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三個地精站在唐陌的面前，低頭用恭敬的語氣開口問候道：“給您添麻煩了。”
唐陌很不喜歡這種語氣，這讓他想起了一些嘴唇上面留著小鬍子，說話的時候帶著點兒倒裝句習慣的猥瑣形象。
雖然他知道那是電影裡無意間塑造出來的形象，真正的小日子過的不錯的腳盆雞，說話其實並沒有類似的習慣，可他依舊對和腳盆雞們類似的東西充滿了反感。
沒辦法，這種怨恨是一種民族習慣，按道理應該需要被尊重對麼？
聽到這句熟悉的，有點兒討人厭的給您添麻煩了，唐陌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開口打斷了對方道：“道歉要是有用的話，我造大炮幹什麼？”
“噗……”旁邊的韋斯沒忍住，差點兒笑出聲來。他喜歡這句話，他覺得大唐集團不需要道歉，受了什麼委屈自己會用大炮解決問題的。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大唐集團從不受什麼委屈，你啐我一口粘痰，我轟你全家一炮，很公平，童叟無欺，對吧？
站在這裡的，可都不是什麼好人。
“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其中一個地精皮膚半綠不綠的，看起來很是詭異，低頭繼續低聲下氣的解釋道：“我們知道錯了。”
其實他們知道，大唐集團攻擊東灣島的時間，是要比蜃國襲擊大唐集團船隊的時間靠前的。
可是……現在戰爭爆發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束戰爭，讓蜃國脫離現在的危險局面。
因此，蜃國高層的一致意見，就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讓自己成為過錯方，絕口不提東灣島的事情，讓大唐集團開個價。
這種矮就承認，捱打立正的態度，就是蜃國拿出來的誠意。現在還說誰佔著理，未免太幼稚了。現在比的，是誰拳頭大！
“所以呢？”唐陌一攤雙手，冷笑著問道。
如果他有能力滅掉蜃國，他一定會藉著這個機會一口氣吃掉對方的。可他沒有這麼大的遠洋投送力量，所以他只能暫時妥協。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接見這三個地精使節的原因，因為他也同樣需要和平。如果他不點頭，怎麼可能有蜃國的船隻抵達布納斯？早就被擊沉了！
現在，他只是在虛張聲勢，給對方壓迫感。實際上他很願意接受一個和平條約，對大唐集團有利的和平條約。
“我們願意對大唐集團進行賠償。”為首的地精再一次鞠躬，誠懇的態度感天動地。
單純只是看這些地精的模樣，似乎是誠意滿滿，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越是這樣，看在唐陌的眼裡越是反感。
在唐陌看來，這就是典型的工匠精神，和他熟悉的那個民族相似度驚人——按照他熟悉的流行梗就是，含和量接近百分之七十了。
“這是一場討回公義的戰爭！蜃國的特使先生！正義的一方獲得了勝利，現在你們承認了錯誤……那就要問一問，正義的一方，是不是原諒了你們了。”唐陌看向了一旁坐著的各國特使。
然後，他笑著開口，對這些躍躍欲試的特使們說道：“嗯，大家說說，我們怎麼才能原諒……這些蜃國的……小可愛呢？”
蜃國人瘦弱矮小，但是狡猾兇狠，一個蜃國的副使在聽到唐陌滿是侮辱的語氣說出的那個小可愛的調侃的時候，手都攥成了拳頭。
放在平日裡，有人叫他小可愛，他甚至都要暴起殺人了。可現在，他實在是沒有那個膽量，在這種地方造次。
放著大的形勢蜃國無法招架不談，就是現在，他也沒有把握赤手空拳打贏唐陌身後站著的一男一女。
另一邊，來自各個國家的特使們知道，現在輪到他們上場開價碼了——這是他們參戰應得的好處，也是一場勝利的狂歡。
“開放蜃國市場，免除各國進口物資一切商稅！”一旁坐著的多恩王國的特使開出了自己最感興趣的價碼。
“賠償我們的戰爭費用，每個國家至少50萬個金幣！”多恩特使的身邊，來特王國的特斯跟著補償了一個條款。
“交出所有的商貿航線，保證各國在西無盡之海上的往來安全！”楊木王國對海上的東西門清，一張嘴就帶著股海味。
“保障各國商人在蜃國的絕對安全！”松木王國的特使也跟著開口說道。
唐陌的腦海裡彈出了各種漢語城市名字加上條約二字的廢紙，彷佛自己就坐在當年南京天津那讓人難堪的談判桌邊。
只是這一次，他們是勝利的一方……果然，這身份一變，感覺立刻就不一樣起來了。
唐陌甚至滿是惡趣味的想著：你說當年坐在山口縣的時候，談的是割讓沖繩……寫本李中堂遇刺碰瓷訛京都的小說會不會大賣？
要不……讓老李考慮考慮，再往自己身上開六槍，咱逼著尹藤博文把本州島也割了吧？
看著眼前這宛如菜市場一樣，含《條約》量也太濃了，都近似百分之百了。估計蜃國在這場戰爭之後，課本裡肯定會多一個類似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這樣的新詞匯。
再隨便數上一數：嗯，多恩、蘇薩斯、來特、松木、楊木、冰寒、加來斯以及南拉帝國……正好八國，觸發某特效，唐陌負罪感+1，威懾力+1，解鎖成就“舊帝國的傷疤”？
日常乳清，某些奇怪的東西似乎又增加了……
唐陌搖了搖頭，把這些奇怪的東西趕出了自己的腦袋，在所有人都提出了事先約定好的要求之後，他也提出了自己想法：“在同意了這些條款之後，再賠償大唐集團的一切損失，戰爭……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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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具體說自己的條件，不過聽在地精們的耳朵裡，這句賠償大唐集團的一切損失，似乎過於模湖，讓人提心吊膽起來。
很快，他們就證實了自己的判斷，在美麗的幽林把一份資料按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地精們終於知道什麼叫是獅子大開口了。
打個比方，這一刻，他們幾個像極了上門提親的忐忑男生。在女方家長提出彩禮數字的時候，一臉的震驚表情。
在動了奪取鄭國，自己下場開啟爭霸之路的心思之後，唐陌就嘗試著從另一個角度來分析問題了。
這一次他為自己造勢，連同八個國家一起對蜃國宣戰，其實對於他來說也是無奈之舉。
他的戰艦太少了，無法在無盡之海上搜尋所有的蜃國船隻進行攻擊，所以必須要動用各國海軍的力量，彌補他兵力數量上的不足。
可按照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去看問題，這一次大唐集團雖然大獲全勝，可戰爭的收益明顯也被各個國家攤薄了。
所以，唐陌即便是有能力在這一次滅亡蜃國，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下手的。
他要的是自己佔領蜃國，把那裡變成自己的領土，而不是和八個國家一起瓜分蜃國，這不符合大唐集團的利益。
“我們給不起那麼賠款！唐先生，我們的國家很貧窮……”為首的地精使節開始討價還價了。
他切入的角度很刁鑽，顯示出了蜃國外交官員的能力——在對鄭國連年的戰爭中，他們鍛鍊出了一個相當有技巧的外交團隊。
在貿易航線上爭，爭到了蜃國也拿不穩。他們的海軍被重創，他們的商船被俘虜擊沉，根本無力維持原本的海上貿易規模，所以爭這個毫無意義。
開放市場與保障商人的安全，蜃國方面也願意捏著鼻子認了。反正他們那邊也希望透過貿易學習先進技術，有人願意來做生意開作坊他們是求之不得。
稅收是個難啃的硬骨頭，所以不適合上來就爭這個，切入點選擇在賠款上，看起來是恰到好處。
“沒關係，我們可以提供貸款。也就是借錢給你們，讓你們償還各國的賠款。”唐陌突然間的康慨，讓地精們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拿過唐陌貸款的國家特使們，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瞭然表情。
借大唐集團的錢……不那麼容易的！小子！借錢一時爽，還錢火葬場啊！什麼？不還？嗯，兄弟你膽量可以的，這事兒你可以和楊木王國交流交流，他們特別有經驗。
一瞬間，楊木王國的特使就感覺到好幾束目光向他投來，他特別不自在，有一種羞愧難當如芒在背的感覺：都看我幹什麼？錢又不是我借的！我警告你們，打人不打臉啊！過分了啊！還看？是不是想開戰啊？混蛋！
“我們可能還不起……利息也還不起……”蜃國特使有點兒擺爛的意思了。
其實他們確實也沒錢了，之前他們幾乎花光了自己的存款，在希瑞克那邊購買了大量的武器裝備，這才能在對鄭國的戰爭中獲得巨大勝利。
可勝利的回饋他們還沒享受到呢，就被大唐集團給打了，東灣島被搶不說，海上貿易的崩潰，才是蜃國最慘重的損失。
“我們在東灣島發現了大量的屍坑，蜃國地精屠殺平民的賬，還是要算一算的。”唐陌不再糾結借款的事情，而是突然間說起了屠殺的問題。
他看著三個表情不太自然的地精，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們要賠償我們相應的奴隸，你們不會告訴我說，你們連人都沒有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起了那份大唐集團的賠償清單：“錢的事情我們可以一會兒再談，說說吧，說說奴隸的事兒吧。”
“我們……我們剛剛進行完戰爭，人口，人口也不富裕。”為首的地精面露苦澀的回答道。
事實上，這是讓他們更為難的一點：對於這個時代的國家來說，人口有的時候和財富是畫等號的，拿走他們的人口，和瓜分他們的財富，幾乎沒有區別。
唐陌笑了，今天這次和談，他可算是把過去的幾個梗都見識了一遍了，對方和常校長也是神似的很，那句評價是怎麼說來著？常校長有一個怪牌氣，你要他一點，他連半點也不願意給，可如果你拿下了他大的呢？他小的又不要了。
現在，唐陌就準備拿下大的，讓這些地精們想起來，他們還是砧板上的肉呢。
“既然窮成這樣，我們自己去找值錢的東西吧。”唐陌摳了摳耳朵，擺出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先生們，看來蜃國想要繼續把戰爭打下去……”
“等一等！等一等！我們賠！我們……我們……”蜃國特使瞬間軟了，他們蜃國還真堅持不下去了。
如果戰爭結束，他們還可以恢復發展休養生息，再如何，還可以去欺負欺負鄭國，拿點兒好處。
但是如果戰爭繼續下去，他們的海上貿易一直癱瘓，那他們蜃國真的就完了。雖然不至於像塔倫王國那樣直接因為缺糧崩潰，可也好不了太多。
於是乎，開始擺爛的蜃國使節，在原則上答應了賠償大唐集團奴隸的要求。
只是在數量上，他們還是要討價還價一番的——大唐集團要的是30萬，蜃國願意給10萬，商量來商量去，最終成交的數量就是20萬……
再往後，因為沒有金幣賠償各國，蜃國開始找大唐集團貸款，抵押的東西也很簡單：再出售給大唐集團一些奴隸：一個強壯的奴隸10個金幣，價格公道。
然後蜃國又和各國商討了賠款總額，最終把價格講到了一個國家30萬金幣。至此，蜃國賠款總額是270萬金幣。
最終，蜃國不得不又拿出了10萬個奴隸，才勉強在賬目上完成了9個國家和勢力每人30萬金幣賠償的要求。
再然後雙方開始商量貿易稅賦的問題，蜃國顯然不願意交出自己的重要收入，雙方激烈的爭奪，最終蜃國拿回了百分之五十。
大唐集團拿到了蜃國關稅的百分之十，其餘八國各拿到了百分之五，算是皆大歡喜。
剩下的事情就相對簡單了，在老老實實簽字之後，作為舊的無盡之海四大海軍強國中的最後一個，蜃國交出了西無盡之海的控制權。
雖然他們依舊保留了海軍，艦隊也依舊龐大，可誰都知道，無盡之海上，今後只有一個霸主了。
而大唐集團，拿到了在開戰前，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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