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兄剛才面對廣陵侯府的人也面不改色，據理力爭，膽識當真過人，已經頗有‘威武不能屈’的氣勢。”
“不知道齊兄出身，是哪家書院弟子？”
方澤問道。
齊文拱手，道：“方兄好眼力，我乃是歸一書院在讀弟子。”
方澤微微點頭。
果然。
剛才他就看出，齊文也有武功在身，肉身六七變境界。
齊文對江湖也算瞭解，那出身就比較好推測了。
他裝扮是儒生，但儒生未必就不學武，畢竟武道乃是天洲的通天大道。
大周有四大書院，歸一書院是其中之一，其弟子文武雙修，既讀儒學經典，又修一身武功。
嚴格來說，歸一書院其實是算半個門派。
其和別的真正門派或者武道世家相比，有一巨大區別，就是大周朝廷資助，屬於半官方性質的門派。
歸一書院篩選弟子，也主要是從寒門士子之中選取有天賦的人，加以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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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佼佼者，大多會入朝為官。
只是，因為種種原因，天下其他勢力都不願意看到大周朝廷推廣歸一書院這種方式，大周倒是想再開書院，但總被掣肘和打壓。
而且其弟子培養出來，武道上總是比真正的大宗門差上一籌半籌。
這麼多年來，天下四大書院上人榜的弟子，不是沒有，但一直偏少。
齊文剛才面對廣陵侯府的人都這麼硬，也有其功法因素，畢竟真正修儒，‘威武不能屈’就是必須要過的心靈一關。
方澤問道：“我來此處，是對那本破宇珠筆記感興趣。”
“齊兄，剛才我聽到你們說話，你對那本筆記，開價是兩萬七千兩白銀麼？”
齊文點頭。
“我開價是如此，當然，我知道這價格可能有些高了，那木小侯爺卻是不誠心，還價根本沒有誠意。”
“我之前聽說過方兄事蹟，佩服你的人品，如果你真心想要，我願意降價三千兩，兩萬四千兩白銀你把筆記拿去。”
“這是我的底價，我也不想和人討價還價，這個價格成便成，不成，那就交方兄這個朋友，但筆記我還是要等識貨之人。”齊文說道。
方澤眉頭微皺。
齊文現在要價也超出了預期。
可說齊文坐地起價，也不公平，畢竟破宇珠擁有者親自寫的筆記，是絕對稀有的東西，說不定天下僅有一份。
物以稀為貴，沒有對比的情況下，要價多少也不為過。
方澤想了想，還是不認可這個價格。
他之前做萬里歸宗，積蓄有六萬多兩銀子，從黑風寨那裡得到銀票一萬多兩，金票一千三百兩，加起來也快十萬兩銀子的金票銀票了。
但要花錢的地方也多……兩個月的丹藥費就五萬多兩銀子，還要結算多寶樓的尾款，已經購異寶。
雖然還有兩袋寶石，幾張房契地契，不至於說捉襟見肘，可也需要規劃一下花錢的輕重緩急了。
兩萬四千兩銀子買破齊文的破宇珠筆記，會打亂方澤銀錢上的花費計劃。
方澤沉吟片刻。
“齊文看樣子武道不算很強橫，但心靈修為卻不低。”
“看他面相氣質，不像是貪圖富貴之人。”
“破宇珠筆記是他祖上傳下來的，身為儒生很尊重天地君親師，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變賣祖傳之物，這齊文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別的難題？”
方澤心念一動。
他道：“齊兄，平心而論，你的要價不低。”
“我未必一定會買，但覺得有些好奇，齊兄不像是一門心思收斂銀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需要用錢？”
“若是有難處，不妨說說，或許我能用別的方式，為齊兄解憂。”
齊文頓時動容。
他遲疑了片刻後，長嘆一聲。
“我變賣祖傳之物，已經算是不孝，實在是羞恥和外人提起。”
“若是剛才廣陵侯府的人問我，我是不肯透露半個字的。”
“但方兄你問我，我卻覺得你盛意拳拳，不會看我笑話。”
“唉，也罷。”
“我就說了吧。”
齊文長長呼出一口氣，道：“我的目的，確實不是銀錢。”
“我因為某些事情，急需一本能讓沒修煉過武功的人，能有一定能力模擬肉身第九變，影響腦內穴竅的法門。”
“這等法門有多稀罕，想必方兄也能瞭解。”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是找到了懂得這法門的人，可是對方獅子大開口，張嘴就向我要就兩萬四千兩白銀，少一兩白銀不賣。”
“我也無奈的很，可那法門我要用來救急，容不得我不答應。”
“沒辦法，我只能變賣祖上傳下來的破宇珠筆記，剛才向方兄要價兩萬四千兩白銀，也是用來支付給別人，我自身一分銀子都沒留。”
“方兄可明白了？”
方澤恍然。
同時，他心中一動。
“沒有經過肉身九變，也能一定程度掌控腦內穴竅的法門？”
方澤念頭到這裡，伸手到懷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
冊子上面寫著幾個大字：
《密藏寶錄》！
沒錯，這本冊子，就是方澤在龍康界為文牧之萬里歸宗後，文老夫人交給他的。
文老夫人說過，這是文牧之祖上流傳下來的一本武道秘籍，只是後人無法參悟。
如今文牧之只有一個女兒，也不知道秘籍傳給誰，乾脆送給方澤當做謝禮了。
方澤後來看過內容，發現這《寶錄》，實際上就是一種透過一些特殊方法，能讓普通人在沒有修煉肉身九變的前提下，能掌控腦內幾個穴竅。
方法很是巧妙，幾乎是用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能用的方法，經過長年累月的刺激，達到讓腦內穴竅有一定改變掌控的效果。
方澤看過之後都覺得方法很精妙。
只是，這些方法是掌控，改變，而不是熔鍊。
可以當做一時使用的法門，短時間刺激大腦，封閉情緒，或者達到短時間內記憶加深等效果，卻只是用法，不是武道正途。
文牧之小時候，就看過這本《寶錄》，還練了一陣，後來沒效果就忘記了。
不過身體養成了習慣，會經常不自覺的刺激。
後來他能成就大事，意志非凡，多少有一些童子功的成分在裡面。
齊文要的法門，是不是就類似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