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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故鄉的石榴

車子慢慢地往前走,鐵道邊的樹木卻飛速的往後退去。

車子行駛了兩個小時,火車的廣播裡響起了聲音:“尊敬的旅客朋友們,列車前方到站竹溪車站,請下車的乘客準備好行李物品,下車請往列車車廂兩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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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玉聽到廣播的播報,他讓鄰座的男生幫自己看著行李,然後,他往9號車廂走去。到了9號車廂,蘇文禾正準備拿自己的行李。柳白玉急忙上前:“我來拿,你坐著。”

說完,柳白玉把行李架上的箱子拿了下來,過了十幾分鍾,列車停在了竹溪火車站。車廂裡的人開始下車,蘇文禾拿著一個小包,柳白玉提著行李箱跟在後面,從車門走出,站臺上人山人海。蘇文禾接過行李箱,她揮了揮手說:“你回車上吧,我出站了。一路順風啊,再見!”

“好的,再見。”柳白玉也揮了揮手。

列車繼續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在琴谷車站,柳白玉下了車。

又坐了兩個小時的汽車,柳白玉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九塘村,此時,正是金秋十月,村民們都在地裡忙著收玉米和大豆。一望無際的田野裡,成熟的玉米和大豆變成了金黃色,廣闊的大地上彷彿鋪上了金色的地毯。

放假的第二天,柳白玉到了外婆家,外婆所在的村子叫田興村,一條長長的河流圍在村子的周圍。柳白玉在村子裡逛了一會,村子裡的變化很大,房屋都是新建的,道路也變成了水泥路。

他特意去蘇文禾的外婆家看了看,庭院還在,只是,蘇文禾的外婆搬走了。空空的院子裡,長滿了雜草,看著十分荒涼,但是,牆邊的石榴樹卻長得很好,樹上的石榴已經成熟了,紅通通的石榴掛在樹上,它們沉甸甸的,壓彎了樹上的枝條。

“唉,多麼好的石榴啊!可惜,也沒人來吃了。”柳白玉感嘆了一句,然後,他伸手摘了幾個石榴。

到了晚上,村子裡安靜了下來,池塘裡的青蛙“呱呱呱”地叫著,草叢裡的蟋蟀不停地唱著歌。

柳白玉在村子裡慢慢地走著,童年的記憶湧上心頭,小的時候,柳白玉會和蘇文禾一起在村子裡跑來跑去,跟其他小夥伴無憂無慮的玩耍著。

到了夏天,他們會去池塘裡釣魚,去樹林裡捕蟬。最有趣的是在村子裡摘黃杏,柳白玉和蘇文禾會摘滿滿一竹籃黃杏,他們把杏子吃完,再把杏核賣給收中藥的小販,拿到錢之後,他們就開心的去小賣部買冰棒吃。在樹蔭下,柳白玉和蘇文禾並排坐著,他們一邊聽著知了的叫聲,一邊吃著手裡的冰棒。

柳白玉特地爬上青王山,山上還是原來的樣子,林木繁茂,花香四溢,在盛夏時節,村民們會到山上避暑。小的時候,柳白玉經常跟蘇文禾在山裡玩捉迷藏,每次蘇文禾藏起來,柳白玉都能輕鬆找到,但是,她從來都是耍賴,被找到了,還是要再藏一次。

假期結束,柳白玉坐上了回學校的火車,窗外的稻田裡有農夫在收割水稻,火車行駛到竹溪市,窗外下起了雨,雨滴在車窗上留下長長的痕跡。

下午六點,火車到了楓林火車站,柳白玉開啟自己的揹包看了看,揹包裡只有幾件衣服,但是,柳白玉像呵護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他把揹包抱在懷裡,因為包裡是六個石榴,這六個石榴是從蘇文禾外婆家的院子裡摘的。

從火車站出來,天下著大雨,柳白玉打著傘出了車站,車站的出口擠滿了學生,他從人群中走出,過了一個馬路,又往前走了300米,到了22路公交車站牌處。

已經有一些學生在等車了,他們也是去楓林醫科大學的。

站牌旁邊是小飯店和攤販,賣的是楓林市的當地小吃,小籠湯包、梅花糕、蒸飯……楓林市地處江南,這裡的蒸飯很好吃,香甜的糯米和鮮脆的生菜裹在一起,吃起來軟甜可口。

公交車來了,二十幾個學生擠上了公交,車子繼續往前走,雨依舊在下,譁啦啦的雨聲從窗外傳來。車窗被打溼,變得模糊,看不清窗外的街景。

晚上七點半,車子到達楓林醫科大學的校門口,柳白玉撐開雨傘走進校園。江南的天氣是多雨的,校園裡瀰漫著水汽,路燈下的杜英樹不停地晃動著樹葉,地上冒出一個個水泡。柳白玉突然很喜歡在雨中漫步的感覺,雨聲在耳邊響著,淅淅瀝瀝的雨沖走了一切灰塵,也沖走了心裡的煩惱。

柳白玉慢慢往前走,他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背影,噢,那是蘇文禾。

“蘇文禾!”

“啊。”蘇文禾一轉身看到了柳白玉,“柳白玉……你今天剛過來?”

“對啊,我剛下車,你什麼時候來學校的?”

“我是昨天來學校的,今天的車站全是人吧?”

“對,人擠人,太可怕了。噢,對了,有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

柳白玉開啟揹包:“給你帶了石榴。”

“石榴?”蘇文禾驚訝的說到。

“是從你外婆家的院子裡摘的。”

“天哪,那棵石榴樹還在?”

“對啊,這幾個石榴就是那棵樹上長的。”

蘇文禾接過石榴,她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回到宿舍,柳白玉關了宿舍的燈,然後,他躺在床上。外面的雨聲“譁譁譁”地響著,關於過去的記憶又湧上心頭,柳白玉想到了兒時的自己和蘇文禾。

十月八號,柳白玉他們又開始了排練,學校的操場上站滿了人,看臺上放著音樂,學生們跟著音樂跳健美操。訓練到十一號,輔導員讓學生們休息了半天,晚上八點,參加才藝表演隊的學生收到通知:“十二號早上五點,在圖書館後門集合。”

時間到了凌晨四點半,柳白玉的鬧鐘響了,他叫醒了張啟山,張啟山迷迷糊糊地走到宿舍門口:“現在起床,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五點半就集合了,你趕緊刷牙洗臉吧。”

等張啟山洗漱完畢,時間到了五點,他們到了宿舍樓門口,然而,門鎖著。柳白玉說:“這可不好辦了,難道咱們要從一樓的欄杆翻出去?”

“翻出去,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走吧,只要不被宿管大爺抓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