侍郎的官銜呢！
當然，這位襄州知府和王瑾丞一樣，同出自國子監。
這也是王瑾丞不滿李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