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不親眼看到實物,還有茶園目前的經營狀況,顧佳這心裡,總是不心安。
至於剛剛在酒店發生的那點事,顧佳已經強迫自己忘記了。她很聰明,聰明人都會的技能,遺忘,她不會去鑽那個牛角尖。
來到湘西的第一步不是直接進茶園,而是首先要找一個獨立的會計,來協助他們完成查賬和統籌的工作。
畢竟查賬對賬這個事兒,還得專業的人來辦。
在張曉山回湘西之前,顧佳已經聯絡好了會計事務所,也租好了一輛越野車。
萬事俱備,只欠張曉山這個東風了。
張曉山和顧佳離開機場,到會計事務所接上一位資深會計,三個人一起就直接奔著山區的茶廠去了,當然,顧佳開車,會計坐在副駕駛位上,張曉山繼續側坐在後排。
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是槍傷了,即使有一級強化腎臟的加成恢復,可張曉山最少還得拄著柺杖十天半個月。
湘西多山多雲霧,這也是好茶生長的必備條件之一!
兩個人來的時候,也有了進山的準備。然而,當車子真的遠離城市,一直行駛到了下午,這是讓甚至是張曉山都沒有預料到的。
因為,在地圖上看,這個茶園距離機場也就是三百餘公里的事兒,在高速上,也就是三個小時的路程。
然而,他們現在已經在國道上足足的走了四個多小時,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半了,僅僅只是走了一半的路程。因為多山,車要在山上跑根本開不快,再加上前面慢吞吞的一排排大貨車。
跌跌撞撞的,讓好久沒有出過魔都的顧佳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隨行的會計是一個六十多歲的中年大叔,叫張東,頭髮花白,帶著一個眼睛,穿著一個白襯衫,一絲不苟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一個教書的老師!
“嚇壞了吧?”看著張曉山和顧佳這一路上從欣喜新奇到緊張和不耐,張東開口笑道。
“有點兒,這麼點兒路,竟然走了大半天。”顧佳勉強笑道。
張東倒是一副本地人的樣子擺擺手,顯然早習慣了,突然提議道:“這算什麼,到了裡面你才更害怕呢,那邊的山村裡,幾乎沒有通路。對了,等到了鎮裡,我們坐村村通小巴車進山吧?”
“為啥?”顧佳問道。
“後面的路大多數是盤山公路。”張東道。
“張會計,要不您開車?”女司機顧佳聽到“盤山公路”四個字,就有點懵。
“呵呵,我不會開車啊。”
顧佳腦海裡瞬間出現了,山路十八彎和路邊就是萬丈深淵的景象,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從後視鏡裡瞅了一眼傷殘人士張曉山,顧佳無奈的說道:“好吧。”
“那個,張會計,咱們還有多長時間能到茶廠?”張曉山倒是不關心這個,坐什麼車都無所謂,只要別再顛簸了,屁屁上的傷口受不了啊。
“快了快了,差不多半個十來分鐘的樣子,咱們就能到鎮上,之後再坐兩個小時小巴車就能到。”張東笑著安慰他們道。
聽著還要兩個多小時,張曉山已經很無語了,下次,絕對沒有下次了,這犄角旮旯的地方,他是不想再來下次了。
半個小時後,已經暈菜的張曉山、小臉煞白的顧佳、老當益壯的張東在鎮裡坐上了通往茶廠的村村通小巴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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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人很多,也就最後一排還剩下一排空座,張曉山半邊身子靠在窗邊,還側身撅著半個屁股,和顧佳坐在最後一排。
前面一排坐了一對抱著嬰兒的中年夫妻,隔著過道,則是老會計張東。
車子果然如老會計張東所說的那樣子,一路上,路越來越窄,一圈圈的盤山公路,到了山嶺上,更是顛簸無比。
看到張曉山不舒服的樣子,顧佳有點小心疼,拍了拍他,“你要是不舒服,就趴我腿上休息會吧。”
“這不好吧!”
張曉山嘴上說著不好,身體卻很誠實,話音剛落,側過身子就趴在顧佳的大腿上。
香!
軟!
爽!
嗯,冰冷堅硬的車窗哪有香噴噴的肉枕頭舒服。
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哪有那麼多講究,何況自己要是拒絕顧佳的好意,難免她會胡思亂想。
“??!
”
我只是客氣客氣,你怎麼當真了!
顧佳直接懵逼了,可下一秒,她的小臉突然變得紅撲撲的,小心臟也砰砰亂跳,男人呼吸的氣息透過薄薄的衣料,傳到大腿上肌膚上,暖暖的,麻麻的。
或許是太舒服了,或許是迷醉在澹澹的女人體香中,不一會的工夫,張曉山迷迷湖湖的睡著了。
幾分鐘後,還在小鹿亂撞的顧佳,大腿上突然感覺到一絲絲涼意,低頭一看,只見張曉山的口水居然順著嘴角流到了自己的腿上。
顧佳抬手就想推開張曉山,可下一秒,她又停住了。
看著男人宛如孩童一般熟睡的面容,顧佳眼神裡露出一絲絲迷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自覺的伸出了纖纖玉手,輕輕的撫摸著男人的臉頰,慢慢的也打起了小鼾。
不知過了多久,
吱~~~
突然,熟睡的旅客被小巴車急促的轉彎驚醒,整個車廂瞬間響起了嬰兒的哭聲,不管中年夫妻怎麼哄都無濟於事。
與此同時,張曉山也被嬰兒的哭聲吵醒了,趴在香噴噴的大腿上,看著側前排手忙腳亂哄嬰兒的中年夫妻,他從顧佳腿上爬了起來。
“怎麼了?不舒服嗎?”顧佳問道。
“香香的,軟軟的,太舒服了。”張曉山讚歎一聲。
“啊……呸!”
此話一出,顧佳的小臉蛋更紅了,下意識的伸出小手在男人腰間軟肉上掐了一把。
張曉山忍著小疼痛,對著顧佳笑了笑,然後看向了前排的中年夫妻,不耐煩的說道:“煩不煩,讓他不要哭了。”
中年夫妻三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打扮也不錯。聽了張曉山的話,中年男人對著張曉山說道:“這孩子要哭,我們也沒辦法,你說這怎麼哄呀?”
“哄不了?”
張曉山臉上浮起一片怒容,大聲吼道:“哄不了,你們坐什麼車。一車人被吵得睡不著覺,你們不知道嗎?”
話音剛落,一車人都看向了怒氣衝衝的張曉山,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一個大男人和小孩子較勁,也真夠威風的。
身邊的顧佳也連忙拉住了張曉山的衣襟,小聲勸道:“曉山,別和一個孩子較勁。”
“沒你的事,悄咪待著去。”張曉山沒好氣的說道。
顧佳小臉一黑,還沒等她繼續開口,她的小手突然被張曉山的右手緊緊握住了。瞬間,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宛如電流般流遍她的全身,各種“xxxx”的場景浮現在腦海裡,小臉蛋也變得潮紅一片,她輕“嗯”一聲就靠在了張曉山身上。
此時此刻的顧佳,已經忘記了一切,深深地迷醉在如夢如幻……
嗯,男人吵架,女人添什麼亂!女人剋星~加加鷹之手再次上線。
與此同時,中年男人指著張曉山的鼻子指責道:“不是我說你,你這麼大個人跟孩子叫什勁啊,這孩子要哭,我們能控制的了嘛!你小時候哭不哭?”
“我小時候哭怎麼了,我小時候哭吵到你們了嗎?想坐坐,不想坐,就滾下去。”張曉山道。
中年女人拉了拉身邊男人,對著張曉山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可能是孩子餓了,平時都沒有這麼哭的。”
“餓了?”
張曉山看著女人輕蔑的笑了笑,陰陽怪氣的說道:“老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孩子什麼時候餓都不知道的父母。哎,你們是咋做父母的?”
這時,車裡的其他乘客看不下去了,紛紛開口指責張曉山。
“差不多得了,跟小孩子較勁,你丟不丟分?”一個身強體壯的大漢說道。
“小夥子,話不能這樣說,嬰兒餓了,他也不會和爹媽說啊,是不是這個道理?”一個老大爺說道。
“給孩子喂點奶水吧,實在不好意思,衝點奶粉吧。”
“帥哥,你要是嫌吵,來我這邊坐唄,我替你擋住耳朵。”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說道。
張曉山瞅了一眼姑娘,頓時頭皮發麻,心說,你要是漂亮點也不是不可以,但你長的和豬八戒他二姨似的,小爺我下不去嘴啊!
此時,中年男人苦笑一聲對大家說道:“我老婆奶水特別少,給孩子衝奶粉吧,孩子又不愛喝,對不起,對不起……”
說完,中年夫妻一個勁的對著大家道歉。
聽了中年夫妻的道歉,加上眾人的勸解,張曉山也不出聲了,輕輕放開了顧佳的小手,卻又被抓了回去。
哦,顧佳依舊陷入迷醉無法自拔,有的女人中了加加鷹之手,也就是臉蛋紅紅的,沒別的特別表現,但有的女人,例如眼前的顧佳,就是直接原地爆炸的那一類。
接下來~
看到一場爭執化解了,車上其他人也都善意的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然而,孩子的哭聲卻絲毫沒有得到緩解,依舊是嚎啕大哭。
又過了幾分鐘,中年夫妻滴滴咕咕幾句,好像是說為了不打攪車上的其他乘客,準備提前下車。
於是,中年男人對著司機師傅喊道:“師傅,停一下,我們要下車。”
“好嘞,慢著點停穩了再下。”司機說道。
吱~
車子停住了,中年夫妻剛剛起身,正要走出座位,卻被一根柺杖擋住了兩人去路。
只見張曉山也站了起來,指著中年夫妻說道:“別走啊,吵到小爺我睡覺了,就想一走了之,有這麼便宜嗎?”
“你想怎樣?”
“賠錢!”
“賠錢?我賠什麼錢。”
“精神損失費知道不,吵到小爺我睡覺,就必須賠錢。”
“你…你這個小夥子真搞笑,我孩子哭兩聲把你吵著了,你就要我們賠錢,你講道理不?”
“呵呵,小爺我就是道理,今天不賠錢,天王老子也別想走。”張曉山搖頭晃腦的說道,身子也歪歪扭扭,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
……
看著張曉山耍無賴,車上的乘客紛紛投去鄙視的目光,再加上嘴炮幾句。
中年夫妻想走,張曉山卻死死的攔著不讓走,就這樣,三個人拉拉扯扯,大聲吵鬧。終於,有個大媽看不下去了,掏出手機直接撥打了119,嗯,這才是處理糾紛的不二選擇。
看到有人報警,張曉山依舊是不依不饒,而中年夫妻顯然不想把事情鬧大,兩人對視一眼,女人掏出三百塊遞給了張曉山,“兄弟,是我們不對,這三百塊拿去喝茶。”
“呵呵,打發要飯呢?”
張曉山一把拍飛中年女人手裡的錢,不依不饒還嫌錢少,冷笑道:“今天這事,沒三萬塊別想走。”
三萬塊!
張曉山的獅子大開口,終於惹了眾怒,車上的乘客開始集體指責起張曉山的行為。
“想錢想瘋了吧。”
“看的穿的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個無賴。”
“不要臉的玩意。”
“缺德啊!”
“帥哥,我爸有錢,我給你三萬塊,你和我走。”唉,又是那個豬八戒他二姨說話了,張曉山差點沒把早飯吐出來。
“他媳婦坐在那,也不管管他。”
“兩人肯定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
張曉山臉皮多厚啊,對眾人的指責無動於衷,豪橫的舉起柺杖揮舞著,堵住了車門就是不放中年夫妻走。
這時,一個大漢擠過人群,衝到張曉山面前,舉起拳頭就要動手。
彭~
張曉山直接一棍子戳在壯漢的胸口,壯漢也立馬“嗷”的一聲,倒在地上,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靠,誰再特麼的逞英雄,他就是下場,我說了,沒有三萬塊,這事沒完。”
張曉山對著躍躍欲試的眾人大喊一聲,若有若無的殺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只是一個瞪眼,就立馬嚇的車上的人都住了嘴。
殺氣,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誰也說不清楚,但久經戰場的戰士或者屠夫身上,多多少少都有那麼一點。
就像開狗肉館的老闆在某小區裡一露頭,原本牛氣沖天的二哈、金毛、鬥牛犬都立馬嚇尿了,就是這個道理。
這時,
滴都~滴都~滴都…
警笛聲越來越近,車上的乘客一下子又行了,對著張曉山就是一頓噴。
可此時,中年夫妻也急眼了,那個女的直接把孩子往男人懷裡一扔,張牙舞爪的衝著張曉山的那張小白臉,就是一頓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