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那刺眼的陽光，周然連忙伸出手擋了一下。
“抱歉，這個房間的光線似乎有點問題。”康奈爾醫生笑了笑，一邊擦眼鏡，一邊道：“Jake，用不用我把窗簾拉上。”
周然搖了搖頭，表示不需要。
接著，他拿起桌子上那疊厚厚的精神診斷報告看了起來，這是SCL-90症狀自我評量表，這些都是他親自自己填寫過的。
康奈爾醫院檢測一個人是否有精神問題時，會使用測試精神的儀器，以及一份SCL-90症狀自我評量表，進行綜合性考量。
這份評量表的題目不是固定的，都是由全紐約精神科醫生一起出的題目，每個一段時間都會更新換代。
按照醫生們一起設定的標椎答桉，進行打分。
滿分一百，表明精神狀態優秀；高過八十，表明精神狀態良好；高過六十，表明精神狀態正常；低於六十，表明精神狀態存在問題。
周然看著自己的報告，報告的結果一直很平穩，一直都是九十分以上。
這代表著周然的精神狀態一點也沒問題，比正常人要優秀得多，他更有韌性，心理承受能力也巨強。
周然深呼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報告。
報告沒有問題，康奈爾醫生也沒有問題。
康奈爾醫生在撒謊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喝水。
但剛才康奈爾醫生並沒有喝水，這個細節是周然無意中發現的，當康奈爾醫生講述自己和女人的感情故事時，會一直喝水。
因為康奈爾醫生是一個同性戀，還是一個不婚主義的同性戀，康納爾醫生喜歡的是男人，尤其是十八歲剛剛成年的男人。
周然笑了笑，將手中的報告推了回去，道：“康奈爾醫生，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
“不用說了，我懂！Jake，我一直都很懂你！”康奈爾醫生打斷了周然的話。
康奈爾醫生笑了笑，重新戴上了眼鏡，緩緩開口道：“Jake，你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吧！性格一般分為外在性格和內在性格，你的外在性格是自信，嚴肅，認真以及一點點冷幽默，你的內在性格則是憂慮，多疑，恐懼以及大量的自由。”
“這也讓你整個人表現的很有壓力，因為你不敢釋放自己的自由，其實，你一直生活的都不開心。那些表現出來的快樂，也是自己裝出來的，你從未有一分鐘體會過真正的自由。”
“你有強大的紀律性，但那些都是你給自己偽裝出來的保護色，嗯，你就像一隻羊羔混入了狼群，被迫披上了一件狼皮，扮起了狼。”
“所以，我之前才會一直說，你需要找一個女人，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因為男人在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時，會一點點的暴露自己隱藏的那些本質，你會卸下自己的偽裝，你會自由起來，也會變得快樂起來。”
康奈爾醫生頓了頓，長嘆了一口氣，攤了攤手，苦笑了一聲，道：“但可惜現在太遲了，愛情已經舒緩不了你的壓力了。這還真是我從醫以來遇見最離譜的事情，一個精神狀態非常好的人，平時生活中沒有遭遇過苦難的人，竟然患有人格分裂症。”
“按理說，分人格是替代主人格承擔人生痛苦的，Jake，你真的一點也不該得這個病。難道說你遇到過哪些令你十分痛苦的事情嗎？但我並沒有聽你說過你在上學的時候遇到過校園霸凌，在斯塔克工業集團上班的時候也沒有什麼人故意針對你，欺負過你。”
“難道是在你小時候在孤兒院發生的某些事情嗎？在你還是兒童的時候，受到了某種刺激……”
周然搖了搖頭，道：“我小時候並沒有受到過虐待，孤兒院一直對我很好。”
康奈爾醫生聞言，皺了皺眉，道：“Jake，你跟你口中的那位克拉克見過面了嗎？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周然點了點頭，道：“我跟克拉克已經見過了，他是一個非常善良正義的人，他對我的態度很尊敬。他十分光明偉岸，沒有一絲的瑕疵。他有著神靈一樣強大的力量，但卻一直常懷仁慈，是純粹的善良，對人類充滿了寬容與愛，對這顆星球充滿了寬容與愛。”
康奈爾醫生聽後，點了點頭，從抽屜掏出了一個攝像機，神情嚴肅地道：“Jake，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一見你口中的這位克拉克，我想跟他交流一番，我會問一下關於他的事情。”
“我會把我和他的交流錄下來，到時，你可以看一下。如果你想治好人格分裂症的話，這是一個充分必要條件。”
周然聞言，沉默了片刻後，他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康奈爾醫生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是擔心像我曾經的那位病人一樣，失去了自我認知，被那位克拉克佔據了身體。”
“那位病人是一個不可複製的例子，他心甘情願地貢獻了自己的身體。這種大公無私的主人格屬實有點少見，顯然Jake你不是那樣的人。而且我們可以提前設定好一個暗號，你只要記住那個暗號，就可以瞬間清醒過來。”
聽完康奈爾醫生的話後，周然深呼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道：“好吧，康奈爾醫生，就按你說的辦。”
康奈爾醫生點了點頭，道：“嗯，我們的暗號就是future。Jake，現在你需要將這個暗號刻在腦海裡。當你記住後，我會對你進行催眠。”
“future，future，future……”周然嘴裡重複了幾遍future後，看著康奈爾醫生，點了點頭，道：“康奈爾醫生，我已經記住了，可以開始了。”
康奈爾醫生微笑著開始了自己的催眠，他的語氣無比的溫柔：“現在，慢慢閉上你的眼睛，深呼吸，放輕鬆，你只需要深呼吸，放輕鬆，你平時工作實在太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決定出門旅遊，你駕駛著汽車緩緩開在道路上，你離開紐約的市區，你離開了紐約，你離開了這座吵鬧的城市，你越走越遠，你聞著那清新的空氣，看著美麗的景物，你無比的開心，你無比的快樂。”
“你看到了一座建築，一座非常美麗的建築，你朝那座建築駛去，當靠近建築時，你停下了車子，開啟車門，走了出去，那是一座無比壯觀的寶塔，寶塔上站著一個人，一個你十分熟悉的人，你很想見到他，他對你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現在，往上走到第一個階梯，你的身心都更放鬆了……”
“繼續往上走到第二個階梯，你感覺到腦海裡越來越寧靜……”
“……”
“繼續往上走到第五個階梯……你越來越深入自己的潛意識了……”
“……”
“繼續往上走到第十個階梯，仔細品味、感受，好好地享受深度放鬆的滋味……你即將見到那個你熟悉的人……”
“克拉克……”
隨著康奈爾醫生的話說完。
周然一點點地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子，臉上出現了一個十分溫和的笑容，道：“你好，康奈爾先生，我是克拉克。”
康奈爾醫生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你好，克拉克，很高興見到你。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你。”
黑超笑了笑，道：“康奈爾先生，在公式化問話前，請先開啟你的攝像機……或者你並不想問一些公式化的事情？”
“你在圖謀什麼？”
康奈爾醫生推了推眼鏡，笑了笑，道：“Jake剛剛跟我說，你是純粹的善良，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像。”
黑超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又重新變回了超人的打扮，跟周然不同的是，他的披風以及胸口的S符號全部都是黑的。
黑超眼中亮起了猩紅色的光芒，冷笑一聲，道：“真沒想到我的第一次掌控身體竟然會是以這種方式，康奈爾先生為了感謝你的大恩大德，我決定給你來一道熱視線。”
“你對這個禮物滿意嗎？”
康奈爾醫生不緊不慢地用雪茄鉗剪好一根雪茄，放在桌子上，遞了過去，問道：“克拉克，要抽雪茄嗎？”
黑超拿起雪茄，一道熱視線射在了雪茄上，點燃後，吸了一口，有些驚訝地問道：“你似乎並不怕我？”
康奈爾醫生將手中剪好的第二根雪茄，叼在了嘴裡，道：“怕，我一點都沒有怕的感覺，甚至有些興奮，需要抽一根雪茄冷卻一下，克拉克先生，麻煩您幫我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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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超聞言，射出一道熱視線點燃了雪茄，道：“這個膽大包天，無所畏懼的樣子，這種熟悉的感覺，還真是令我討厭，無比的討厭。”
“我似乎不應該稱呼你為康奈爾，我應該叫你小丑，對吧！”
康奈爾醫生勐吸了一口雪茄後，臉上出現一個瘋狂的笑容，道：“No，我還不是小丑，並且永遠不會成為小丑，我只是小丑的一個好朋友，我和他都是瘋子，雖然我和他的本質是一樣的，但發瘋的方向卻不一樣。”
“小丑是混亂的瘋，而我是清醒的瘋，還要感謝小丑先生，讓我意識到，我自己其實也是一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