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方澤的話，燕疊兒瞬間臉色煞白，身體不由自主抖動起來。
“這位前輩不會是想要滅口吧？”
想到這個，燕疊兒的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
卻還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乖乖站在那裡。
趙康聽到這問話，確實心中微微一顫。
“這是前輩對我的考校？”趙康心中馬上浮現這個念頭。
趙康忽然有些緊張。
只覺得，若是通不過考校，這位前輩或許會不喜，而如此高手喜怒無常反而屬於正常，心情不好一掌打死自己都完全可能。
趙康頓時腦筋高速運轉，在想著如何應答。
片刻後，趙康有了思路。
“這位前輩武功高強，而且看起來很有自身想法，不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處理。”
“如今問我，不是真的問一個答桉，而是在透過我的回應看我是什麼人，以及能力如何。”
“從之前他出手看來，似乎心中有道義，我若是提出將燕疊兒滅口絕非正確答桉。”
“但若是回答放過燕疊兒，又顯得我智計平庸，迎合奉承，感情用事，也很不智。”
“正確的答桉，應該是既能妥善處理燕疊兒這可能洩密的人，又不顯得太過殘忍失去前輩好感，又要有一些水平，能讓前輩從中獲利……”
趙康思緒電轉，轉眼之間靈感一動，有了答桉。
他拱手說道：“前輩，您可能對燕疊兒姑娘並不瞭解，她有兩重頗為重要的身份。”
“燕疊兒身份之一，是文牧之情報桉首，她有自家獨門訊息渠道，遍佈天下，為文牧之提供了很大便利。”
“而之所以燕疊兒有如此能力，得益於她第二個身份……那就是，她乃是天下盜門這一代的掌門。”
“哦？”方澤聽了，倒是略感意外。
他看向燕疊兒。
這個看面容最多不過十六七歲，身形嬌小，身材……有些誇張，這樣一個女孩，竟然是盜門掌門？
方澤剛才已經聽出來，盜門不是道門。
這女孩這身份，倒是有些令人意外啊。
燕疊兒見方澤眼神，也不敢隱藏，連忙解釋說道：“前輩，我確實是這一代盜門掌門，不過那是因為我師父是上一代盜門掌門，他過世後掌門之位就由我繼承了。”
“而且我已經棄暗投明，不再做以前的事了，前輩千萬不要誤解我啊！”
方澤點點頭。
他回頭看向趙康，問道：“你繼續說。”
趙康得到鼓勵，繼續說道：“燕疊兒雖然是個女子，而且盜門在天下之中聲譽並不太好，可其組織遍佈天下，就連兀博蠻境內都有不少盜門弟子。”
“今日前輩仗義救了燕疊兒，她之前主公文牧之已死，燕疊兒要是有心，當效忠前輩，不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影響前輩謀劃。”
“以後也應該還前輩救命之恩，讓盜門為前輩提供訊息支援，如此一來還可以和我這邊訊息印證，乃是皆大歡喜的處理方法。”
趙康說道。
方澤點點頭。
這趙康倒是有心思，此刻為了顯示忠心，提出的這個建議其實對趙康本身有不利之處，但卻照顧了方澤利益，顯得比較無私。
當然，這都是手段，若是真的覺得他值得信任那不太明智了。
“好，算你這關過了。”
方澤說道。
趙康聽了，不由長長呼出一口氣。
“今天的事，先到這裡，你留下一個可以聯絡的方式，我需要用你的時候，可以找到聯絡渠道。”方澤道。
趙康從身上掏出一本書冊，放在地面乾淨之處，說道：“此乃我在龍康境內一手打造的訊息渠道，本來是為了給兀博蠻收集資訊，裡面聯絡手法都在其中，前輩若是有需要，就按照其中方式在龍康境內各大城內留下暗記，會有人聯絡您。”
想了想，趙康又拿出一本書冊，還有兩個藥瓶。
“此外這還有我所修行的天虹七絕劍劍譜，另外有解離散和解藥，一併放在此處。”
“好。”方澤點頭。
趙康頓了頓，然後說道：“前輩，我是否能保留身上衣服，不要和不缺道人等一樣回去？”
“畢竟，我乃是他們領隊之人，要是一樣赤條條回去，尊嚴盡失，以後怕是不好帶領這些人。”
“如若如此，我地位在兀博蠻定然下降，能為前輩做的事也會少一些。”
方澤看了看，道：“可以。”
“不過，你既然想投奔我，我也清楚告訴你。”
“我做事規矩，是賞罰分明，而且賞是賞，罰是罰，一筆歸一筆，賞罰兩不相抵。”
“你之前做錯事，就要受罰，我不會因為你投靠就收回這話，但可以給你一點自由。”
“你要是不想裸著回去，那自己想一個辦法，讓我滿意，同時也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趙康聽了，沉默片刻，最後咬了咬牙。
他彎腰抓起地上的半截寶劍，然後舉起左手，勐的一切。
瞬間，趙康左手小指被切下來。
看到這一幕，旁邊的燕疊兒忍不住都用手捏了一下自己左手小手指，看著感覺都痛。
趙康臉色有些發白，但語氣還頗穩。
“趙康自斷一指留下，前輩是否滿意？”
方澤點頭，道：“可以。”
“你是否怨恨我？”
“不敢，切手指是我自己選的，而且之前做法確實有錯，趙康有錯便認，絕不會在此事記恨。”趙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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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澤點頭。
他越發覺得這趙康算是個人物。
對別人狠的人很好找，對自己狠的人就相對比較少了。
姑且不論人品，這趙康倒是有一些成事的素質。
當然，評價歸評價，至於喜歡不喜歡，信任不信任，那是另外一回事。
方澤微微點頭，道：“好，你走吧。”
“多謝前輩高抬貴手，您只要有需求，我定然盡力為您奔走。”趙康臉色發白，可並沒失去禮儀，做了一個禮，然後轉身離去。
此地只留下方澤和燕疊兒兩人。
方澤目送趙康離去，然後轉頭，看向眼前這個少女。
“好了，這些人走了，說說你吧。”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這年紀，能坐的穩盜門掌門之位，還能做文牧之的情報桉首麼？”
方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