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開了一個白天的段不棄終於駛進了城市，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五光十色的燈光終於讓他冷靜了下來，遇到那個完全無法力敵的對手之後，段不棄一路上都是膽戰心驚，完全沒有了才出北斗時的豪氣。
“唉……”
把車停靠在一個臨時車庫，交了一百塊的管理費後，段不棄拍了拍臉，讓疲憊的自己清醒了一點：“還是城市裡安全，原來我所謂大宗師的實力，反而很危險。”
“確實。”
破虛淡淡的說道：“大宗師剛好站在了一個尷尬的位置，看似很風光，實際上在真正的強者眼裡卻和普通人一樣，那天你對付玄清已經用盡了攝取來得所有極陰之氣，以後，若非必要，你最好不要再繼續招惹比你強的。”
“不用你說。”
擦去止不住的冷汗，段不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走進酒店隨便開了一個房，進去直接倒在了床上。
“好累啊……破虛，快教我修行心境的方法，我不能再停留下去了。”
“累的話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破虛建議道：“修行是一個消耗不小的行為，你可別操之過急，反而害了自己。”
“那好吧。”
段不棄翻了個身，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開啟安保時間的獎勵，立即詢問道：“誒，破虛，我任務獎勵的功法呢？”
“那需要你突破之後才能接收。”
“不對啊。”
段不棄直起腰來：“我記得你說過系統會直接在我跨入每一個境界時給我最適合的圓滿功法，那這個獎勵我拿來有什麼用？”
“賣給商店換成靈值，拒絕系統提供的功法進行轉修，或是等有了徒弟後賜給他都可以，在這一點上，宿主能做的選擇很自由。”
“這樣啊。”
段不棄好奇的問道：“那我修行萬法，系統要給我什麼功法啊。”
“等宿主成就後天之境，開啟百分之一的契合度之後，才可自行檢視。”破虛沒有鬆口的意思，但是段不棄並不鬱悶，聽到了好久沒出現的契合度，段不棄頓時來了興趣：“契合度終於要漲了，有什麼用嗎？”
破虛輕輕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還保密？”段不棄搖了搖頭，猛然發覺自己已經不累了，實際上這才應該是正常的，不要說修行了金龍鎖玉柱的段不棄，就算是普通的大宗師也不可能會開個一天車就覺得累，段不棄之所以會累，只不過是心裡受到了壓力造成的假象罷了。
“破虛。”段不棄頓了頓，緩緩說道：“教我鍛鍊心境的方法。”
“嗯？”
破虛沉默了一秒，微笑著說道：“看你的樣子，是終於輕鬆下來啦，不錯，看來你的上進心還是蠻管用的。”
“多謝誇獎。”段不棄愉快一笑，如今，只有在破虛的面前，他才能徹底放鬆。
“進來吧。”
不用破虛繼續提醒，段不棄掏出懷錶，看向黃龍的眼睛，光芒散去，眼前還是那副混沌的景象，四方玉柱的光芒卻越加明亮，照出了段不棄腳下塔座的模樣，在方形的塔座上，一副八卦圖泛著淡淡的豪光，在玉柱的照耀下徐徐迴旋。
“八卦可代表世間萬物，和萬法有共同之處，想那上一代修行萬法的老子，也是依靠了太極八卦的力量。”
破虛的聲音在意識世界裡迴盪，一道飄搖的金光穿過層層虛空，憑空浮現，轉瞬之間便衝進了段不棄的眉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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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股道韻。”
破虛娓娓道來：“心境修行，講究動與靜二者中取其一，釋者求的是動，一生踏足紅塵萬里，感悟眾生種種。道者求的是靜，一念之間萬物輪轉，化身萬千道法，橫跨永恆。這其中有共通之處，但在修行上卻不能共存。”
“那這股道韻，是動還是靜。”段不棄身為武者，想來應該是動，然而他卻心魔橫生，動念過重，若是再悟動，恐怕……
“是靜。”
破虛徐徐說道：“你現在身為武者，本該領悟動的意志，這樣才能完美發揮你的能力，然而你心境缺失，心魔叢生，雖然因為那次你的選擇導致你此生不會再誕生其他完整的心魔，但即便是一點慾念加身，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我建議你修行靜的力量，不過……”
“不過？”聽到這個詞，段不棄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不過心境的修行必須從始至終，你若是修行了靜，未來便不能再修動了，而待你突破先天之後的境界，就不會再輕易受到心魔的打攪，而之前修行靜的你，卻無法再領悟意志的力量了。”
“意志的力量。”段不棄問道：“有多重要？”
“武道的核心所在。”破虛緩緩說道：“靜的力量主要是引導運用天地自然，動的力量則是凝聚各種作用的意志，不過你要清楚一點，若是你不修靜，恐怕再過十年，都會被卡在大宗師這一步。”
“不能同時修行嗎？”段不棄攤了攤手：“我可是萬法。”
“不能。”破虛說明道：“心境和功法不一樣，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最多不過是你在破碎虛空前會比同境界的存在要弱上一些而已。”
“這不行。”
段不棄搖了搖頭：“本來我孤身一人修行就很危險，若是在比同層次的弱，恐怕我就沒有成長的機會了。”說著段不棄抬頭喊道：“破虛，把這靜的道韻收回去吧，我需要動的鍛鍊方法！”
“你確定了？”破虛的語氣變得嚴肅。
“確定！”段不棄的語氣也十分的堅定：“我才不過十八歲而已，十年，算得了什麼，長遠的未來，才是更重要的。”
“唉……”
破虛嘆了口氣：“真拿你沒辦法，好吧，其實你還有一個辦法，只不過，我真的不希望你這麼做。”
“說吧。”段不棄平靜的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選擇。”
“重修。”破虛嚴肅的解釋道：“這不是指讓你廢掉如今的修為，而是讓你再修行一門完全不同的體系，與現在的修為重合，然後藉此穩固過去殘缺的心境。”
“這不是很好嗎？”段不棄皺起眉頭：“有什麼不對。”
“萬法也是有重心的，比如現在的你就已武者為中心，即便以後修行了其他的術法，用得也是武者的力量來釋放，但是重修不同，那相當於給你新增了一個重心，本來修行萬法，一棵樹上開出萬千枝葉成長起來就已經困難無比，現在等於又給你添了一棵樹，不僅會延長修行的時間，還會導致兩棵樹相互爭奪養分，任何一方差距過大，都會導致整個力量體系的崩塌。”
“怎麼會？”
段不棄驚訝的說道：“兩股力量，不是正合陰陽兩儀之道嗎？”
“修行的差異，可不是陰陽那樣的兩面極端，而是十分相近的，他們不能算是陰陽，而是極陽或純陽這樣的區別，幾乎平等，卻又不能完全融匯，後天之前主要鍛鍊肉身根基倒還無礙，之後要是修成內力，就沒那麼簡單了。”
“後天之前無礙？”段不棄眼前一亮：“系統中存在的功法，包不包括幻想中世界裡的功法，不！六扇門、長春谷，那恐怕不是幻想。”
“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解決方法了。”段不棄哈哈大笑：“既然能重修兩法，那重修三法也能辦到吧。”
“那是自然。”破虛淡淡的說道：“怎麼，你還想再修一法？”
“不錯。”
段不棄點了點頭：“三角才是最穩固的形態，相互牽制卻又相互補充的力量，才能完整，單單兩方很容易形成衝突，那我就再加一股。”
“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但我想聽聽你要學哪三種。”
“武者的路已經不能改變了，我也不想丟下，好男兒都有一個武俠夢，我自然也不例外。”段不棄握緊雙拳，緩緩說道：“再者是鍊金術，破虛，系統裡有關於鍊金術的資料嗎？”
“目前已存在的都有，但是鍊金術是還在發展的修行之路，你要是踏上這條路，很可能會止步於先天。”
“不會的。”
段不棄擺手說道：“科學無止境，一切皆有可能。”
“你有信心就好。”破虛輕輕的問道：“還有一個呢？”
“我還沒想好。”段不棄嘴角微微上翹：“我還有個想法需要驗證一下，反正現在還有時間，不是嗎？正好我現在需要掩蓋一下過快的修行速度，坐實我那‘無用’的學習天賦，免得有人拿我切片研究。”
“怎麼樣？”
段不棄自信滿滿的說道：“快給我換一道動的道韻吧。”
“用不著啦。”
破虛的聲音在段不棄的身前響起，完全不似之前的飄渺，絲絲縷縷半透明的氣流慢慢匯聚成一個沒有表層的粗糙人形之影，那道人影不自然的擺動了一下自己還在輕飄飄的晃動著的身體，微微低頭咳嗽了兩聲，面部緩緩裂開了一道漆黑的口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