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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必須要自己打個底稿是吧。
顧小凡暗自點了點頭，對何鐵軍道：
“何廠長，我能不能畫粉筆畫？”
“粉筆畫？”何鐵軍聽著啞然失笑，對於外行人看來粉筆畫看似簡單適合入門者，但是學過畫的人都知道，想要用粉筆精確的控制線條卻遠遠比筆觸難得多，需要起碼十年以上浸淫在繪畫上功底，否則根本無法駕馭。
“好吧，既然你這麼要求，也別說我為難你，只要你能畫出來就行。”
說著何鐵軍招手道：“小張，去抬個黑板拿粉筆來。”
婁藝曉在旁邊聽著瞪大了眼睛問劉施詩：“詩姐，這顧小凡會畫畫嗎？”
“會個頭……他小時候連跳房子都畫不整齊。”劉施詩無語道，根本不知道這顧小凡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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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不到五分鐘，工作人員就抬來了一塊黑板和一盒粉筆。
“謝謝。”顧小凡深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了粉筆，思睿系統在腦海中放出了三副中原畫稿，傻饅，哀木涕，小德，三個人物最簡單的線稿圖。
說白了，就是幾個圓圈，很簡單的線條。
顧小凡拿著粉筆，看著了半天，雖然這麼簡單的畫，他竟然有種下不去手的感覺……媽媽的，他真沒繪畫這方面天賦。
“還不開始嗎？要我們先去吃個飯再來嗎？”何鐵軍不耐煩地哼道。
其他三位廠長也打著圓場道：“我看還是算了吧，顧同學你下次再來吧。”
“你回去準備準備，下次再畫。”
“現場創作難度太高了點。”
他們倒是想幫顧小凡，想找個機會讓顧小凡準備好以後再來，只要別跟何槓頭當面衝突就好了，畢竟楚總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這些質疑與好言相勸的聲音，讓顧小凡聽得更加煩躁，一咬牙，一跺腳，媽媽的！拼了～！
拿著粉筆，刷刷的就在黑板上畫起來了。
這一畫，就把眾人都看得啼笑皆非。
顧小凡這幾筆下去，就連不懂畫畫的劉施詩，婁藝曉幾個人都看出顧小凡畫技很稀爛了……
畫個橢圓罷了，就畫的歪歪斜斜的，一條線勾出去，轉了幾個歪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淺。
天哪～這簡直就是幼兒園的學生水平嘛……
而更搞笑的是，顧小凡明明畫得這麼爛，卻是蹲著馬步，滿頭大汗的修修改改，專注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畫呢……
現場實在是太過滑稽了，搞得好幾個工作人員都不由笑起來。
“這什麼東西啊？這學生也太會有趣了吧。”
“哈哈，我都要笑死了。”
“這畫的什麼東西啊？三個圓球？”
而在大家笑成一片的時候，只何鐵軍這個上海美術廠的廠長，卻是眼神中難掩驚訝之色。
因為現場只有他是搞這個的，他看出了顧小凡並非只是胡亂畫，還是在畫最初的草稿，這些圓圈都是在確定角色的形體結構……
看這小子的畫工明明是外行，怎麼描線的結構手法卻像是大師級的，這實在太奇怪了……
這傢伙好像是受到什麼大師級的漫畫家指點過的似的？
顧小凡大概畫了十分鐘，終於三個人物……不～是三團各種“球型”算是畫好了……
“思睿，這可以了嗎？”
“經過計算，底稿已經足夠，啟動鳥山明漫畫程式，繪畫任務——人物稿。”“
瞬間，大家就看到了一直趴在黑板前的顧小凡的神態變了，然後他直接退了兩步，端詳了黑板整體幾秒，然後就突然看見他動了！
顧小凡撲上去，拿著粉筆的手像是精密度極高的機械一般在黑板上紛飛書畫著！
那種架勢，那種筆法與剛才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剛才顧小凡的每一筆都很慎重，很慢，但是效果卻一塌糊塗。
可現在，他的手猶如疾風暴雨一般的在黑板上揮舞著，每一個線條勾勒都又快又準。
一開始大家還看不明白，可大約十幾秒之後，漸漸的人物整體形象就慢慢清晰起來了。
圓頭圓腦又可愛，又有些賤的傻饅，哀木涕，小德卡通形象在顧小凡的每一筆勾勒中慢慢顯現。
就好象是從一堆泥沙中，突然冒出來金子的光芒，而且越來越清晰起來！
這種極致的手法，讓所有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金廠長幾個人都看得都痴了。
何鐵軍也是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
剛才那覺得很丟人的劉施詩幾個人都看的瞪大眼睛，嘴唇微微地顫抖著。
沉默……一陣奇怪的沉默～！
現場只聽得到顧小凡粉筆“噠噠”在黑板上描繪的聲音。
很快的顧小凡就完成了自己作品，轉頭過來，看到何鐵軍幾個廠長那滿臉震驚的樣子，顧小凡也覺得很痛快。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位何廠長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也沒怎麼記恨，搞不好以後還是同事呢，於是乾咳一聲提醒道：
“何廠長，我畫完了。”
“恩……哦……”何鐵軍嘴上答著，眼睛卻還是直勾勾地望著黑板上的那三個憨態可掬的卡通形象，心裡無比的震撼。
對於外行人來說，或許會認為卡通人物是一名畫家隨手幾筆就能弄出來的簡單作品。
但是作為上海美術製片廠的廠長，何鐵軍從小時候就被自己父親教授的一個理念。
“世界上最難的事情，就是把最簡單事情做成藝術，因為越簡單的事物上，可以被改變的東西就越少，就需要會精準的描述……”
而卡通人物的設計，就是這種型別。
簡單的幾筆，就要描述會這個角色性格，外貌特徵，還要讓人一眼喜歡上他，並且永遠看不膩味，這是需要把所有細節上千，上萬修改。
然後再在實際的描繪中，經過幾個月或者幾年的打磨精華道最終的形象，變成一個符號永遠留在人們的心裡，永不過時。
就像是80年前偉大的卡通大師迪斯尼創作的米老鼠，直到現在一直都能感動每一代人……
上海美術製片廠歷經了風風雨雨，製作了、這些名垂中國動畫史的作品。
卻只有這兩部動畫的角色作為經典符號流傳了下來。
而此刻，此時！竟然有一個19歲的年輕人隨手幾筆就畫出的角色，就給他有這樣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