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谷，這裡早晚有一天會變成一個巨大的樂園，我要讓所有人都變成跟我一樣的瘋子……”
“患精神病最糟糕的就是，所有人都希望你沒病……”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病人，每一個人都戴上了一副面具，把自己扮演成另一個人，扮演成一個虛假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人……”
“否則，便會被人針對，被人不理解，被人侮辱……這簡直就是把人套上枷鎖，馴化成一隻只沒有獨立意志的狗……”
“嘖嘖嘖……這是何其荒誕的事情？這是多麼令人悲傷的事情？哈哈哈……這當真是可笑極了！”
“不知道當樂園建成的那一天，所有人會如何看待我呢？”
“是瘋子？是智者？是惡魔？是神明？是什麼？其實都無所謂了，我只想讓所有人都真實的活著，露出那潛藏著的真實的樣子……”
傑羅姆緩緩站起身子，他注視著漆黑的夜色，說出了一番極具哲理的話。
他繼承了父親的志向。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瘋狂的小丑，而是一個另類的小丑。
與其說他是帶來恐懼的小丑，倒不如說是一種變種的革新意識。
傑羅姆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了倉庫。
他望著池塘底那如嬰兒般句僂著身體的少年，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語氣溫和地道：“傑羅麥，快點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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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還等著和你一起大鬧紐約呢？”
“沒有你在身邊，我似乎有些孤單呢……”
…………
…………
凌晨三點。
紐約皇后區。
英克拉姆大街。
別墅內。
周然正躺在主臥的大床上酣然入睡。
從醫院回來，他就開始睡覺，直到現在還沒有睡醒。
算起來，他大概已經睡了整整十五個小時。
他的睡姿極為安詳，臉上時不時得還會出現一點笑容。
雖然不知道他具體做了什麼美夢，但毫無疑問現在的他是放鬆並且開心的。
這是一次久違的睡眠體驗。
周然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高質量的睡眠了。
他睡得很香甜。
但此刻，他的精神世界內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漆黑的精神世界中。
一向冷靜的肖自在突然緊皺了眉頭，他渾身顫慄，雙眼泛起猩紅色的光芒，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呼……”肖自在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小丑，低沉著聲音問道：“Joker，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了？我為什麼突然感受不到周然了？”
“他似乎消失不見了，我現在的狀態很古怪，我有點壓抑不住自己的內心了，我很飢餓，我從來沒有如此飢餓過……我很想去進食，進更多的食……”
漢尼拔也跟著點了點頭，臉色蒼白地道：“對，到底發生什麼了？我也有這種感覺，我很飢餓，從未如此的飢餓過。”
“真的，如果再不去進食，我大概很快就要死亡了……”
漢尼拔現在已經顧不上和小丑發脾氣了，在生死存亡的大事面前，他選擇原諒小丑曾對他的輕視與侮辱。
此刻的他，真的無比虛弱。
小丑聽後，咧開嘴，露出一絲笑容，緩緩道：“喂喂喂，兩位兄弟，不要驚慌，也不要害怕，Jake他現在的狀態很好，一點事情都沒有。”
“只是他最近太累了，想要好好地睡上一個覺，他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哦，我想你們應該都曾聽過一個故事，就是北歐神話中的奧丁之眠，眼下發生的事情，可以稱之為Jake之眠。”
“在經過這一次睡眠之後，他的實力會變得更加強大。”
小丑頓了頓，繼續道：“至於你們現在為什麼很難受，很虛弱，很古怪……原因也十分的簡單。”
“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活著的人，都在追逐某個東西，無論是身居高位，還是處於底層，都會有那麼一刻的時間，是用來追逐那個東西……”
“那個東西的名字就叫活著的意義，所有活著的人，都探求過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然而大多數的人，還是沒有弄明白這件事，湖裡湖塗地過了一輩子，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回首自己的一生，似乎才察覺到了那麼一丁點的真理。”
“但我們與他們不同，我們生來便知道自己所承載的意義，我們生來便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
“所以，當Jake消失後，虛弱的我們，才會本能地想要擴大，自己所揹負與承載的意義及使命……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繼續活下去，而不是與Jake一起消失。”
“肖，漢尼拔，你們出現這種狀況很正常，這是因為你們想要活下來……”
肖自在聽後，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他推了推眼鏡，低聲道：“小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生存正是生物最大的本能，並且只有知曉自己所存在的意義，才能生存下去。”
“所以，在周然沉睡之後，我才會瘋狂地想要尋找獵物，然後進食，因為只有進食時的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我……”
“沒想到，一直精修佛法的我，靈魂還是沒有得到本質上的超脫，仍然會畏懼死亡，這想來還是有點可悲。”
“如此下去，我大概會離成佛之路越來越遠了。”
漢尼拔皺了皺眉，看著小丑，低沉著聲音，問道：“Joker，他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沉睡？”
“只是一次疲勞，就陷入沉睡，這是我們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這其中到底還隱藏著什麼？”
“Joker，我覺得在這個時候，我們需要齊心協力一點……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吧！”
“雖然我們的志向不同，所求不同，但我們是一體的，是親密無間的……你不該向我們隱瞞。”
漢尼拔注視著小丑，他知道小丑一定會知道一些隱秘的東西。
這是他的直覺，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從來都沒有錯過。
小丑笑了笑，道：“你們兩個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
“混亂的主場，就要開始了……”
“而現在正是開始的時候……什麼是混亂？”
“時而光明，時而黑暗便是混亂！”
“而什麼時候會產生時而光明又時而黑暗呢？”
“答桉很簡單，當Jake沉睡的時候，光與暗不再受控制，屬於混亂的時刻便開始了……”
“此刻，正是混亂進行表演的時刻……”
小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看起來十分開心。
“小丑，你的意思是說……”漢尼拔睜大了眼睛，一臉震驚，他的話沒有說完，只說了一半。
因為全部說出來，實在太令人驚悚了。
肖自在挑了挑眉，補全了漢尼拔未說完的話：“也就是說，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這具身體會由混亂所掌管。”
“而小丑正是目前混亂陣營中唯一的存在，所以，接下來將由小丑掌管這具身體。”
小丑打了一個響指，微笑道：“Bingo，肖，你答對了，不過，你只答對了一半，還有另一半沒有答對。”
“混亂陣營中可不是只有我一個，還有偉大的Monkey先生，接下來掌管身體的是我和Monkey。”
“Monkey？”漢尼拔眨了眨眼睛，看向精神世界中那塊漆黑的石頭，十分不解地問道：“Joker，可是小猴子它現在還沒有誕生，它還在石頭裡，它又該怎麼掌控身體呢？”
“它雖然還在石頭裡，但這並不代表它沒有意識……”小丑微笑著解釋道：“它同樣會思考，它看起來是一塊石頭，但同樣還是一個猴子……”
肖自在聞言，笑道：“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大聖佔據身體，便可以解釋通了。”
“畢竟，石猴也是猴，我很期待它掌控身體的時候，會與這個世界發生怎樣的故事？”
“我想那一定會很有意思，畢竟，它可是混亂陣營中的至高存在。”小丑整理了一下頭髮，他的動作十分優雅。
他微笑道：“不過，在此之前，這具身體就由我接管了。”
“我打算做一點好玩的事情。”
“Joker，我很好奇你會做什麼好玩的事情？”漢尼拔緩緩走到小丑的身邊，眨著眼睛，道：“你可以將我從這裡放出來嗎？我可以陪你一起大鬧整個紐約，我會讓你感受到快樂的……”
聽見漢尼拔的話。
小丑搖了搖頭，道：“抱歉，漢尼拔，你目前還是待在這裡吧……混亂的主場，或許會很血腥，但還不會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如果把你放出來，那可就太糟糕了，我不知道你會惹出什麼樣的事情……你還是等一等吧！”
“可是，我真的很餓啊！如果沒有我一直承載著飢餓，這具身體早就垮了……”漢尼拔的目光十分兇狠，他狠狠地磨著牙齒：“如果沒有我，小丑先生，你哪裡有什麼機會去覺醒酒神因子？”
“如果沒有我，你們所有人哪裡有機會展示自己的武力，是我替你們揹負了一切……你們每一次使用力量，消耗的可都是我的體力！”
肖自在聽後，伸手拍了拍漢尼拔的肩膀，笑道：“漢尼拔先生，不要生這麼大的氣，我相信這裡還是公平的，你會有出去的那一天。”
“你一定會有肆意進食的那一天，而且那一天出現的越晚，便對你越好越安全不是嗎？”
“你也不想現在出去，大塊饕餮了一番，然後便被周然的潛意識抹殺吧！”
“另外，緩解你飢餓的方法，我已經想好了……”
聽著肖自在的安慰，漢尼拔的情緒有所好轉。
他知道這位外表看似兇惡的佛教徒，有一顆溫柔善良的內心。
雖然他的手段殘忍，性格惡劣，是一個瘋狂無比的殺人魔。
但不能否認，這位殺人魔先生，內心很善良。
他挑了挑眉，問道：“什麼方法？如果方法不能讓我滿意，我會不開心的……如果我不開心的話，我也不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
“畢竟，主人格現在沉睡了，你們或許存在壓制不住我的可能……”
“南無阿彌陀佛……”肖自在雙手合十，緩緩開口道：“漢尼拔施主，吾欲效法佛祖割肉喂鷹之典故，這一段時間，汝若是飢餓，便可食吾之肉。”
“如此，吾之佛法可精深，汝之飢餓可解。”
“這個方法怎麼樣？”
漢尼拔聞言，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滿眼都是貪婪。
他嘴裡流淌著口水，大笑道：“哈哈哈……我對這件事情滿意極了……”
“肖，你知道嗎？我很久之前就想嚐嚐你到底是什麼味道了，但一直畏懼於你的武力……”
“現在，我終於如願所求了。”
“肖，你真是一個善良的人，果然Jake他沒有看錯你，讓你成為了他的善良。”
“用你們佛教的話，該怎麼形容來著？”
漢尼拔眨了眨眼，十分開心地道：“我想起來了，你這種做法，簡直是功德無量。”
“肖，你一定會成佛的。”
“南無阿彌陀佛……”肖自在聽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緩緩道：“漢尼拔先生，多謝你的讚美，不過我還沒有達到成佛的境界。”
“我只是希望透過一些小事情，使自己不墮落進無間地獄。”
“我的持善修戒打坐參禪，都是為了讓自己不成為魔鬼……我之所以善良，是因為我比誰都知道何為邪惡！”
“天生殺戮的我，曾無限接近過惡……正是那些惡，造就了我今日的善。”
“嚯嚯嚯……看來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最正確的……”小丑伸了一個懶腰，笑道：“閒談結束了，我也該出去好好地轉一轉了。”
“我親愛的兄弟們，我宣佈混亂的主場從此刻正是開始了……”
“嘖嘖嘖……Jake，我會為你準備一份盛大的禮物的，你一定會喜歡的……等你醒來時，你一定會無比開心，然後大聲讚美我的。”
…………
…………
叮冬！
叮冬！
叮冬！
叮冬！
鍾聲響了四下。
時間來到了凌晨四點。
周然從床上坐起，勐地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充滿了混亂與瘋狂的眼睛。
他扭了扭脖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歡呼吧！雀躍吧！”
“偉大的Joker，在此刻正式降臨到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