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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受命於天

當那位玄甲軍將官走到近前時,方翎才發現他著實是壯碩得驚人。

方翎如今雖說剛過十四歲,但因為方藍的遺傳,身材比起同齡人高挑了不少,但這位玄甲軍軍官卻整整比方翎高了兩個頭,而看他那將鎧甲高高撐起的壯碩肌肉,這位怕是僅憑一幅身板就能正面打殺一位凡境六品以上的武者。

抱拳一禮,那壯碩軍官隆聲說道:“末將玄甲軍戊辰營校尉張冷奉君侯之令前來護送世子離京就藩。”

拱手回了一禮,方翎笑道:“有勞將軍,此番方翎前往邊地還需仰仗諸將士護衛了。”

那位很是壯碩的校尉張冷聞言連忙擺手道:“末將僅是一營校尉,世子萬萬不可弄混了。”

眼看著這張冷忙不迭地解釋著,方翎不由一笑,這黑大漢倒還是個憨厚的人。

赤雲帝國軍制以十人為一伍,主官為伍長也常常被人稱為把總,一營主官為校尉,一衛主官則稱指揮使,而唯有統領萬人的一******才能被稱為將軍或將主,只是在平時沒人會在意這些,畢竟恭維話誰都愛聽,於是只要跨把刀的軍官都會被人尊稱為將軍,時間久了,若是一開口把人叫做這位把總或這位校尉什麼的,受人白眼都還是碰到了脾氣好的,而相比之下這張冷倒算是那些軍官中的異類了。

而方翎見張冷身後那位身材精悍的斥候也是一臉苦笑,不由開口問道:“不知這位是?”

“屬下玄甲軍戊辰營都虞候張涼。”

那精瘦斥候看上去稍稍有些拘謹,而他的名字倒是讓方翎很感興趣。

“張冷……張涼……你們莫非是兄弟?”

那位擁有都虞候武勳的張涼道:“世子明鑑,我與大哥張冷確實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原本我等世代為遼東郡獵戶,少年時父母病逝後生活難以為繼,便想下山從軍討個出身以養活家中幼弟。”

方翎輕輕點了點頭,這兄弟倆雖然體格差異極大,但都不是平庸之輩。

張冷先天稟賦驚人,軍隊中流傳的外家橫練功夫天生就是為他準備的,只要稍加打磨即使是碰到通靈境的強者都能戰而勝之,至於這位張涼雖然體格短小精悍但卻是最適合成為一名斥候,而虞侯、都虞候都是古時斥候的官名,現如今則是作為授予精英斥候的武勳封號,而能擁有都虞候勳銜,這張涼絕對是玄甲軍中最頂尖的斥候之一。

所以說畢竟是親爹啊……

再次在心中謝過方藍,方翎望著張家兄弟二人道:“既然如此便全營開拔吧,早日趕到扶風城才能早些搏一個封妻廕子的出身,如今時候還早,爭取多趕些路吧。”

張冷張涼兄弟倆同時抱拳應諾,飛快地跑回戊辰營士卒當中,喝令麾下的各位把總準備整軍開拔,如今身處帝國境內戰馬也無需披掛馬甲,只要從甘泉驛的馬廄中牽出馬匹便能出發,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行百騎便簇擁著方翎的馬車一路向西滾滾而去。

……

走了三天時間,車隊也已經離開京畿一帶進入了雍州地界,而隨著沿途的人煙越來越稀少山林越來越茂密,一行人遭遇盜匪的機率也變得越來越高。

就比如自從進入那位於河津郡境內的太行山餘脈以來,一天半的功夫由於地形路況的原因,整個車隊也只走了不到一百裡的路程,而方翎一行人就碰到了三夥山賊,其中兩夥由於見機得早再加上熟悉地形的緣故,只是被玄甲軍士卒的勁弩射殺了十餘人,其主力卻依然儲存了下來並成功逃進了莽莽群山之中,但這第三夥山賊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這群自號黑山盜的匪徒在官道邊設伏時被自覺顏面受損的張涼早早發現,帶著二十位下了戰馬的玄甲軍士卒從後方包抄過去,將這夥山賊包圍在了他們自己設伏的小丘上。

算上張涼本人只有二十一人的玄甲軍士卒包圍了人數至少是他們五倍的敵人,這話聽上去有些可笑,但這些被圍的山賊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他們輕薄破舊還沾滿了不明汙漬的皮甲在玄甲軍士卒的勁弩馬刀面前猶如紙糊的一般,根本無法提供給他們任何的保護,黑山盜扛把子大黑雕連許諾帶威脅好不容易組織起的三次突圍行動都在數十把強弩的一通亂射下被輕易擊潰,而直到這時他才絕望地發現面前這支隊伍的戰鬥力似乎比起以往劫殺過的那些商隊護衛和鏢局鏢師們要強了許多許多……

而見這群山賊無力突圍後,後續的一眾玄甲軍士卒也急速跟進,一個衝鋒便將這夥還剩下數十人的山賊徹底擊潰,而對這些嘯聚山林為禍往來商隊的山賊們似乎也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而正坐在馬車上的方翎見一眾玄甲軍士卒幾回合間便將一眾山賊盡數砍翻,不由很感興趣地摘下掛在馬車褡褳上的一柄長劍,就要跟過去湊湊熱鬧。

“公子萬萬不可以身犯險!”正坐在馬車車架上的方勇不由悚然一驚,如今一眾玄甲軍士卒還在清理戰場,給那些還在掙扎抽搐的山賊們補上一刀,這個時候過去若是有人詐死,跳起來傷了方翎可如何是好。

輕輕一笑,方翎晃了晃手中那柄以綠鯊魚皮為鞘的長劍轉身便往那山樑上走去。

長劍名為秋水,是方翎十歲時從方藍那兒得到的禮物,據說這柄劍還是方藍攻下叛亂的東越王都臨安府時那位東越王獻上的乞命之寶,只是再好的寶貝在方翎手上也難免蒙塵,在得到它的四年後也就是昨天夜裡,方翎才從自己小院儲物室的角落中把它翻了出來,不過當他從上面積攢了厚厚灰塵的劍鞘中抽出這柄長劍時,那劍身依然清亮得猶如一泓秋水,如今在擁有這寶貝之後,儘管方翎的劍法依然還比不上那些草臺班子裡耍鐵皮劍的戲子,但就這麼拎著秋水劍亂劈亂捅也有著不弱的殺傷力。

到了塞外自然少不了要和胡人馬賊這些虎狼之仕打交道,若是見了血就暈見了屍體就怕,還不如趁早回自己的小院子裡繼續寫寫畫畫,方翎不準備讓自己變成殺人如麻的瘋子,但至少要能在殺戮面前保持一顆平常心,而如今這一路上的山賊則是最好的練手物件。

而那群正在收拾戰場順便補刀的玄甲軍士卒見方翎很外行地拎著長劍帶著苦著臉的方勇走了過來,微微一愣後方才抱拳一禮,雖說如今他們名義上是方翎的私軍,但對他們來說湮天侯方藍才是他們的效忠物件,至於方翎這位世子只是他們受命保護的目標而已,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別,而方翎此刻提劍進入戰場的行為雖然短時間內也很難讓他們的印象有所改觀,但至少目前這些玄甲軍的悍卒對方翎已經產生了一絲認同。

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雖說鼓起勇氣踏入了戰場,但入眼處那些死狀慘厲的屍首依然讓方翎臉色慘白,玄甲軍的制式馬刀由莽荒諸部的彎刀改良而來,為了增大砍劈的力道,馬刀的刀背較寬刀刃較薄,以這些悍卒的力量一刀劈下足以給這些身著破爛皮甲的山賊來個大開膛。

撲鼻而來的血氣和內臟特有的腥臊氣味讓方翎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彎腰大吐起來,而當吐盡了胃裡的存貨,方翎才感覺好受了許多。

苦笑著抹了抹嘴角的餘瀝,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而就在方翎感嘆之時,異變突生,就在不遠處,一具心口已經被騎槍洞穿的屍體驀然怒吼一聲跳了起來,手中那把鬼頭大刀猛地向方翎怒劈而下。

大黑雕身為黑山盜魁首,一身內家功法已經修煉到了超凡境巔峰,距離那被稱為後天境界的通靈高手也僅有一步之遙,這也使得他成了太行山餘脈一帶小有名氣的悍匪,而那些綠林好漢皆知他拼殺時奮不顧身,但除了大黑雕自己卻沒有人知道他之所以敢這麼拼命除了不俗的實力之外,另一大依仗便是他的心臟位置異於常人,卻是處於右側的胸口之中,而就是憑藉著這份天賦,大黑雕數次得以逃過死劫。

就在剛才,大黑雕被一位玄甲軍悍卒的騎槍刺穿心口後身體便被隨意地甩了出去,畢竟被刺穿心口的人神仙無救,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

但大黑雕儘管也受到了重創但靠著一口精純的內家真氣吊命一時半會還沒有生命危險,而就在他躺在地上裝死準備趁這些敵人不備逃進山裡時,忽然發現一位身穿華服手提一柄纖細長劍的貴公子踏入了這片戰場。

微微一愣之後,大黑雕看著那貴公子比起下九流的蟊賊還要外行地持劍手法頓時心花怒放。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赤雲士子!

這種人他們太行義士最喜歡的肉票之一,一旦被擒下也只會之乎者也的亂罵,放他逃出十里地大黑雕也有自信能輕鬆把他們抓回來,而現在這個家世不凡的士子便是他的救命稻草。

只要制住了他,這些作為隨從的丘八必然投鼠忌器,到時候能逃出生天不說,或許還能勒索一大筆錢財。

提起胸中一口渾厚的內家真氣,大黑雕猛地躍起,一刀劈向了那士子持劍的右臂,只要他沒了那柄一看就不是凡物的長劍,這個長著漂亮臉蛋的小士子大黑雕覺得自己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抓住。

而這時方勇正挨個檢查地上的那些屍體,其中心口被騎槍貫通的大黑雕被他一眼掃過便拋到了腦後,畢竟受了這種致命傷此刻鐵定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而在發現大黑雕暴起突襲之時,方勇猛地一愣,就要衝上去將方翎撲倒,但他一個同為凡境八九品的尋常武者此刻哪裡還趕得及。

所幸此刻張涼就在不遠處,原本他見方翎進入戰場時是準備勸他回到馬車上的,但轉念一想,此去邊地兇險無比,能提前見見血也是好事,便留了個心眼一直關注著方翎那邊,在大黑雕暴起之時,他由於距離較遠只能掏出手弩一箭射向那大黑雕,同時嘴裡大喝一聲提醒道:“世子拔劍!。”

玄甲軍精銳斥候配備的手弩由帝國工部下屬的匠作監大匠親自督造,雖然體積較小,但無論精度還是力道比起尋常勁弩都不遜絲毫,那一箭射中了那柄鬼頭刀的刀柄,本就處於強弩之末的大黑雕手腕一震鬼頭刀竟然脫手飛出。

而正因為那黑大漢衝到近前而頭腦一片空白的方翎聽到張涼的喝聲,下意識地抽出秋水劍,用盡全身力量一劍劈向那黑大漢頸間。

這柄由方外宗門明月劍池鑄造,號稱能化秋水為寒冰的秋水劍雖然被方翎當成了十文錢一把的砍刀使用,但神兵畢竟是神兵,方翎持劍劈下時只感覺手中的長劍似乎是碰到了些阻礙,但也只是微微一頓後便將其一斬而過,頸間的熱血噴了方翎一手,而直到那黑大漢一顆腦袋滾出老遠,臉上猙獰的表情方才緩緩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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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牌砍刀又再一次變成了柺棍……第一次殺人便將敵人一劍斷首,方翎感覺小腿都有些發軟,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將那秋水劍拄在地上方才勉強站穩了身體。

而這時方勇連同一眾玄甲軍士卒才撲到方翎身前,只是他們發現此刻世子的表情有些怪異,那是極度的錯愕、訝然甚至混雜了淡淡恐懼後的怪異神情,不過片刻後世子便恢復了正常。

看了一眼身旁嚇得說不出話的方勇和一干士卒,方翎擺了擺手笑道:“無妨,只是第一次殺敵有些緊張罷了,現在腿還有些發軟那。”

“哈哈,這是人之常情,我和張涼進新兵營第一次殺胡人的時候可是差點尿了褲子那,哈哈。”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張冷安慰了方翎一番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玄甲軍的一眾士卒包括他親弟弟張涼在內,所有人都狠狠瞪了張冷一眼,剛才若是被那黑大漢得了手,在場的所有人怕是都有天大的麻煩,這個時候他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方勇也是苦笑一聲,這張冷的心眼可真是夠大的,他到現在雙腿都還有些哆嗦,正要仔細問問方翎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時,卻發現他正緊緊捂著自己右手的手背,連忙詢問道:“公子您的手怎麼了?”

攤開手心攥了攥拳頭,方翎輕笑道:“剛才用力過大,好像是扭到了手腕,我回馬車去找些藥酒擦一擦就好,大家繼續收拾戰場吧,如今天氣漸漸熱起來了,莫要讓這些屍體腐爛傳播疫病,方勇,你也留下來幫忙吧。”

連忙點了點頭,方勇望著方翎離開時的背影總感覺似乎事情沒有公子說得那麼簡單,不過既然沒什麼大礙那就萬事大吉了,眼見一眾玄甲軍士卒已經開始搬運地上的屍體,方勇連忙捋起袖子上去幫忙。

而此時回到馬車中的方翎在確認四下無人後,連忙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手背。

就在剛才,自己斬殺了那黑大漢之後,手背上忽然微微一陣灼痛,緊接著便驀然浮現出了一枚大約兩寸見方的硃紅色印痕。

那印痕上八個扭曲的文字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人看來都像是隨筆塗鴉一般難以辨認,但在方翎眼中,它們的存在絲毫不啻於一道驚雷。

他還能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八個字是在初中時期的歷史課上,那個悶熱的下午,那位對古文字很有研究的歷史老師很得意地在黑板上一個個臨摹出了這八個鳥篆文,指著它們對講臺下包括方翎在內的所有學生說道:“這是秦始皇命丞相李斯刻在傳國玉璽上的印文叫‘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