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著籮筐的老漢離開了,幾個閒漢蹲在街角說笑著。
遠處街道車馬熙熙攘攘,此處卻只有他們幾人的交談聲傳開。
“吱嘎”
有大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閒漢們回頭望去,看到是身後不遠處的府門開了。
有下人提著掃帚從裡面走出來。
“喂!”下人轉頭,看到他們吐在地上的瓜子殼,怒道,“又是你們幾個!”
蹲在牆邊的幾個閒漢順著他的視線看朝地面,那裡有一堆瓜子殼。
下人怒視著他們走過來,牆邊的幾人連忙將瓜子揣到袖子裡,站起身邁開腳步就要走。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吃了他們的東西,與他們閒談說笑是可以,但,要有難同當的話,還是免了吧。
“可不關我們的事。”他們揣著手,一面說著話,一面快步離開了。
剩下幾個男子依舊蹲在街口,對於正朝他們怒氣衝衝走過來的下人毫不在意。
“呸。”
其餘人還在說笑,一個鬍子拉碴的男子又吐了一口瓜子殼,站了起來。
“就是吐了,怎的?”他看向那下人,問道。
下人走過來,微仰著頭,居高臨下道:“看來是上次挨的板子還不夠啊。”
隨著他的話語,府裡有幾個護院似乎聽到動靜走出來。
他們身形魁梧,不一會兒就把那男子拉進了府裡。
其餘的幾個閒漢各自被塞了把掃帚,乖乖打掃起來。
遠處,在這之前離開的閒漢們搖搖頭,嘲弄幾句他們的義氣,轉身朝其他閒漢聚集說笑的地方走去。
……
走進府門,男子並沒有如他們想的那樣挨板子。
他走在前面,下人恭敬的跟在他身側,兩人在府中走過,沿途遇到的丫頭們對於這樣裝扮的男子走進府裡沒有驚訝也沒有好奇。
一路徑直到了二門,他們繞行到了一扇屋門前停下。
“……少爺,老爺讓你回去。”
其內有老人的聲音傳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這是少年的聲音,他們刻意將腳步聲弄的更大,屋裡的兩人也聽到了。
“進來吧。”少年揚聲道。
“是。”男子應聲,抬腳邁步上前,下人則留在了外面。
走進屋內,他恭敬施禮。
“少爺。”
坐在案几後,蕭序抬眼看他,很快又收回視線。
“如何了?”他問道。
男子低頭,說道:“失敗了。”
“陸疏桐說,她非必死之人非不治之症不治,所以才沒給他們治。”男子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再次抬頭,看著他,蕭序微微詫異,旋即笑了下。
“有些意思……”他說道。
……
邁步跨過門檻,裴君意從屋裡走出來,小丫頭跟在一旁相送。
“裴十公子。”走在院中,小丫頭忽然出聲喚他。
微微偏過頭看她,裴君意看到她仰頭看著他,眼神中充滿好奇。
“怎麼了?”他問道。
“適才,聽到裴公子喊了一句‘臥槽’。”看著他,小丫頭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看著小丫頭好奇的模樣,裴君意張張口,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那時他喊出這個詞是因為陸疏桐說她只治不治之症。
陸疏桐她是女主,說出這樣的話,那肯定是可以做到的了,能救“必死之人”,能治“不治之症”,那真是太厲害了。
當然,那時候就一瞬間也不會想那麼多,喊出這個詞還是因為太驚訝了。
那時為何喊出什麼的其實無所謂了,現在該想的還是要怎麼和這個小姑娘解釋這個詞的意思……
“就是……”裴君意想了想,最終說道:“厲害的意思。”
聽到他的解釋小丫頭恍然的點頭,裴君意收回目光繼續朝前走。
“那這是哪裡的語言嗎?”小丫頭又接著問道,“應該不是江州的吧?”
“我和小姐在江州也呆了許久了,都沒聽其他人說過呢。”她說道。
哪裡的語言……
是誤會成了哪個地方的方言了嗎?
嗯……
為了防止她亂用……
“是西涼那邊的。”他說道。
小丫頭看著裴君意,再次點了點頭。
“連西涼話都會嗎?”她笑著說道,“裴十公子真是臥槽。”
邁步朝前走著,聽到小丫頭的話,裴君意愣住,腳步也跟著一頓。
跟在他身後,裴君意停下,小丫頭差點撞到他身上,好在及時收住腳,停了下來。
“裴公子……”她下意識的開口想要問怎麼了,又想到可能是自己說錯了話。
“是這個詞不能這樣用嗎?”小丫頭低下頭,有些後悔。
回頭看到她低落的模樣,裴君意收回即將脫口而出的“不能”。
“能。”心裡嘆口氣,祈禱小丫頭不要對其他人說這樣的話,裴君意如此說道。
“哦。”抬起頭看到裴君意正低頭看著她,看起來不像是為了哄她才說的能……
裴十公子怎麼會說謊!
驅散心中的胡思亂想,小丫頭衝著裴君意笑了下。
看著她的笑,裴君意也只能回以微笑,旋即收回目光再次朝前走。
院子不大,兩人交談至此結束,也正巧到了院門口。
小丫頭走上前打開門,裴君意邁步走出去,沒一會兒便在巷口消失了。
將探出院門的腦袋收回來,小丫頭關上了院門,轉身又快步回了屋內。
進屋看到陸疏桐依舊坐在案几後,低著頭,不知在做些什麼。
小丫頭走過去,看到她正握著搗子將什麼東西搗碎。
“小姐讓我來吧……”她說著話便到了案几前,想要伸手去拿搗子,卻正好看到了陸疏桐手腕上的淤青。
“呀!小姐,你的手……”小丫頭瞪大眼睛,詫異的喊道。
凝眉,正要問是怎麼傷的,又很快想到了。
是剛才那無禮的婦人捏的。
“小姐……”她又心疼的喊,“她們太過分了。”
“都怪我沒有守好門,沒有保護好小姐……”小丫頭說著,想到適才的情景,又忍不住有些後怕。
若是他們真要把小姐怎麼樣的話,只有一個丫頭,好像有些護不住小姐……
小丫頭看著陸疏桐手上的傷,眼圈紅紅,淚水都要掉下來了。
將手裡的搗子塞到小丫頭,陸疏桐輕輕搖頭。
“沒事,不怪你。”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