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城市騎士們身後低沉地咳嗽了一聲。（雖然低沉，卻並不影響這聲音落入在場眾人的耳中。
是唐笙，還有教授和白法。
“我必須說，你們做得不錯，同事們。”另外一個房間裡，唐笙對坐成一排的城市騎士們這樣說，聲音裡透露著一股自豪，說話的時候，整個人也彷彿年輕而熱血起來。
“一群平均等級只是初級的異能人，擊敗了地下之王的有名打手，這是以前沒有過的事情。這個事情證明了你們都是非常優秀和潛力巨大的異能人。說實話，最近這些年來，我還真沒有見過這麼過癮的場面……”
過癮？n多人在琢磨著關於這個詞的所有含義。
“……做得太好了。不過呢，還是有一些地方需要反思和改進，教授，還是您來說！”唐笙看了看教授。
果然是這樣！林星牧在心裡說，當領導的說話方式果然都是這樣的啊哈哈。不過他很想聽聽教授的評論。因為這裡幾乎所有的城市騎士都經過教授培訓出來的，雖然每個人的異能不同，但是教授似乎總能找出適合的訓練方式和實戰模擬訓練，就憑這一點已經無愧於教授這個稱號了。
教授一個個地看著他們說：“阿楠，你的精神力還是太弱了，射線眼用於攻擊的話，需要的精神力是非常大的，而你現在表現出來的，無論是準備時間還是威力來說都還差得遠，你看段項自身的異能磁場就已經可以抵擋住你的攻擊。不過他的評級是高階中段，而你還是初級初段，這樣的戰果是正常的。而且你在這樣懸殊的實力對比下，並沒有失去鬥志，這點很好。大家都要記住，實力只是戰鬥的一部分，鬥志是最重要的。”
阿楠已經被小夢救醒了，聽了教授一番話，蒼白的臉顯得更蒼白了。
“韋索，你小子的攻擊手段太簡單直接了，而且力量對抗不足的話，應該多想想技巧的運用。你的異能應該走三分力量七分技巧的路線，自己多琢磨一下。還有，你要注意補鈣了，我個人覺得超級蓋這個牌子不錯……”
眾人轟地一下全笑了，包括韋索自己。教授是說他被段項弄脫臼的事。
“輪到你了雷人。你的異能對段項起不到什麼作用，這個是你早知道的，你的辦法也很不錯，不過你只想到這麼一個辦法是不夠的。分析對手之後就要儘可能多地想幾個應對的辦法，萬一這個辦法不行，還有下一個辦法，知道？”
出來混，不是陰人就是被人陰，果然很有道理。林星牧深以為然。
“小露今天的表現非常不錯，從一開始的攻擊手段到後來弄出來的紙網都很正確，不過你對異能的控制力仍然不夠強，所以會被段項*得處於劣勢。而且你沒有注意到同伴的情況，雷人和阿楠那時候已經基本失去行動力了，再把段項引發成肉彈彈來彈去的，很容易就傷到他們，這個後果是很嚴重的。話說回來，雷人和韋索對這個也要負起責任，阿楠暈過去了不說，雷人你應該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或者韋索帶他們一起穿牆到別的房間去。”
“阿牧的表現也不錯，不過因為你異能覺醒時間比較短，所以感覺還不是很純熟，被段項追著打。這個，多加訓練就沒什麼問題了，嗯，餘老頭會逐漸教你其他……方法。不過你最後那招雖然一擊制敵，可是想得也太慢了點？段項第一次變成肉彈的時候就該想到了。”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教授最後說。
林星牧舉手說：“呃，可不可以告訴我，異能磁場是什麼？就是剛才說阿楠被段項的異能磁場……”
周圍的人都用鬱悶的眼光看著他。
一秒鐘之後，教授無力地說：“你是不是回去都沒看書？一開始我給你的那一摞書都沒看？”
“呃……”
小柔說：“阿牧哥哥，回去我再告訴你……”
“呃……”
這時喬誕、餘橋和江祖尚回來了，餘橋還揹著老大一個袋子，往地上一扔。
“掛了。”餘橋說。
“靠，說話這麼簡潔？”唐笙說，然後用詢問的眼光望著喬誕。
“段項在我找到他之前已經掛了，沒有散架但是估計也快了。他是掉在廣場上，地面砸出來一個淺坑。我覺得他的致命傷是內臟被衝力撞碎了。有兩個路人看到了，阿青這會正在催眠他們掩蓋這個事情，應該沒什麼問題的。袋子裡是……他的屍體。”
哇地一下，小柔忍不住吐了。小露馬上衝出房間。林星牧覺得自己也聞到了屍體的味道，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映過很多噁心的畫面，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唐笙似乎正要開口說什麼，突然皺起了眉頭。過了好久才潦草地說：“今天大家就先回去休息。明天下午回來開會。”
年輕人們紛紛離開，沒有人注意到唐笙他們幾個留在後面……
林星牧覺得異常噁心。據說第一次殺人都會吐得一塌糊塗。嚴格來說段項是林星牧所殺的，所以林星牧覺得自己變成了殺人兇手。儘管自己今天並沒有碰到段項哪怕是一點點。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雙手沒有沾染到半點血腥。可是，異能殺人也是殺人，用什麼殺人不是殺人？想到這林星牧又有吐的衝動。
“阿牧哥哥，不要想太多哦。”小柔說。她彷彿可以看透林星牧內心世界的變化，“他活該。不要再想了……你有空的話要看那些書哦。要不然下次再問白痴問題的話，他們會笑死的。”
林星牧納悶地說：“是嗎？你給我講一下好啦！”
“你先看，不懂了我再告訴你嘛。”小柔打了個呵欠。
林星牧回到住所已經快4點了，凌晨。睡夢中，情景異常混亂，而且很緊張，很糾結……
開會的時候許多人都發現唐笙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甚至還帶有一點點的，興奮抑或緊張？
他先把昨晚的情況通報了一遍，林星牧這才想起今天的辦公室似乎和平時一樣，昨晚打得亂七八糟今天卻什麼痕跡都沒有了，不由得心裡暗叫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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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要說的是一個壞消息。雖然這夥敗類已經一個被擒一個死亡，但是今天凌晨我就已經感應到他們其餘的幾個的強烈的情緒。嗯，一種破壞、暴力、殺戮和瘋狂混合的情緒。很不幸，從我的感應來看，他們都在本市範圍內，而且具體地點感應不到。我們有麻煩了。”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勝利之後不一定就可以得到休息或者放鬆。正好比古代的士兵辛苦打下一個城，沒準又要面對敵軍的反攻；打工族加班完成了一個專案，說不定又得馬上趕另外一個任務。而城市騎士們這一次遇到的麻煩比較大，因為這情況輸不起。
“也許有人會說，其他分部會支援我們，但是經過他們在福建金蟬脫殼之後，各個分部都嚴防死守，不敢再大批地調動人手了，生怕被他們再聲東擊西。所以我們能得到的支援是很有限的。一切還得靠我們自己。就算有支援，我想你們也不太樂意，在自己的地盤被別人搶去功勞？”
眾人議論紛紛。這麼說來，形勢是十分嚴峻的了。
“不過雖然沒有支援，但是外援還是有的。”唐笙補充道。
“地下之王？”有人反應很快地說。
“靠他們？他們行不行的啊？”有人又說。
“總比沒得靠好。”
“或者傳說中的天行者公會……”
林星牧知道，這個天行者公會是一個中介單位，許多沒有加入任何組織的、獨來獨往又十分強悍的異能人就是在這個公會裡接任務拿賞金過日子。而據說這個公會行事亦正亦邪，算是中立又很難捉摸的型別。
“大家也基本猜對了。我們確實要跟幾個其他組織或者公會合作。光憑我們實在太難了。不過看來異能人都是很有個性的，所以只是配合，不是聯合，我希望大家搞清楚這一點。從今天開始，所有人必須住在楓葉小區，而且最少也要兩個人一起行動。訓練暫停，巡邏照舊。我希望大家都能在空閒的時間想想自己的異能怎樣發揮作用。因為沒有多少時間給你們訓練了，只能靠自己了——在這夥人被消滅之前。”
教授突然說：“老唐，有個事情……”
“什麼？”唐笙看著自己的老搭檔。教授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兩人的臉色很是古怪，然後盯著林星牧死看。
幹什麼！？林星牧一陣鬱悶。
最後唐笙說：“先不管了，一會再解決這個問題。每個巡邏小組也要想想自己怎麼配合隊友，發揮出整個小組的最大戰鬥力。另外，”他看了看胖頭魚，“負責電腦技術的同事，不但要監視整個城市的攝像頭，還要儘快研製出整個我們分部的電腦反擊程式，用以守護分部的安全……”
散會後林星牧、小柔和韋索、雷人被喊留下。
“阿牧，剛才我說要住在楓葉小區，你能儘快搬嗎？對手比較強大，你一個人住外邊不是很方便。雖說現在也只是一條馬路的距離……”唐笙說。
“no問題啊！現在馬上搬都可以啊！”
“嗯，問題是沒有房子了。”教授說。
“啊？老大你不會打算讓我露宿在小區的公園裡？”林星牧無辜地說，“你們不是故意耍我？”
教授解釋道：“是這樣的，楓葉小區裡我們分部買下了一些房，但是正好現在分部的人都住滿了，根據大小有的兩個人一間，有的三個人一間。現在再買的話估計時間上有點長，眼下任務緊迫，所以，韋索和雷人是一廳兩房的，你願意過去和他們擠一擠或者睡沙發嗎？”
“沒有別的選擇啊？”
小柔突然開口了：“不用這麼麻煩了，我一個人住，要不，要不阿牧哥哥先住我那裡，反正……還有一個空房間。”她越說聲音越低，臉上也飛起一陣紅暈。
“嗯，這樣也好，”唐笙說，“我是不太好意思這樣說，阿牧應該沒有意見？沒有意見就先這樣。還有韋索和雷人，你們私下裡跟其他同事們說說，不要說什麼閒話和小道消息。小柔這也是配合工作，知道嗎？”
“哦，行，沒問題。”韋索和雷人答應道。不過林星牧覺得這樣子就想打消八卦，似乎和一百塊錢吃滿漢全席一樣大的可能。
教授補充道：“這個，組織規定裡有這麼一條，不鼓勵不禁止組織內部成員私下主動或被動切磋。知道？這個，阿牧和小柔的單挑能力還是蠻強的……”
林星牧：“……”
小柔、韋索和雷人幫林星牧忙活了一個來小時就收拾好東西了，然後又告訴房東大爺登出了合同什麼的，把東西搬到小柔家的時候都華燈初上了。幾個人告訴林星牧小區裡哪棟哪間是哪些城市騎士住的，林星牧無恥地想有空了要一戶一戶地去這些人那裡蹭吃蹭喝。
幾個人在小區外一個小飯館吃過飯正往回走，突然都不由的同時打了個寒顫。這種感覺很詭異。某種直覺彷彿突然間侵入整個人的內心，帶來一種濃濃的壓抑和恐懼感。
有什麼禍事要發生了嗎！？即使是林星牧這種菜鳥，也知道這絕不是好事。
唐笙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城西大道！快！”
“靠！”雷人罵了一聲，林星牧的車就停路邊，馬上上車狂飈而去。
趕到城西大道的時候，幾個人都不禁呆了一呆。
十幾輛大大小小的警車封住馬路——這可是一條雙向八車道的馬路——整條路圍得水洩不通。詭異的是封鎖線外面不要說記者和採訪車，連一個看熱鬧的閒人都沒有，也不知道警察是用了什麼辦法做到的。不過城西大道一邊沿著河，一邊是大片的荒地和爛尾樓，所以路邊並沒有什麼人流龐大的地方。
雷人從身上摸出一個證件一樣的東西，帶著幾人走過去，居然暢通無阻。林星牧看到幾個警察在拿著對講機在大喊著什麼，神色很是緊張，如臨大敵。其他警察也都緊張地面對著同一個方向，手中都握著槍。這些神色倒是很少出現在中國警察臉上，林星牧暗想。
走到最前面，一個警察攔住他們說：“不要過去，前面……很危險，長官。”他看了一眼雷人的證件。
面前是密密麻麻不知多少人，但是數目肯定比警察還多，恐怕有好幾百還是上千，站在幾十米開外。個個手中都拿著明晃晃的刀，正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過步伐倒是很慢，像是電影4倍速放慢似的，而且每一步都很小。在周圍的真實環境下，顯得無比詭異。
這是哪個黑社會？這麼牛叉明火執仗地拿著刀和警察叫板？或者是什麼團體組織集體跳街舞還是表演行為藝術嗎？林星牧正要開口詢問那個警察，韋索驚訝道：“有古怪啊！這些人臉上怎麼都沒表情的？”
“刀是哪裡來的？怎麼人手一把的樣子？哪個超市搞特賣嗎？好像很好用啊……”林星牧還沒說完，韋索和雷人的表情似乎恨不得把他活活拍死以免這廝丟人現眼。
那警察苦笑著說：“刀……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好像是有一輛車運過來的，在路中間。開始我們以為是什麼黑社會的火拼。結果後來才發現，這些人都是路人而已。路人你們知道？”
“什麼？不會？”雷人眼中盡是不可思議。林星牧眯著眼睛看了一會，果然發現這些人男女老少，各種服飾都有。
“就是這樣，他們好像……好像……”那警察欲言又止，看他的表情似乎是什麼無形的壓力堵住了他的喉嚨一樣，顯得很為難。
“沒事的，你儘管說，像什麼？”雷人問道。
“好像有什麼疾病在傳染他們一樣，然後就一個個地拿起刀，人群就逐漸擴散了。”那警察說完還使勁咽了口口水，“幾分鐘之前不是這樣的，那會沒有這麼多人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人越來越多。拿喇叭喊了也不聽，也不和我們交涉，就這樣*過來……感覺就像，就像生化危機裡面的那些喪屍一樣，就是沒那麼噁心而已。”
警察的後面一句話聲音已經很低了，不過林星牧認為他說得很貼切。
“我們又不能隨便開槍，還在等上面的指示，但是馬上就要退到路口了，路口可不能再退了，要不讓他們衝散出去就麻煩了，誰也背不起這黑鍋啊……”那警察又說，然後求助地看著雷人。
“準備催淚彈，一會不行就用著試試！”雷人說，那警察聽了就高興地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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