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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 看哭了的女生

週日晚上,九點左右,復大校園,隨著叮鈴鈴的鈴聲,一些在週日有課的學生們“解放”下課了。

下課的學生們從教學樓哄哄鬧鬧地出來,各自開始處理熄燈前的兩個小時。

有的人一下課就和自己的物件選擇在校園裡逛圈、壓馬路,說著情話。

有的人部門有活動,還要去找自己的組織。

當然,大部分人是選擇回宿舍。

李曉,文學院大二學生,剛上完專業選修課《中國古代名著解讀》、下課回來,和他回來的還有同寢室的三個哥們,都選了同樣的課。

“來來來,兄弟們,抓緊時間開擼!”幾個人一回來,同寢室的一位兄弟就嚷嚷道。

“擼,走起!”其他兩位室友也興致大發,坐到自己的位置,開啟電腦,準備玩遊戲。

“你們先玩一局,我看看剛剛葉老師發的啥東西,叫啥‘悟空傳’來著。“李曉說著,開啟書包,掏出剛才在課上領的A4紙合訂本,一瞅上面,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寫著‘悟空傳“。

“去去去,你丫就裝,能發什麼東西,就是一些講解唄,要看打完遊戲再看。快,別浪費時間了,還有一個多小時,勉強能玩兩局,不然等會就熄燈了。“室友趕著玩遊戲,催促道。

其他室友也玩笑話了李曉幾句,說他裝逼搞學習之類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把剛才在課上葉晨老師讓領的那本子放心上,心裡只想著玩遊戲呢。

“開吧,開吧,老子不裝逼了!”李曉被幾個室友催促的厲害,本來想看看那本子寫的啥,也一時沒了興致,隨意翻了兩下,就把那本子丟在桌上,笑罵了幾個室友一聲,開啟了遊戲。

說著,幾個人就玩了遊戲起來,沒人管那發的東西了。

當然,很多剛上完《中國名著解讀》的學生們大多數上完課後,就像李曉這幾個人一樣,把剛才課上領的那個“白色合訂本“丟到了九霄雲外,也沒管。

不過一百個多個人上課,總會有幾個有意無意地把這“悟空傳”翻開。

第一個翻開《悟空傳》的人,是個女生,正好,是《中國古代名著解讀》這門課的學習委員,晚上上課之前葉晨打電話要她找人搬了東西。

學習委員叫關月,大二漢語言專業學生,晚上下課回來就洗了個澡,洗澡洗完後閒著沒事,想著上課葉老師發的東西,加上自己是學習委員,又是葉晨的一個小粉絲,於是就從書包裡把那“白色本子”拿了出來。

開了檯燈,映入眼簾,是‘悟空傳’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她翻開了第一頁,版面顯得空蕩蕩的,標題寫著’前言‘,下面是幾行小字。

她目光下移,簡簡單單的幾行小字讓她眼睛微微一亮。

“當命運早已註定,而你卻無法改變時,你會做些什麼?

是做一隻望著月亮哭泣的豬?

還是反抗到粉身碎骨的石猴?“

關月看到這短短的一段話,好奇心就被吊了起來。

對著月亮哭泣的豬?

反抗到粉身碎骨的石猴?

命運早已註定,卻無法改變?

一連串問號在她心裡懸起,葉老師說這是他看《西遊記》寫的一點感悟,那對著月亮哭泣的豬應該就是豬八戒了,反抗到粉身碎骨的石猴,那應該就是孫悟空了。

那為什麼豬八戒會對著月亮哭?

孫悟空反抗什麼?竟然反抗到粉身碎骨!

難道是命運?

但《西遊記》中根本就沒這絲毫的影子啊,怎麼回事?

只是看了一個簡介,關月就被搞得迷惑不已,但又十分好奇,於是又迫不及待地翻開了下一頁。

“四個人走到這裡前邊一片密林又沒有路了。

“悟空我餓了找些吃的來。”唐僧往石頭上大模大樣一坐說道。

“我正忙著你不會自己去找?……又不是沒有腿。”孫悟空拄著棒子說。

“你忙?忙什麼?”

“你不覺得這晚霞很美嗎?”孫悟空說眼睛還望著天邊“我只有看看這個才能每天堅持向西走下去啊。”

.........

關月默默地開始看第一章,一邊看的時候,心中的驚奇、愕然、疑惑愈來愈甚。

文章一開頭,裡面出現的唐僧師徒四人的對話就讓她愕然不已,心中開始懷疑了起來,這難道真是葉晨老師看了《西遊記》寫的一點感悟,怎麼裡面的唐僧師徒四人給她的直觀感覺就像是——四個逗比!完全顛覆了《西遊記》中唐僧師徒給世人留下的印象。

《西遊記》中斯文儒雅,說話溫聲溫氣的唐僧怎麼說話這麼油嘴滑舌了,“打死一個是一個”、“你們是大爺”這些話都蹦出來了。那個怕他大師兄孫悟空,整天到唐僧面前阿諛奉承,總是喊著“大師兄,師傅被妖怪抓走了”這句臺詞的豬八戒,怎麼敢當著面喊孫悟空的名字,和孫悟空叫狠,還喊唐僧是禿驢。還有那個總是默然不說話,脾氣溫和的沙和尚怎麼脾氣變暴躁了,見孫悟空和豬八戒在吵架,大吼“吵什麼吵什麼!老子要睏覺了!要打滾遠些打!“。當然,還有那個鬼精鬼精,喜歡上躥下跳的孫猴子,怎麼說著一些奇怪的話——“你不覺得這晚霞很美嗎?”孫悟空說.

這難怪是葉老師寫出來搞怪的?

關月看了實在有些懷疑了,她繼續看後面,唐僧在森林裡碰到一個樹妖要吃他,奇怪逗趣,喊救命的對話令人發笑。關月越看越發覺得這是一個惡搞的文章了,心裡有點莫名的失望,因為看簡介,這文應該有深意啊。

很快,一個“穿著綠衣的女孩”從文中跳了出來,在樹妖手下救了唐僧。不過唐僧太油嘴滑舌了,發生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對話,然後激怒了那穿著綠衣服的女孩,那女孩原來也是個妖,被唐僧激怒後,女孩忽然將身一轉一張美麗面孔頓時變作恐怖猙獰,道:“你既是一俗物不如讓我吃了你吧!“

然後孫悟空出現了,舉棒要打那女孩,結果那女孩做出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關月看到這裡時,眼睛也突然一亮。

(原文如下:

“孫悟空……你是孫悟空!”

女子一把抱住他的雙腿:“是你麼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

她揚起那張醜臉,無限深情的看著孫悟空,眼中竟有淚滑落下來。

孫悟空只覺渾身一顫,好似五臟六腑都跳動了一下,心想不好,這是什麼魔法?只覺有千鈞之力此刻卻一點也用不上。

那女子還在說:“你來了就太好了,又是一個夢麼?但我已滿足了,我在這裡活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想著有一天你會出現在我面前你自由了,你終於自由了麼?我知道這一天一定會來,沒有人能鎖的住你。永遠沒有……太好了……太好……”

她竟已泣不成聲。

孫悟空暗運內力一聲“起”,那女子便直飛出去,撞在一棵大樹上,把兩人才能合抱的大樹撞的應聲而折。

“哈,你這個打不死的妖怪!你以為這套對老孫有用麼?哭?哭也沒用,老孫殺人就沒眨過眼。”

那女子摔在地上,鮮血從口中流出來卻還強撐起看著孫悟空:“你,你不認得我了……是的,我變成這個樣子,你自然認不出來,可我受了玉帝的詛咒,再也不能變回從前的樣子……我是……”

女子突然慘叫一聲,一口血直噴出來,她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

唐僧嘆了一聲:“唉,莫不是你也受了詛咒,再不能說出自己是誰?”

那女子手中緊緊攥住地上泥土顯然痛苦至極。

“禿頭你別信她,妖怪我見的多了,什麼招都使得出來,讓開!讓我結果了她。”孫悟空道。

“我並沒有擋著你呀,你打呀,怎麼不打?”

“我……你叫我打我就打麼偏要過會兒再打。”

“恨不死的,阿彌陀佛,歷盡千重罪煉就不死心。”唐僧又整了整他那已爛的不成樣子的衣裳,踱著步向林外走去:“你們慢聊,我不打擾了。我要去美麗的林中散步,期望相逢一個星零花一樣的妖精……”

他又停步,看了看萬年老樹的殘軀,緩緩嘆道:“不要死也不要孤獨的生活。幾十萬年就是為了這一天麼?”

唐僧走了,孫悟空跳到樹上,那女子在地上打滾哀鳴,他卻自在打著鞦韆,好半晌那女子才漸漸平復。

孫悟空:“不是我可憐你只是老孫不殺沒還手之力的人。你現在沒事了?出招吧。”

他還在大樹藤條上架著腿晃悠,好像是這不是戰鬥之前,只是在午睡前。

那女子臉色還蒼白著,可見到孫悟空她,眼中又閃出了光芒,流著血的嘴邊有了一絲笑意。

“你還是老樣子。你以前……就是這樣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時……你也在樹上這樣躺著是蟠桃樹……”

..........

“你還不記得我是誰?你……你難道已忘了從前的一切?”

..........

“你還真煩哩好吧就讓你死個明白第一件要我保剛才那個禿頭上西天。第二件要我殺了四個魔王……”

“四魔王?!”

“沒錯!就是西賀牛洲平天大聖牛魔王,北俱蘆洲混天大聖鵬魔王,南瞻部洲通天大聖獼猴王,還有一個東勝神洲齊天大聖美猴王!”

“哈……美……美猴王?!”

“怎麼?你認識?他第三件事待這兩事做完上天才會告訴我,你怎麼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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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低了頭喃喃念道:“是了,他已記不得一切,也記不得你了……”眼淚落在土裡。

“唉”,孫悟空跳下樹來“看你這麼痛苦,我做做好事,幫你解脫了吧,下輩子做個岸邊花草隨風搖搖,不也比做個活的太久記憶錯亂的妖好?

女子忍痛抬起頭來:“我不會記錯!我記得所有的事,會永遠的記住……沒想到我等了五百年,等的卻是死在你手中,我們終究還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孫悟空舉起棒來……

“在我死之前我要問你一件事。”那棒下的人說她抬起頭:“忘記了一切是不是真的就沒有了痛苦?”

“……”

孫悟空把棒舉在空中。

“咳!”他猛把棍掃向旁邊的樹木把林中掃出了個半徑幾十丈的扇形……

“一個神經錯亂的妖精殺了也沒有意思。”他獨自嘟啷著說完,頭也不迴向林外走去。他沒有看見後面女子將手伸向他,卻疼的不出聲來的悲哀眼神。

他走著,隱隱聽見海浪聲,他抬頭,卻又只是無邊的樹林。

“五百年前……”,他想“我在哪?”)

關月看到那女子突然抱住孫悟空的腿哭泣的情節時,眼神微微一亮,感到意外,心想這女妖看到孫悟空怎麼突然弄這麼一出,於是又好奇地繼續看下文,想找到原因。

結果這麼一看,她看的越來越迷糊,不過眼睛卻越來越亮,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她心中升起,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那女子認識孫悟空,滿臉深情、喜極而泣,說被玉帝下了詛咒變成如今這樣子?

為什麼孫悟空一被那女子抱住腿,孫悟空只覺渾身一顫,好似五臟六腑都跳動了一下,心想不好,這是什麼魔法?只覺有千鈞之力此刻卻一點也用不上了?

為什麼女子說她一直在等孫悟空,等了數百年?

為什麼那女子低聲喃喃:“是了,他已記不得一切,也記不得你了……“?

為什麼孫悟空要殺美猴王,美猴王不就是他自己嗎?

還有為什麼,孫悟空想不起五百年前他在哪?

關月心中一連串的為什麼,心裡一股異樣的感覺瀰漫,癢癢的,酸酸的。

她迫不及待地翻動著手中的白色本子。

就這樣一晃,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臨近晚上十一點,離寢室熄燈還有十幾分鍾的時候,一直坐在書桌一個多小時的關月翻完了最後一頁。

“小月,你怎麼哭了?”

隔壁床位的一個女生已經呆在床上了,俯身向下看關月在幹什麼,因為關月已經坐在書桌前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書了,一直沒動靜,讓她們感到奇怪,也不知道關月看的什麼。

不過,這個女生探頭往下一看,正好斜著瞧見了關月臉上掛著淚痕,沒有哭聲,於是出聲驚叫道。

“怎麼了?怎麼了?“

“小月出什麼事了?“

其他兩個已經在床上的室友聽言驚道,一臉關心,想著怎麼關月突然哭了?

那一剎那,關月也被這聲驚叫從某個世界中跳了出來,連忙抹了臉上的眼淚,聲音嘶啞,帶著鼻音,道:“沒事沒事!“

此時,她眼眶通紅,說話帶著哭音。。

此時,她心中依舊在回憶著書中那副畫面“

“假悟空“為了抓住那塊紫色的紗巾,寧願被”真悟空“打死。紫霞仙子最後抱著被打死的“假孫悟空”跳入天外火海,化作了一塊燒焦的石頭和一道紫氣!

紫霞對“真悟空”說:“我在這裡等了五百年,只為等一個人,但不是你!”

孫悟空當時對唐僧說.:“你不覺得這晚霞很美嗎?我只有看看這個,才能每天堅持向西走下去阿

我終不能改變那個開始,何不忘了那個結局呢?

(PS:在分析《悟空傳》時,我摘錄了一些原文,我本人沒有水的意思,真是為了增加代入感,不然有些讀者沒看過《悟空傳》就沒有代入感,希望各位讀者能夠理解,還有尼瑪想說的的是,差點把我自己都寫哭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