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和古贊同時衝出，毫無花俏的出拳對撞！
“轟！”
悶雷聲一樣的炸響響起，超過了兩軍助威的聲音。
方澤，古贊很默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再次出拳對撼。
那種拳拳到肉的感覺，即便離著很遠，依然可以感覺。
真氣席捲之地，山石化作齏粉。
方澤沒有用什麼招式。
上次和古贊對攻的時候，就知道生死真氣不管用，無相天羅也用不了。
古贊是偽天人，終究還是佔了天人這兩個字，舉手投足帶著法理韻味，能抵消方澤大半的攻擊威力。
弱點，只是肉身不夠強悍。
方澤不用繼續試探，就用上次打贏的方式繼續打下去就行了。
古贊也意識到這一點。
他也不停的和方澤對招。
“上次，是環境對我不利。”
“袁峰，你的手段激發了我的潛力，讓我在武道上更進一步。”
“斷骨能讓人強大，今天的我比那時候更加強大，你會死。”
古贊心中念頭都是絕對信心。
他有信心，在一百四五十招後，能將袁峰對攻換傷，擊斃在當場。
方澤和古贊就對攻硬撼。
招招打下去，都產生直擊心靈的震撼感。
一百多招打下去。
方澤神色不變，下手更加狠烈。
他對攻到一百多招後，開始更加瘋狂。
寧肯自身中拳，以傷換傷，也要和古贊拼下去。
古贊神色如同青銅凋塑，亙古不變，可心中卻開始有了細微心態變化。
“上一次，也是拼到一百多招，袁峰忽然就拼的更狠，和我換傷。”
“當時不知道他深淺，我開始骨裂，給了他信心。”
“袁峰當時傷勢，應該比我還重！”
“他不懂神蘊武道，精神消耗更大。”
“第一次能靠拼命擊退我，我現在是第二次，還是兩軍陣前，我不會再給你機會！”
古贊想到此處，下手更狠，同樣更加拼命。
方澤一拳向古贊右胸。
古贊本可以出拳對撼，可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同樣一拳，打向方澤小腹。
方澤和古贊同時中拳。
方澤退後一步。
古贊卻退了一步半。
但，退後之後，方澤和古贊同時又衝回。
方澤起身一記上鞭腿，抽向古贊右側太陽穴。
古贊沒有防禦，右腳同樣踢出。
筆直的腿在空中對撞。
方澤借力，縱身而起，左腿向後一腳踢出，踢向古贊心口。
古贊腿法不如方澤靈活。
古贊右腿勐的下壓，將方澤從空中向下壓了三寸，左拳打向方澤左側腰間。
方澤微微側身卸力，讓這一拳打在腹部斜方肌肉上。
“轟！”
“彭！”
方澤腹部中拳，但他一腳也踢在了古贊小腹。
古贊喉頭一甜，卻強壓下這感覺，繼續對攻換傷。
如此招招到肉的打法，撼動著所有看著他們對決人的心。
無論是兀博蠻人，還是龍康這邊，忘情的助威，聚精會神，看著方澤和古贊到底誰會佔據上風。
對攻換到一百五十多招的時候。
古贊此時，神色還沒變化，可心態卻已經到了一個臨界值。
古贊上次，就是在差不多一百五十多招的時候，意志比拼輸給了方澤。
這一次，古贊又要到了臨界值。
但，他心中有一個信念。
他快撐不下去了，對方也一定不好受！
這，已經是純粹的武道意志的比拼。
意志更堅定的，就能笑到最後。
古贊不信，對手真就這麼強。
“這袁峰，也快不行了。”
“他太能撐，無論能不能撐下去，表情都一點不變，不肯露出一絲破綻。”
“我繼續拼下去，只要再堅持，一定能贏。”
古贊保持神色不動，心中增加信念。
就在這時。
他看到袁峰嘴角，露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古贊心中一顫。
怎麼會？
這袁峰還笑得出來？
難道自己上當了？
“不！袁峰如果這麼強，上次他就能凌駕於我之上。”
“這是心戰。”
“我不會上你的當。”
古贊想。
他一聲不吭，繼續換傷。
方澤見古贊繼續來換傷，嘴角露出的笑意，更濃了。
他一開始，就用古贊的慣性思維，設了一個明局。
古贊身為神蘊高手，如果真不要面子，打不過就跑，方澤其實也沒太好的辦法。
神蘊高手輕功好像都不錯，能和方澤持平，鐵心要走，一般也攔不住。
可現在……
古贊上次和方澤交手後，一定也做過反思。
沒贏，想想問題出在哪裡很正常。
古贊的反思，看起來也沒有錯。
當時只要再堅持二三十招，撐不住的就是方澤了。
所以，這次古贊堅持下來，和方澤拼了一百五六十招，咬牙堅持，看看誰站到最後。
思路是對的，可惜，這世界不會按照任何人想象的那樣運轉。
古贊思路的正確，是按照當時方澤的實力來算的。
可誰能想到，方澤在這段時間裡熔鍊了不死骨，肉身強韌和容納真氣攻擊的能力，提高了這麼多？
方澤還有了凝神鎮魂鎖。
在這異寶鎮壓神魂下，古贊那如同魔神一樣的精神壓力不再造成困擾。
方澤只是感覺對方氣勢很強，很有壓迫力，卻和第一次對戰時候無法比擬。
壓力輕多了。
方澤現在中拳，依然會疼痛，可他知道，這樣換傷，他能撐到三百多招開外。
古贊是一定撐不下去的。
現在的古贊，就像是一個賭徒，總想著下一拳發生奇蹟，對手會先撐不下去。
古贊將一切都賭在他會贏上。
這，反而輸掉了逃命的機會。
方澤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他甚至清楚，這一抹笑意，古贊都會當做心理戰，覺得是施加壓力。
實際上，這正是方澤覺得有趣的地方。
古贊被綁在這場決鬥中了。
這是堂堂陽謀。
方澤下手，更加狠了。
古贊一拳，一拳的和方澤對換，撐到了一百七八十招。
他的骨骼，又開始骨裂，到處作響。
古贊不變的神色下，心越來越沉了。
方澤就好像兀博蠻傳說中的不死鳥，怎麼都打不死。
古贊自己，卻快撐不下去了。
他計算，自身的極限，就是互換二百招左右。
可現在，完全看不到方澤的極限。
古贊甚至感覺自己隨時要倒下。
“不，我不能倒下。”
“我是兀博蠻戰神！”
“七萬兀博蠻勇士在看著我，我怎麼能倒下？”
“我怎麼可能會輸？”
古贊狂吼一聲，一股精神力量生出，招式如同翻江倒海，攻向方澤。
瞬間，兀博蠻軍陣，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之聲。
龍康陣營，一下氣勢弱下去，助威的聲音都小了。
龍康軍中，無數人緊張的不敢說話，看向場中。
“天外神拳不會要輸吧？”韓雲廣緊緊握住腰間刀柄，聚精會神，在嚴寒冬日額頭上竟然浮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護衛韓雲廣的平遠劍，也是緊握劍柄，緊咬牙關，他握劍的指關節都有些發白。
大家都看到，古贊的攻勢忽然變勐，狂風暴雨一般傾瀉，打向袁峰。
袁峰，如同磐石，頂在這狂風驟雨的攻擊中。
如此，持續了大概七八個呼吸的時間。
古贊的攻勢，開始逐漸弱了下來。
方澤作為頂著攻擊的人，感覺最是明顯。
“不行了？”
“那就該我了！”
方澤呼喝一聲，勐的開始反攻。
很明顯，古贊體力和真氣支撐不住，做不到一換一的對攻換招了。
往往讓方澤打中兩次，才能換到一招。
方澤上前，一拳打向古贊心口。
古贊勉強拖著疲憊的身軀，揮動右臂，擋下這一拳。
“卡察！”
一聲脆響，古贊的右臂肉眼可見的產生了一個不正常的彎曲。
他的身體終究是比肉身九變修煉上來的脆弱，扛不住如此高強度損耗，積累了疲勞，骨折了。
方澤乘勝追擊。
他縱身一躍，雙拳雙風貫耳，在空中砸向古贊。
古贊右臂小臂骨折，已用不上力氣。
只能抬起右手手肘，左手豎起，擋在兩側頭部。
“卡！”
“卡察！”
方澤一拳打在古贊右側手肘。
古贊肩胛骨發出一聲脆響，估計也是骨折。
同時，方澤右拳砸在古贊左臂。
一樣發出骨折聲音。
古贊眼前昏花一片，是脫力的感覺。
他兩隻手臂，都廢掉了。
方澤身體還在空中，雙拳化爪，抓住古贊兩側肩膀，雙膝頂向古贊胸口。
“咯吱。”
古贊胸骨發出詭異的聲音，骨頭斷裂，刺入肺中。
一口鮮血湧出，古贊強壓，沒壓住。
“噗！”
古贊一口鮮血噴出。
卻沒噴到方澤身上。
方澤抓著古贊雙肩，身體凌空倒立，立在古贊頭頂，順勢向前一翻。
他身體從倒立向古贊身後翻了過去，同時雙手抓住古贊雙肩，利用離心力和肉身力量，將古贊整個人甩了出去。
方澤雙腳落地，他已將古贊甩出。
古贊身體力量幾乎枯竭，真氣也透支了，僅僅憑藉武道本能，在空中穩住身體，雙腳落地，卻因為慣性，不斷向後退。
方澤身如疾電，隱約爆發雷音，衝出一拳。
古贊想抬起手臂抵擋，可雙臂都廢掉了，肩胛骨也被方澤抓碎，抬不起來了。
“彭！”
方澤一拳，打在了古贊額頭正中。
古贊沒倒飛出去。
但，一瞬間，七竅鮮血崩出。
他怒目而視，至死都沒閉上眼睛，不相信他竟然會敗。
可他的確是敗了。
古贊身體，站的如同標槍般筆直，帶著青銅凋塑一般的面容，直挺挺的向後倒下，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兩軍的助威聲，忽然戛然而止。
長達數個呼吸時間，默然無聲，好像靜默了一樣。
半晌。
“贏了？！”一直緊張觀戰的韓雲廣，不可置信道。
“是……是天外神拳贏了，古贊被打死了！”平遠劍此時，也恢復過來。
他語氣之中，也帶著無法相信，卻不得不信的感覺，激動萬分的道。
武尊古贊，是整整一代人人的傳說，無論是兀博蠻，還是龍康，都是如此。
對兀博蠻人來說，古贊就是神。
對龍康人來說，古贊就是死神。
古贊倒地，倒下的不僅僅是他，而是傳說的終結，一個時代的謝幕。
即便知道今天可能見到，可當真的看到傳說落幕，一段歷史的終結的時候，那種衝擊力，難以言表。
韓雲廣激動身體顫抖。
他看到了巨大的希望，巨大的機會。
韓雲廣拔出腰刀，高聲喊道：“‘天外神拳’袁峰武道比鬥，公平擊殺古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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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康必勝，兀博蠻必亡!”
“天佑龍康，兒郎們，你們隨我一鼓作氣，衝殺過去，取兀博蠻右相紇石烈人頭，為文將軍復仇！”
“殺！”
他喊出後，周圍早就有挑選出來嗓音洪亮的士兵，大聲重複。
“天佑龍康，為文將軍報仇，殺！”
聲浪傳開。
剛才也還在消化情緒的龍康將士，聽到這樣的喊話，瞬間興奮起來。
士氣被激勵，三軍充滿豪邁，捨我其誰的氣勢。
韓雲廣看向四周將士。
先鋒已經衝出去了。
韓雲廣胸中豪情激盪。
武道爭雄，就有如此感染力。
袁峰勝，武尊古贊死。
此消彼長，龍康軍士氣大振，兀博蠻軍心中惶惶。
何不乘勝追擊？
韓雲廣胸有激情，指揮卻是從容不迫。
早在幾日前，他就多次召集高層將領商議，面對袁峰和古贊對決後，出現的種種可能下，應該如何讓大軍應對。
如今，出現的是最好的一種情況。
要是抓不住機會，他就不叫韓雲廣了。
龍康軍出擊，看似激情，可處處都有將校指揮控制，盡在掌握。
“今日，我要打下這場會戰，也是破我內心心魔。”
“我韓雲廣，即便不犧牲龍康百姓，也能贏！”
韓雲廣心中發誓。
他瞭望遠方兀博蠻軍勢。
兀博蠻軍中，已是一片騷亂。
右相紇石烈臉上強自平靜，內心卻已經心亂如麻。
武尊大人竟然敗了？
還敗的這麼徹底？
古贊，是被‘天外神拳’袁峰，活生生打死在兩軍陣前。
沒有陰謀詭計，沒有算計。
袁峰堂堂正正，以實力硬撼，贏了這場比鬥。
古贊戰死，兀博蠻軍中，軍心已經亂了。
紇石烈自己的心都繁亂，更何況別人。
兀博蠻軍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戰勝士氣如虹的龍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