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印象中，方芳是個狡詐、殺敢果伐的女老千、女老大，和現在如此脆弱的樣子沒有半毛錢關係。
“好……好，我不說了，你先別哭。”
方芳在我懷裡坳頭痛哭，引得出入酒店的人對我指指點點，不知道的都以為我是渣男出軌了還是逼良為娼。
“實在沒辦法，我這裡還有一百多萬，給你先用著就是了。”
“一百多萬也不夠還債。”
“誒，我答應你，幫你找出騙你的人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她從我懷裡離開，淚水也一下子止住了。
我真懷疑她剛剛是真哭還是假哭，不過她被騙了五百萬倒是試試。
“你現在先把整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
事情很簡單，和我之前知道一樣，就是接待黎乾一行人去鄉下遊玩，發現了假的蘋果青釉，然後起了貪念花了五百萬買下了假瓶子。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黎乾向來神秘，之前羊城黃花梨界就王朗和他有聯絡，你是怎麼聯絡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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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叔介紹的。”
“海叔是誰？”
“我們羊城玩木行當的一位老行尊，和海南許多壟斷黃花梨市場的大佬都有認識，所以他現在都是做九八，吃一些佣金。”
“九八”在道上是一個職稱，和地產中介差不多的意思，只不過能做九八的人一般都是曾經風光過，後來落寞的大佬。
“你現在帶我去找海叔。”
“你是懷疑海叔和他們合夥坑我？”
“這個假的黎乾是他介紹過來，和他怎麼也脫離不了關係。”
“好，我們現在就去海叔家裡找他。”
……
方芳帶著我來到老城區，拍響了一處老舊舊民房的大門。
一個四十來歲的胖女人開啟了半條門縫，疑惑的看著我們。
“你們找誰？”
“海叔在家嗎？”
“不在！”
砰！
直接就關上了門。
啪、啪……
方芳氣憤的再次大力拍起大門。
“不是說了不在！”
胖女人再一次開啟一道縫隙，怒氣衝衝說道：
“那個死鬼大半年都沒回來過了，打他電話也不接，女兒學校都還沒交，你們找到他，叫他滾回來。”
砰！
胖女人再一次將大門用力關上。
方芳舉手又要敲門。
“別敲了，沒用的。”
“不行，一定要找到海叔，問清楚那個假黎乾是怎麼回事！”
“他明顯是有心躲你，他老婆不會說的。”
“那怎麼辦？”
方芳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要不直接闖進去，逼供他老婆？”
“別傻，大白天的要闖民宅，別人沒問出來，警察先來了。”
“那怎麼辦？”
“你去叫海草來。”
……
一個小時後，海草化著濃妝，穿著寬鬆的睡衣、挺著大肚子拍響海叔家的大門。
“不是說了那個死鬼不在，你們還有完沒玩……”
胖女人看清敲門的是海草之後，更加疑惑問道：
“你是誰？你找誰？”
“你好，你一定是李春海家的保姆吧，我是她老婆，你快開門！”
嘎吱！
大門大開，胖女人氣沖沖的從裡面出來了，雙手抱胸，怒衝衝喝道：
“老孃才是李春海老婆，你是那裡來的狐狸精！”
“什麼？”
海草一副震驚的說道：
“你一定是騙我，他……他說早就離婚了。”
“李春海，你給我出來！”
“快給我出來！”
“老孃十六歲就跟了你，現在孩子都六個月了，你這個王八蛋居然躲起來了！”
“……”
海草的一嗓子大喊，直接就衝進了房子裡面到處翻找，大聲喊著：
“李春海，你個王八蛋，給我出來！”
胖女人緊追進去，拉拽著海草罵道：
“這裡是我家，給我滾出去！”
兩人的爭吵左右鄰居都引了出來，圍在門口那裡戳戳點點，議論紛紛。
胖女人又羞又燥，揪著海草的頭髮就要毆打。
“別……別打，李家嫂子打不的！”
左右鄰居趕緊上來勸說。
“她可是大肚婆，萬一打流產了怎麼辦！”
“可不是，這個狐狸精打了就打了，肚子裡面的可是你們李家的種！”
“……”
胖女人憤怒難平的將海草拽了出來，大聲罵道：
“滾！”
接著砰的一聲大力拍上了門。
左右鄰家見沒戲看了，也紛紛散開。
海草一副落寞的樣子，哭泣著離開，來到轉角這裡看的我和方芳，眼淚一下子就止住了。
“屋裡上下找過了，李春海確實不在家。”
方芳皺眉說道：
“這樣說來李春海真沒在家，現在怎麼辦？”
“不急，再等等。”
“等？”
方芳和海草都是奇怪問道：
“等什麼？”
“等會你們就知道了，現在給我頂著大門。”
過來二十多分鍾，李春海家大門開啟，胖女人帶著鴨舌帽、口罩，鬼鬼祟祟的走出來。
“她這是要去哪？”
“跟著就是了。”
……
一路跟著胖女人來到一家小賓館。
“李春海應該就躲在這裡了。”
“你怎麼知道？”
“如果是你們老公……”
“我們沒老公！”
“我就是一個比喻，要是你們男朋友出軌了，另一個大肚子的女人找上門來，你們會怎麼辦？”
海草還是比較溫柔一點。
“當然是把他找出來問清楚。”
方芳可就霸道了。
“問個屁，當然是直接閹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的夾了一下腿。
“這不就結了，李春海老婆鬼鬼祟祟的跑來這裡，一定是要找他問清楚海草的事。”
“原來是這樣，不過賓館這裡那麼多房間，怎麼才找到李春海躲哪一間？”
“那一間房再吵架就是那一間。”
我們三個上到二樓，走到202房間的時候，裡面果然傳出了胖女人的吼叫聲。
“李春海，你個王八蛋，老孃辛辛苦苦的維持這個家，你居然在外面搞女人，怎麼你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不……不是……”
“什麼不是，人家都堵上家裡來了，左右鄰居都看到了，你讓我這臉以後往哪擱！”
“我……我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