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冷清啊。”段不棄皺著眉頭停在外牆前，這幅樣子，有點不對勁。
“進來吧。”
低沉厚實的聲音從牆內傳來，帶著一絲失落和挫敗。
“吳鎮海？”段不棄驚訝的衝進牆內，直奔大殿而去，推開大殿的紅木大門，先映入眼簾的不是昏迷在牆角的霍興，而是渾身上下都裹著繃帶的四大門主。
“恭喜你們都逃了出來。”段不棄微微拱手，面帶笑容，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還是多虧了小友的出力。”陳太勉強打起精神微笑道：“沒想到段小友的天賦這般可怕，不僅在極短的時間內突破了大宗師，還掌握了我太極門的至高奧義。”
“你這是在逼我滅口嗎？”段不棄明亮的眼中劃過一道寒芒，手掌微張。
“你大可以試試！”吳鎮海冰冷的眸子裡燃起熊熊的戰意：“即便我四人現在身受重傷，但拉上你一個大宗師同歸於盡還是綽綽有餘的。”
“段小友不必心急。”董仲武趕忙開口打圓場：“我們在下面派弟子守護山門，只是為了安全起見，而霍興的說辭，不過是他一人之言，為了表示誠意，我們已經廢去了他的一身功夫，若是你還有不滿，霍興可以完全交由你來處置。”
“我對他不感興趣。”
段不棄瞟了已經筋骨崩碎，變成廢人的霍興，問道：“劉半山呢？四大門的其他師傅們呢？”
“死啦。”
姬丹的瞳孔中閃動著無盡的驚恐。
“什麼？！”段不棄瞪大雙眼，四大門派除門主外一共二十四位大宗師層次的師傅，其中雖然有著霍震那般被高人灌頂的偽大宗師，像之前的王靈韻那般過於年輕還沒有成就大宗師的一流巔峰，但那同樣是一股可怕的力量，而這股力量，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這不可能。”段不棄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們有後臺，大千世界內必然沒人敢對你們輕易下手，這麼大一股力量在如此短時間內消失，只可能是靈域中人出手，但靈域中人本來就是你們的後臺，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你知道什麼。”
姬丹憤怒的吼道：“靈域又不是只有一個！”
“嗯！”段不棄頓時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你的意思是，四大門派這次變成了上面的犧牲品？”
“不錯。”陳太嘆了口氣：“我們這些勢力之所以沒有被小千世界吞併，僅僅是因為他們需要一些苦力，不管是在大千世界，還是闖過試煉進入小千世界，我們這邊出生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法和他們比較，當我們費勁千辛萬苦耗費數十年成就大宗師，小千世界的同齡人早就突破了先天，跨越了另一個層次，那時候我們再闖入小千世界，又有什麼意義呢？”
“是啊。”
董仲武慘笑道：“我們大千世界的人在他們看來，不過是隨意驅使的奴隸罷了，那些仙師之所以還算和藹，也不過表面上的功夫，一旦我們觸及到他們的利益，就是我們倒黴的時候。”
“我還是不太理解。”段不棄詢問道：“你們的這次行動不是上面示意進行的嗎？”
“不錯，但是我們失敗了。”
吳鎮海無奈搖頭：“你動手太早了，我們真正的目標，實際上還是那塊玉幣，那玉幣之中蘊含了一絲上面的念頭，而那道念頭中的內容，就是上面這次賭鬥的賭注，不過很可惜，我們最後不僅沒有拿到玉幣，還敗在了一個R國人的手裡，上面的人憤怒了，所以……”
“只是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段不棄無法理解：“小千世界裡的人都是瘋子嗎？”
“他們就是瘋子。”
陳太緩緩說道：“不單單是他們，我們也是一樣，敢於逆天而行，踏上修行之路的人，沒有一個不是瘋子。”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段不棄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們想擺脫各自的靈域，歸入崑崙。”董仲武有些激動的說道：“過去我們根基太穩，未來的方向已經固定，無法轉移陣地，也不敢轉移陣地，所以我們雖然是一股不錯的力量，卻沒人敢相容。”
“而現在我們不過是一盤散沙，到哪裡恐怕都會被嫌棄。”姬丹不甘心的說道：“長老們和上面聯絡緊密，完全可以一直等下去，但我們四個不行，在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變成四大門派的棄子。”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段不棄不爽的說道：“我唯一說得上話的人，還是被你們幹掉的。”
“嗯？”
四大門主疑惑的面面相覷，然後轉過頭來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最近一直忙於這件事的準備，從未要處理掉什麼人，而且，在我們的情報中，你不是一直都孤身一人嗎？”
“什麼？”段不棄想了想，說道：“不對啊，我今天還打電話給劉半山，他親口承認了是你們殺死了秦雙雙，還強行留下秦歡歡。”
“秦雙雙？”
吳鎮海微微皺眉：“你是說一個行動派的小姑娘。”
“對。”段不棄盯著吳鎮海：“八極門有你長期坐鎮，秦雙雙不可能一直避過你的視線進入八極門，說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牽扯不大，但卻說來話長……”
段不棄立即打斷吳鎮海：“我沒有興趣聽你講故事，長話短說！”
“好吧。”吳鎮海回憶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十六年前，有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她揹著一個才出生不久的嬰兒翻過後山，潛入大殿找到我，懇求我留下那個嬰兒。”
“你不要說那個女孩就是秦雙雙。”段不棄指著吳鎮海說道：“你是想說她在十歲的時候就有二流以上的實力嗎？”
“很神奇吧，但實際上這是真的。”吳鎮海微微抬頭，再度陷入了回憶：“我當時比你還要驚訝，而她卻告訴了我一個更驚人的訊息，那就是她居然是小千世界追捕的逃犯，想盡辦法才脫離小千世界來到大千世界。”
“小千世界的逃犯！”段不棄想象不出這樣的身份有多大的影響力，卻能體會到其中的辛苦。
“她那樣的身份太過敏感，而那時候更是我八極門和上面聯絡最頻繁的時期，她說那個嬰兒是她的妹妹，才出生不到一個月，上面的人還不知道她的存在，只要乘著八極門和上面來往密切的時候確定下她的身份，她就不用在擔心她妹妹了。”說到這裡，吳鎮海停頓了一下：“其實，當初我拒絕了她，因為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那……”
姬丹聽得入迷，顯然也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但是秦雙雙卻許諾我說她是被冤枉的，一旦她的嫌疑被洗清，她就能帶我去小千世界，並給了我一塊昇仙令作為憑證。”
“昇仙令？”看著另外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段不棄急忙問道：“那是什麼？”
“那是小千世界長春谷的入門令牌，而長春谷，在小千世界中最出名的一點，就是人人可昇仙。”姬丹羨慕的看著吳鎮海，眼中透出難以掩飾的渴望。
“人人可昇仙？什麼意思。”
“我們雖然稱呼成就了後天以上的人為仙師，但實際上在小千世界裡，後天只是起點，只有超越了先天的存在，才能被稱為仙人，現在你懂了嗎？”陳太的解釋清晰明了，但段不棄卻不能領會到其中的意義，硬著頭皮問道：“昇仙，很難？”
“豈止很難！”
董仲武嘆了口氣：“在小千世界裡，一萬人中能有九千人在二十歲前成就後天，五千人在五十年內成就先天，但是那五千人，可能一個人也無法在有生之年突破先天之境。”
“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吳鎮海搖了搖頭：“如果沒有特殊通道進入小千世界，那這塊令牌，就沒有半點用處，也是為此，我才答應了收留那個女嬰，也就是如今的秦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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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沒用？”段不棄此時的注意倒是被昇仙吸引了過去：“難道說長春谷不過是個騙局。”
“不是。”
吳鎮海拍了拍手：“雖然我大千世界內絕大部分的修行者都是小千世界的苦工，但還是有些人能夠在小千世界裡出人頭地，畢竟不破碎虛空，就無法成就永恆，留下自己的傳承道統就成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些我們大千世界的天才，比如小靈韻，比如你，都可能受到一些壽命將盡的老家夥的青睞，而曾經就有一位大千世界的天才被長春谷的人看重，留了一塊昇仙令給他，傳說，他已經早就超越了先天。”
“那就是那塊令牌是造假的？”段不棄猜測道。
“不是。”吳鎮海搖了搖頭：“小千世界裡的門派名稱都帶著一絲道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造假。”
“那是為什麼？”段不棄有些不明白了。
“因為不管是試煉進入，還是門派內部推薦進入小千世界，都將在進入小千世界前受到及其嚴密的人身檢查，對吧。”董仲武緩緩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