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能修行到今天的境界，至少花了二十年的苦功，可是現在真動手的時候，連自己兩成的實力都沒有發揮出來，就在昏迷之中死去了，這真的是讓人可惜可嘆了。”方澤微微搖頭。
這些外魔對於他來說還好一些，至少方澤不會落入絕對的下風，但是對於正常的天人境武者無異於是天然的剋星。
方澤一方面心中感慨，一方面也是警惕起來。
這些辦法都是自己身軀被奪走，然後重新附身在他人身上的。
“就是這樣，對於正常的天人境武者都有如此大的殺傷力，那麼真正的天神將會有多大的實力呢？”方澤想到他深吸口氣，將正識寶珠拿了出來。
正識寶珠之中那個叫“呂天”的外魔，似乎也感應到周遭的事情。
正識寶珠雖然將其封存在其中，可是此人的神魂還是很厲害的，對外界有一定感知，而現在看到他的同伴，那個妖豔女子被方澤打成了好幾個碎塊，腦子都被踩爆了，所以一下子這個呂天也老實了下來，至少不那麼囉嗦絮叨了。
方澤深吸一口氣，他神魂溝通著正識寶珠中的這個呂天。
“說說看吧，你們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要進攻少林？還有這種異常的生命力以及你們肉身弱點在什麼地方？說出來的話，我或許能饒你一命，現在我心情並不是很好，我勸你跟我說實話，也別繞圈子，這真的是為你好。”方澤說道。
他的語氣倒是沒有帶著威脅的聲音，可是剛剛感應到方澤將他的同伴打爆的這個場景，呂天卻是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
正識寶珠中呂天終於開口了。
“我真沒有想到你有這樣的實力。”
“好吧，我說，我說。”他頓了頓說道。
“你管我們這種人叫外魔，倒是也不能算是錯誤，我們只有神魂，沒有軀體，而且來到琉璃法界之中，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搶奪一個身體的。”
“至少有一點你不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附在一個罪民的身上，是因為想要附身也是有一個很大的限制的，不是誰都可以。”
“此人必須心中有一種極其強烈的執著執念才能吸引到我們的神魂，而且神魂進入到其身體之內，我倒是可以用一些曾經還有軀體的時候知道的竅門，強行的去改變他的身體境界，甚至短時間內將一個從來沒有學過武道的人提升到天人境水平，但是那都是有限制的。”
“其中限制之一就是所有人的肉身其實都是完全歸屬於自身的，而神魂乃是主導著肉身行動的核心，我雖然能進入那些人的肉身之中，然後在心靈中說話，可是我無法真的去操控那些身體，因為那個身體是跟原本主人的神魂緊密相關。”
“哪怕我強過他們無數倍，可是在對方的身體之中，對方是主，我是客。”
“只要主人不允許的話，那麼我是沒辦法完全控制肉身的。而且即便強行去控制，後面的隱患多多，我也不敢那麼做，所以我跟肉身的主人都是籤訂契約的，先讓他和我們談好好處，我給他一定的好處，並且真的滿足他。”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神魂不會有那麼強烈的抵抗，至少之前答應過的事情會在靈魂之中記載，在佛門管這種意識叫阿賴耶識，是不會忘記任何一件事的，在這種前提之下，滿足了契約，我才能真正的佔有身體。”
“我是如此，其他的所謂外魔也都是差不多的手段，出來一些極端強大的存在之外，我們這種情況必須要在肉身的原本主人同意之下，才可以真正的發揮自身的一些實力和作用。”
方澤聽了微微點頭，這個倒是合情合理，聽起來不像作偽。
因為他是經過萬里歸宗知道，那個復活之人的身體當時是如何和這個呂天做交易的，前後都對得上。
而且呂天不知道方澤有這樣的能力，所說的話跟現在還對得上，那就是沒有撒謊。
“那你說說看，你們弱點在什麼地方？”方澤問道。
“要說弱點也有吧，就是我等雖然完成了契約，大概是從原本身體主人手中獲得了這具軀體，可是畢竟是外來神魂，還是有很多的不方便，也不可能完全的繼續在原本身體之中，而像是一種操縱傀儡之處，同時透過自身秘法引動更高層一些天地節點中的力量，然後這具身軀變得異於常人。”
“可是實質上我們的神魂還是沒有那麼強大的，所以如果真的想要動手的話，那麼就要從神魂上動手，要麼你就直接神魂的武道功法，要麼你就找到一件類似的神兵，這樣都能對所謂外魔有很強的剋制作用。”
方澤聽了之後有些意外。
他對這呂天說道：“你還真把這些說出來了，難道沒有藏什麼陷阱嗎？你這個魔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我怎麼感覺到有點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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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天聽了之後，倒是沒有說什麼，而是態度認真起來。
“我想說一件事情，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是我是認真的。”
“我突然發現，你好像身上有傳奇特質，我想看看你能走到什麼地步。”
“而且與其說我們這等外魔是為了自身私利求存，倒不如說我們都有一股執念，畢竟我們都活了這麼些年了，而且有上萬年甚至十幾萬年，都是處在沒有具體身軀的神魂狀態過的日子，你是沒法想象的。”
“神魂雖然虛弱，但是也是自由自在的，我其實對生對死沒有那麼大的執念了，當然我也不想死，可是真有必要的話，我也不怕，然而在死之前，我還是想親眼看到一件事情。”
方澤問道：“你想看到什麼？”
呂天道：“我想看看天庭的那幫天神是怎麼自食惡果的，我如果看不到這一天，我就沒有辦法心滿意足的閉眼。”
“與其說我要變得多厲害，或者說是萬世不朽，還不如說我就是想看看對頭死的比我早。”
“所以呢？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方澤問道。
“呵呵，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種特質，或許可以成為傳奇，你的身上有種東西讓我很看好，或許你能讓我看到我想看到的結局。”呂天說道。
“傳奇？”方澤微微皺眉，他這個詞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而是好多人說過，藍碧寧說過，他還問過吳道子，說是每個人理解的都不一樣，最後還是從洞玄真君那裡知道了一個相對可靠的答桉，就是“傳奇不被命定。”
現在這個詞又從這個呂天口中說出，讓方澤不由的又再次關注一些。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方澤問。
“哦，你既然都已經有現在的成就了，那我就可以把話說明白點給你……你覺得這天下是不是到處都一樣？”
“你指哪個方面？”方澤問道。
“呵呵，我說的就是這天下烏鴉一般黑呀，你無論是做什麼是習武也好，當官也好，還是像我等，即便走入了神魔之道，都會發現一個事情，就是任何一個地方他都已經享受利益的群體，也有沒有什麼利益的人，而所有的地方那些享受利益的人都會壓迫那些沒有享受利益的人，你沒有發現嗎？”
方澤聽了之後，呵呵一笑道：“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十歲就應該發現了吧，說這個有什麼用呢？”
“哦，我就是給你解釋什麼叫傳奇。”呂天說道。
“我告訴你吧，什麼叫傳奇，就算是在琉璃國，所有的人都騎在罪民的頭上，這種壓迫其實就是上面那些朝廷給下面的百姓看的，輕易他們也沒有太多精力花費在管理百姓上，但是一旦犯罪有，尤其是重罪，那麼就會被定成為罪民，罪民就永世不得翻身，就像我佔據的那具身體主人。”
“其實這個國家的國主是很聰明的，他未必不知道這麼做不合理，但是如此做，天下的絕大多數人都是相對的得到利益的人，只有犯罪的人是不得到利益的人，看到的那些人不但自己後代都慘，給所有人都一個警告，就是別犯法、別犯罪，這樣的話，讓所有人都對犯罪有所恐懼。”
“律法治理成本低了，這也算是一種智慧，但是這種智慧只是對已經享受利益的人是有好處的，而像是那些被壓迫的人，比如說這個世界的罪民則是萬惡的，這樣的情況在天下之間不斷的在發生，任何地方都有，無論是財富上，力量上，地位上還是國與國之間都是如此。”
“已經佔據優勢的人是不會讓出他們的位置給下面的人的，而且他們還要想方設法的堵死下面的人挑戰他們的路，無論是毀掉他們的心智，還是斷絕他們的知識來源，都是一種手法。”
“而我說的傳奇，其實指的就是那些沒有享受利益之人，在琉璃法界是罪民，但是如果把這個視角放在整個寰宇之內，那麼天庭就是享受利益的群體，天神就是他們的團體，而這個團體是不會允許下面有人挑戰，會把所有人壓在下面，但是所謂的傳奇就是有可能打破這種格局之人。”
“或許有一萬人挑戰天庭，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都會死掉，但終究會有人成功的，那個成功之人，你可以說是天命，也可以說他是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